都说雨总看心情，灰黄的灯光照应着雨水，一丝一丝看得真切，慢慢从天空中飘落，绵软又无力地抚摸着那双不断抖动的狐耳，为其白色添上一份晶莹。
兴许是为了放松那份不安，耶利娅一路上看着身边的景色，在雨水的浸润下迸发出柔和的光亮，给人暂时放空一切，享受朴素快乐的感觉。
只是她不敢看向走在身旁的菲娜，“被女孩子抱了，第一次。”她如此想着，那是除了亲人外，第一次被女性拥抱。
想来也是，才初三怎么会和女生抱上呢？
原本她是这么想的，直到某位同学牵着女同学的手，在未察觉她的情况下那个，她才明白是自己太保守了。
可这……
人与人之间的确是互不相同的，耶利娅还想说她大抵还是从前那个少年，只有一丝丝改变。
走在潮湿阴冷的街道上，耶利娅才发觉菲娜的怀里是多么温暖。
“不是，我在想……什么？”
尽管脑内无措，她们仍在街道上走着，有匆忙的行人踩在积水处的“啪嗒”声，也有马车的“呱嗒”声，没有默契，杂乱无章。
倒是并排走的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相躲闪着目光。
在电灯出现之前，街道的确可谓黑灯瞎火的，那挂在房屋门面上的油灯，在黑色粉刷下的金属灯架里发光。
加上旧时代的建筑，让耶利娅更产生一种距离感，就像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未知之地，不知所措。
这让耶利娅下意识想要掏出，或抓住些东西。比如在前世那便是手机，超越一般安心。
但在这里，那的确是没什么摸了，总不能……
手表示它只听从大脑发下的命令，于是那白皙又透出粉红的小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在一旁的菲娜。
「耶利娅……？」
收回了，可没完全收住，粉嫩的指尖还是碰到了菲娜有些冰冷的手背，让菲娜那不断捻揉着的手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了耶利娅。
本来还低头看向左下的耶利娅顿时目视前方，只给菲娜留下一个惊动俗尘的艳世侧颜。
于是菲娜她握住了，那双缩回的恶手。
也许是同样经历过，菲娜能在那逞强不崩溃的小脸上看到祈求关爱的讯息。
不坦率，菲娜如此想着，无论是之前耶利娅倔强地不肯收下她的钱，还是在买衣服时的小行为，亦或是在酒馆被她反克一军，她都察觉到了些许踪迹。
而无疑的，刚刚耶利娅肯定是想握住她的手。
「嗯？！……这……」
一时间的震撼让耶利娅呆愣着望着菲娜带着小为难的脸蛋，可又在回神后迅速撇开了视线。
“红，太红了。”
耳根处淡淡出现的一抹红晕在雪白头发下显得格外醒目，让菲娜心里的小鹿直打转。
没有言语了。
过了许久，那算熟悉，也不熟悉的旅馆出现在面前，耶利娅的心才稍稍镇定下来。
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们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旅馆的门前了。
那是诺兰伽的补偿，只是她也意外于两人丝毫没有察觉调了个头这个细节。
其实诺兰伽完全不必这么做，波动的问题在神圣法王国的愚昧迷信下变得不可探讨，但看着两小只牵着手的样子，她只觉得……美好。
即便她从未感受过。
换上高档魔晶灯具的旅店显得格外明亮，但在明亮里，子爵却是满脸忧戚，坐在床头搔头苦恼。
抖落附着在狐耳、毛球上的小小水珠，耶利娅便见诺兰伽缓步走向子爵。
「大人，您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想事情的对策罢了，休息要紧，你们先去吧。」
略显疲惫的言语从未抬头的子爵嘴中吐出，依然扶着额头。并不做过多干扰，诺兰伽遵循这话语离开了。
单张床在偌大的房间里如一叶方舟，子爵还有很多事要做，还不能休息。
跟随诺兰伽的身影，三人进入了一间三人房，用旅店老板的话说便是：“作为首都的旅店，应当照顾到每一种顾客的需求。”
而用子爵的话来说便是：“要看好两人。”
在进入旅店那一刻，耶利娅还是主动收回了狐爪，躺在了床上，有些呆滞。仿佛那床将她束缚，施加着宁神效果。
而在诺兰伽眼中，耶利娅大概还是有些担心之后的竞技，于是，稍加考虑后，她说道：
「耶利娅，若是你还是担心的话，要不明天跟我来练习吧。」
没有波澜的语调中的确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关心，只是没表情的脸实在叫人难产生安心。
在诺兰伽的思想中，武力可以让她安心，而她也的确足够强，于是她没有恐惧，恐惧的是对手。
