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登徒子就静静地这样被她的剑抵着,只要她的剑轻轻一挑,他就会死去。
真当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可那一剑,三年了,迟迟不能落下。
“这两年,你可安好?”
可是当他说出“你可安好”的时候,她却有些忍不住了泪水,两滴清泪划过她精致的脸庞。
“登徒子,我好恨你,恨死你了。”,苏浅秋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这一定也是恨的一种,因为堵的她心慌,堵得她想把安白劈死。
所以她跨过山河而来,如今寻着了他,更是不能放过。
“那,我可以为你做什么?浅秋?”,安白温柔地看着她,那柔软的目光更是让她更加迫切的想要杀掉他了。
那登徒子的目光让她的心跳加速,让她脸颊发烫,让她道心大乱。
唯有杀之,方能抚我道心!
“你有三个选择。”,苏浅秋瞪着他,冷冰冰道,“你可以选择被我切了烦恼根,或者被我杀掉。”
“或者…”
“跟我回去。”
那剑噗地一下被苏浅秋掷入土中,立在安白与苏浅秋之间。
那剑名叫沐雪,白剑仙这两年为寻他走遍山河的时候偶然所得,那是一柄仙剑,传说是上古仙人所铸。
一剑,六月飞雪,两剑,冰封万里,三剑,万物死寂。
苏浅秋早就入了元婴,如今已是半步登仙,可她早已不再如那三年前的速度,道心有障,总是还有那半步踏不出去。
仙家人,求的就是一个得道升仙,可苏浅秋又怎么放得下这讨厌的登徒子。
寻了他两年,本来对元婴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可苏浅秋过得不知何等痛苦。
在这几年,她的气质也越来越脱尘,一心一意地追着登徒子跑,居然反而让她的道心纯净剔透起来,让她有种半步登仙的仙气飘飘。
想见到他、做梦都会梦到她抓住了他,如今逮住了,她才不要轻易杀了他,还要好好折磨他,于是就提出了三个选择。
切了烦恼根、被一剑穿心、或者跟她走。
会选什么?这可清楚,那登徒子胆小得很,怎么会选前面两个?如今苏浅秋又是元婴,他怎么能轻易逃走?
如果他不胆小,就不会在夺她清白之后跑掉,更不会在救出她后说着“等他”之后玩失踪。
安白自始至终都是十分恬淡,在苏浅秋一剑掷入土中后,他神色才有了些奇妙的变化。
怪了,这么这一世和之前的不一样啊?怎么多了一个选择啊???切了是什么选择?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说完话就冷冰冰立着的仙子,内心却疯狂地在吐槽这是什么奇怪方式。
不过,好事是他这样说不定这世就可以继续开摆了,反正切完完还能接回去,这种仅仅只是外伤的方式也可以在跨一个大境界之后长回来。
他回忆起那几世的苏仙子,基本都是见到他,抛出一剑穿心和跟她走的两个选择,一开始安白都选跟她走。
这不是一条好路子,跟她去了蓬莱剑派是一个很严重的事,安白手里没有底牌面对那些来自蓬莱剑派的各种压迫。
虽然白剑仙小姐努力从各种角度保护他,但是他总是会死在一些令人无语的怨种事件上。
比如剑仙小姐的母亲苏清秋,她就一点都和安白对付不来,故意刁难他,好几世都是被她弄死的。
还有剑仙小姐的前婚约对象,那可真是个混球,娘希匹的,把安白搞死了好几次。
最最严重的,是安白已经是一个魔道了。
那几世保存了安白走魔道修炼的尝试,在安白身上埋了一颗魔道之种。
尽管安白尽力掩藏,但是还是会出现各种冤种事情...什么碰到剑派的魔道卧底导致暴露身份,什么遇到剑派在魔道的卧底被举报...
所以...与其被她抓回去、被她一剑穿心,都不如直接跑!安白在几世的尝试之后,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逃离剑仙小姐了。
所以后来遇到的剑仙小姐全都是敌对状态的。
这一世,有了新选择。
安白轻轻叹了口气,眸子有些犹豫地望着那仙子,问道:“浅秋,你真的这么恨我么?”
苏浅秋没有像上次那样愣住了,她曾经在无数次的梦和幻想之中见过这登徒子对她问出这话,她缓慢地点了头。
于是安白也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牙,这一笑,笑得苏浅秋突然有点不安,好在笑了一下后,那笑容又松弛了下去。
“浅秋,有些事情,不适合你来做。”
苏浅秋怔住了,她一下回到安白让她在那山上等他回来的记忆之中,不安感逐渐强烈。
安白拔起那沐雪,放在竹林底下的阳光中仔细看。
“好剑!”,他豪迈地说到,看着苏浅秋,然后眼神坚毅地、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说。
“苏道友,这一剑之后,我们之间恩怨两清!”
噗!刹那,一滴鲜血溅到苏浅秋僵硬的脸庞上,然后慢慢落下,她的瞳孔一下缩成了一个点,颤抖着。
安白一剑刺入自己的小腹,疼得整个人差点跪倒在地,脸庞已经变得无比狰狞,牙关都要咬碎了。
为了要自己不晕过去,他那舌头都被他咬出血,鲜血从他嘴角落下。
“娘希匹,疼死我了。”
苏浅秋心中恐惧着,看着那登徒子无比认真却又狰狞的脸庞,一下心疼得仿佛雷劫入身。
那一剑,似乎是刺到了她心上。
“呵哈!”,安白大喝一声闭紧了眼睛,额头上疼得都是细汗。
“不要!不要!”她歇斯底里大喊起来,那什么仙子气质全都消失了,冲向安白。
可是安白已经断作两段,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苏浅秋眼睛里面的泪挡都挡不住,汹涌地涌出来,一下抓起那仙剑扔到一旁,死死地抓着安白的领口。
心好痛!太痛了!!!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是他害我这样的!才不能这么轻易给他自宫完跑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可眼泪就是不讲理地往外冒,然后滴在安白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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