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病危吗,怎么还有力气走的出来,难道说……”我惊讶地说道,然后回想起法尔医生对我所说的事情。

法尔医生手上拿着一把小刀,然后说道:“没错,就和我之前和你说的一样,这种虫子开始习惯操控人的身体了。”

契卡洛夫的身形极其恐怖,瘦的皮包骨头,病服大部分都是在空中飘荡着的模样,很难想象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这具身体移动。而他的行动迟缓,自己的手臂上还缠着那些墙上的绿植,看样子是被绿植勾住有些难以脱身。

“这种情况非常危险,任何生物都会变强,这种情况我前所未见,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一定会有扩张的理由。”法尔医生说道,然后拿着小刀走上前去。

我连忙向法尔医生伸手说道:“你当心点,他……”

“别担心,我至少也练过。”

金色的耀光出现在刀刃上,这是很基础的武器附魔,在神学院读过书的法尔很自然地使用着这种魔法。处决式,这种起手像极了神学院的体术课教授的那些东西,在近身格斗的距离之间,如果敌方陷入了下风,这种处决式能够快速结束敌人的生命。而法尔要做的,就是让这句尸体停下来。

流光如同新月般闪过,切割声只是一瞬,契卡洛夫的首级便落了下来,而法尔换为左手持刀,右手一把抓住契卡洛夫的头发,将头颅提在了手中。

血……血呢?

“虫子喝干了他的血,那他应该早就已经死了。”法尔说道,确实没有听到血滴落的声音,地板上也没有反射出什么东西。

“那不是应该很早就被察觉吗,难道说……”我陷入了思考当中。

今天下午的时候,明明契卡洛夫先生还在病床上,中午是艾拉去为患者服务的,契卡洛夫先生的具体情况也不清楚。不过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话,应该是一切正常的,那契卡洛夫先生的状况也不可能是那一瞬间急转直下。

“不。”法尔医生将刀收回然后说道:“外皮肤看上去还是活着的,但是在切开肉体的时候,我很明显能感受到这是一具已经死亡超过超过两天的尸体,但是我们却迟迟没有察觉。当然,不排除它能够将人体在瞬间变成这副模样。”

“那,先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吧。”我说道,明显有些慌了阵脚,那么多年魔王做下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简直和死灵法术一样了。那些被驭使的尸体,只要完整度不够,就会变成这幅模样。

自我进化。

这个词在我脑袋里一闪而过,要知道,想要一瞬间处理掉这里所有的患者不仅要花上很长时间,而且这是不被允许的。但是想要将这种虫子扼杀在摇篮里,似乎只能这么做。

被切下的头颅还在抽搐着,嘴巴一张一合,牙齿碰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而枯血症的影响让这种猛烈的咬合变成了牙齿脱落的原因,而法尔啧了一声之后,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放进嘴里咬出了一滴血。而这滴血,滴到了头颅的口中,那种如饥似渴的渴求血液的模样真的有点像肚子饿到极点的吸血鬼。

一滴血,瞬间将罪魁祸首勾引了出来。没有光照的夜里,暗红色的猩红之虫贪婪地将那滴血吸收又钻了回去,这让法尔皱了一下眉头。

“你看,它们可以在体外存活,那么怎么传播或许就已经足够明了了。”法尔说道,然后戴上手套将那些牙齿收拾干净。

“你是说它们会爬出来钻到健康人的体内?”我问道,一想到这种情况就忍不住有些作呕。

“大概吧,不过我很好奇它们为什么现在不出来了,难道说,是它们觉得时辰还未到?”法尔思考着说道。

我看着地上还在活动的东西,心里一阵恶寒,指着然后说道:“赶紧,处理掉吧,我真怕今天晚上会做噩梦……”

“也是,幸苦你跑这一趟了,别忘记信件。”法尔医生说完,朝我挥挥手,看来我也是可以回去休息了。

回到了酒馆,倒是还没有到关门的点,这个时候来喝酒的人还有很多,而我只能祈祷别被叶丽发现。不过看样子,她现在似乎不在。伴随着铃铃铃的声响,我回到了酒馆内,关上门,长出一口气。

“莉薇娅……”