正如“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可惜现在这片大地上的诸国都没能对其理解。
但诺兰伽现在也只会战斗了，她不会安慰别人，只会让铺洒的颜料在心间继续混合，甚至还要添上几笔。
不过耶利娅是不同，她是知道这些道理的，而且她也知道现在身上所持有的系统就是个废物，这个事实。
任务都没有，情报不会给，要它有何用？
她得变强大，她也算是明白了，一切真的得靠自己。
赫拉救场好吗？好，但只有一次。
于是她说出了：“嗯。”
“或许‘这片大地’真的不善待白毛。”她自叹到。
“多学点总是有用的。况且，现在也不会真去参加什么竞技了。”她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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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情报里说的窝点了吗？」
数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走在阴暗的洞中，潮湿，还时不时传来水滴落在水中的声响。
「这怎么看都是个下水道啊？」
一阵恶臭扑面而来，比臭鸡蛋还丑，令众人用衣袖遮挡。
很快，一长相老练，制服上还挂着些金色缎带的男人开口了：
「你是在质疑哈伽林大人的实力吗？知不知道他们可能会用这种东西掩人耳目？」
一口训斥的言语脱出，那抱怨的声响便消失了。
半圆形的下水道里错综复杂，并且幽暗着，要不是为行动方便，优先挑选黑夜里能看清的人，那抱怨者也不会出现在这次的队伍中。
渐渐地，队长，那位有着金色缎带的人，发现了些许异样。
「那边，那个铁栅栏劳伦，你给我去看下。」
「是！」
随着他愈发接近栅栏，不对劲感愈发显现。
「报告，这个铁栅栏貌似不是真的。除了边角与地形不匹配外，它……可以透过去。」
那位被派去检查的成员像见了鬼一般，睁大着眼睛，手不停在铁栅栏上“穿梭”。
这令队长看得一愣一愣的，但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毅然走上前去观察起来。
「都过来，在后面有人员走动的痕迹，就是这了。」
站起身，队长带领着队员向深处走去。
「应该是这了，废水在那里就断了，看，那里有个小洞。」
周围一片死寂，有如已经全部撤离。
「该死，已经走了吗？切，算你们走运。你们再看看有没有余下的东西。」
望向四周，感受波动，队长发觉周围是安全的，丝毫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于是他走向了一个洞中。
几张纸，一沓文件。
他欣喜，便伸手向前……
“崩！”
在那个小队里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听闻队长那传来的爆炸声后，他们，也死了。
这个洞中的炸弹全部被引爆了。
下水道入口处，一位亚麻色头发的猫娘伸了个懒腰，确认下方已无动静后，才高兴地摇摆着双臂，哼着小曲离开了。
“什么垃圾哈伽林，怎么有那位大人博学，连气元素的用法都不知道，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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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兴许是昨夜小雨的缘故，街上灰蒙蒙的一片，湿冷湿冷的，让早已醒来，蜷缩在潮潮被子里的菲娜一阵不悦。
这或许就是“魔法攻击”，只是耶利娅过会就让她体会到了什么事“真实攻击”。
「菲娜？！」
一句清楚响亮还带着惊讶的言语直接给菲娜干沉默了。
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耶利娅梦到菲娜了……
一位男孩默默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之前陪自己吃饭的女孩的背影。
他没出息地傻笑着，待那女孩转过身。
那女孩怀中抱着一只黑猫，又凑近些让他摸摸猫猫头。
这种事怎么能拒绝呢？
可摸着摸着，怎么感觉毛发边长，还变高……
嗯，大概如此。
可是这怎么能告诉菲娜呀！
被菲娜疑惑而又带着羞涩的目光看着，耶利娅心里直发慌，还带心跳加速的。
一个咸鱼翻身直接背过了菲娜，耶利娅窝在被子里底气不足地说到：