不妙,背后好像有什么很危险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好像肩膀上突然多了两座大山。不是责任重大,而是感觉自己似乎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般绝望。而且,杀气好重……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都没反应过来。

“我错啦!”我马上抱头蹲防,然后大声道歉,所有酒客都看到我这幅模样了。

怕被打嘛,羞耻点,不寒碜。

“叶丽啊,小孩子第一次犯错,动手什么的也不好,稍微说几句就好了。”不知道是哪位好心酒客这样说道,叶丽的火气才下去,我也感受不到那种生气的杀意了。

“真是,回来这么晚,外面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尤里乌斯姥爷,你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大晚上跑出去玩的。”叶丽还是气呼呼地说道,这个时候像极了一个尽责的母亲。

尤里乌斯沉默不语,这种时候知道不说话装高手了。

“诶嘿嘿……”我尴尬地笑了笑,该回房间换衣服准备睡觉了。环顾一下酒馆内,都是昨天那些熟悉的老面孔,当然,艾卡娅也在,而她这个时候已经束上了一头干练的高马尾,只是卷发有些在马尾末端开花。而在她那张小小二人桌的对面,倾听她说话的不是尤里乌斯了,而是一个像是什么神官一样的女性。

那位神官身着教服,而艾卡娅也身穿工作服在这喝酒吃饭,看来她们也是刚刚下班。那位女性是栗色的长发,在神官的帽子之下还藏着几束小麻花辫,黑色的眼瞳此时正如夜空一样看着我。

算了,先去洗个澡,明天还有要是呢。我摘下自己的挎包然后拿在手里,准备上楼。

“小妹妹,你等会哈。”那位神官在我经过她面前的时候突然把我叫住了,我也愣了一下。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我向那个神官问道。

“总感觉,你今晚是不是和一些不净之物近距离接触过。”神官小声地一语道破,她能感受到那种死人的气息?

神官微微一笑,然后示意我靠过去,而艾卡娅也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梵谷,你又感觉到那种东西的存在了?”

“不,只是气息,这种味道我能够轻易辨认。”梵谷放下了手里的餐具然后这样说道,黑色的眼睛在注视到我身上的时候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不起来的感觉。

“你说的那种味道,是什么?”我问道。

“通俗点讲吧,你知道枯血症吗?”梵谷笑眯眯地问道。

我装作思考了一会之后问道:“是那种绝症吗?”

“对哦,就是那种,我说你身上有那种味道,就是指你和患了这种病的人接触过。”梵谷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是的,我在南边法尔医生的诊所里面打下手。”

“原来是这样,法尔医生的话那就好说啦。”梵谷高兴地将双手合十,让我有些疑惑。

“客人你认识他吗?”我问道。

梵谷似乎有些头疼地说道:“你说那个神经病医生,那可不只是认识。”

疯子?不过和他稍微讲会话就知道这个人有多么神经大条加疯狂,一般人还只是会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好不容易来趟酒馆,还是和我们的未来勇者大人一起喝酒,没点故事还真不好意思这样继续喝下去呢。”梵谷在微醺之后,似乎也放开了一些,我只是知道神官的要求都是内敛的,而穿着这身衣服就好像把她的个性给封锁了一般,说话也不能放开来说。

艾卡娅含着酒杯小声说道:“嘶,这种地方就不要这么叫我了。”

“唉,亏我当初还追过这人,从神学院里面出来的,谁不是去做神职?他倒是好,直接去当医生了,还是给穷人看病,甚至还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当时就和他说,这种东西做个半年不到就倒闭了,穷人哪有钱看病。先说好,我不是吃不起苦,我可是毕业之后的位置家里人都给我准备好了,我哪能和他一起去开医院。结果倒好,那家伙根本对我没多少感觉,倒不如说一开始他就一点想恋爱的脑子都没有。”梵谷用叉子捅着盘子里的一小粒西红柿,扎了十来次没有扎中,便放下了叉子。

“哼哼,神学院的男人毕业出去不干本职的,都不可信,要是有什么念头,都是不长脑子。”艾卡娅这样说道,然后晃了晃酒杯。

梵谷的眼神似乎有些可怕,这种似乎能洞察一切的感觉,总让我有些感到不自在。她看看我,又看看艾卡娅,然后说道:“小莉薇娅,你也要当心这种人哦。”

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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