「没事，真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自己都羞耻！”
如此想着，耶利娅给予早已起床，看向自己的诺兰伽一眼神。
「耶利娅，既然你已经醒了，那就带好武器跟我来吧。」
依然是如机械般冰冷的语气，可却让耶利娅感受到了救赎的温暖。
「嗯。」
忍住所有奇怪的心情，耶利娅说着。
对此，刚刚张口，欲说些什么的菲娜一时语塞。
将睡裙褪下，穿上之前买的冲锋衣，耶利娅顿感奇妙，“什么时候对穿裙子已经无感了？”
“哦，在前世就已经穿过了。”
不过虽然是诺兰伽带着耶利娅去租个场地练习，菲娜还是跟在了她们身后。
若是平时，想必耶利娅也不必如此焦虑，但一想是自己早晨喊别人名字……顿时奇妙感就来了，总感觉少了个解释，心里不踏实——但还有不解释的侥幸。
有时候冷漠些的确是有用的，就像诺兰伽把场地的老板给吓到了，屁颠屁颠就把场给借了。
无起伏的声线加上刀疤脸面瘫，很难说吓不到人。
场地不算大，但还有着些廉价的武器供使用，就像现代的拳击场地一般样子。
从披在身上的黑袍里掏出把短剑，诺兰伽开始了她的指导。
「短剑有它的优势，就像隐蔽且施展的空间要求不大，灵活，更容易控制落点。在对付一些未全身披甲或偷袭是可以用到。」
听着诺兰伽的讲解，耶利娅表示：“就没这么认真过。”
说罢，便在耶利娅面前展示起技巧，银白色的刀光在空间中飞舞交织，反观自己……只能说惨烈。
「但缺点也很明显，它太短了，在对付手半剑等比短剑长的武器是不占优势，况且距离太近也增大了风险。」
反复观摩手中的短剑，耶利娅若有所思。
「所以短剑一般是作为副武器使用的，而且使用时时常配合肉身搏斗的技巧使用，先让我看看你的纯剑术水平吧。」
语毕，诺兰伽便蓄势待发，见此耶利娅急忙回忆起她爸教她的格斗擒拿术。
深呼吸，见诺兰伽一直保持着防守状态，耶利娅便决定要主动进攻，双手握紧短剑便是一上步，左手呈格挡态，右手直接是一突刺，斜着向诺兰伽的左脖颈刺去。
可很显然的，在诺兰伽眼中，这一切都太慢了，她直接闪步绕到耶利娅身后，本在左手的短剑也突然换到了右手，发生在一瞬，直接向耶利娅的脖子砍去。
要不是练习速度减慢了些，耶利娅已经一命呜呼，可这是练习。诺兰伽仍给了耶利娅一些时机反应。
一个下蹲闪，让短剑挥空的同时，双腿发力，直向诺兰伽胸膛刺去，可仅是眨眼功夫，诺兰伽便一退步跨出数米，然后以压倒性的体能，直接在空中来了个翻身。
还未等耶利娅转身，诺兰伽就两腿一蹬，“啪”一声打在了耶利娅身上。
嗯，一掌。
然后耶利娅就踉跄着前倾倒了下去。
「还不错，但是体能和反应力限制了你的发挥，我的建议是多和我练练。」
躺在地上的耶利娅顿时虎躯一震，“您看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兴许是很久后，你便会看到一只双目无神的小狐狸，满头大汗地躺在地上，不知是不是同为犬科的缘故，她正吐着舌头哈气，狐耳狐尾全蔫了下去。
「有点长进，明天接着练吧。」
耶利娅：“救命！”
不过今晚肯定难逃肌肉酸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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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调查，昨日的下水道爆炸事件与魔法有关，警方目前已初步排查现场，但除发现一堆哈伽林卫队的遗骸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警方推测这起案件可能为未知魔法技术所造成的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的蓄意打击报复案件……”
「诶他nnd!一群废物！连群暴徒的窝点都搞不定，我问你，你是怎么训练部下的？！」
“啪”
报纸被一穿金戴银的男人重重地扔下，连那浓密的胡子都有些炸毛。
而眼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则低头肃立，用看似强硬的语气说着：
「大人！根据现场来看，那里有大量的我们不知道作用的魔晶，而且入口也是，他们被视觉欺骗了！闻……」
「那又怎样！我问你，作为特殊部门，你们就没有点危机意识，不应该小心小心再小心吗？！」
手指在那男人面前疯狂比划着，让他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