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边，刚下车荷妤就塞了装着三个包子的塑料袋给故郁，叉着腰吩咐，“先把报酬付了，晚上打你电话要记得接。”
“不是不给了吗？”
“不吃还我。”
“吃吃吃，我吃，谢谢啦。”故郁翻出一个吃了口，白面皮里的肉馅依旧鲜香，“味道不错，就是感觉比上次差了点。”
“今天是我做的。”
荷妤瞪着故郁，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澄黄的油溢在他的嘴角，脸上的满足停滞了，却还在咀嚼。
故郁有些尴尬，“啊…这样啊，也挺好吃的，你还挺有水平的。”
“夸我也没用，明天没有了。”
荷妤脸上写着不满，大大的眼睛里盛着故郁一口一口吞咽的傻样，不知怎么就没那么气了，还有些…欣慰？
“我今天值日，先过去了，你考试加油。”
“好的好的，你也加油。”故郁咽着嘴里的包子回应。
荷妤眨了眨眼，看他快吃完了，举起纤细的手，白嫩的脸上带着笑，“来，击个掌？”
“昂？”故郁愣了愣，有些拘谨。
他和女生最近的接触除了上次洛茗给他理衣领和靠着他打瞌睡，就只有久到记不清的和那个邻家姐姐相关的吉光片羽了。
故郁清楚荷妤有时就是欢脱得有些掉线，对和他的触碰不太在意，可这样的接触与他还没有过，他也没见过荷妤和其他人这样。
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可能对荷妤而言，击掌朋友间正常的接触，他不该婆婆妈妈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
“哦。”故郁迟疑一秒，还是把手贴了上去，用了点力拍上，触电般立刻分开。
荷妤的手比他暖，软而细，皮肤上仿佛没有纹理，碰上感觉像是拍到了成块的奶油，很舒服。
“故郁…”荷妤脸色又难看了。
“怎么了？”
“你倒是先把手上的油擦一擦啊！”
荷妤细眉蹙着，有些无奈，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纸递给他，又拿出两张擦了擦自己的手。
“真是个呆子，嘴边也有油，记得擦了。”
荷妤撇撇嘴，转过身，嫌弃地走了。
背影纤细，秋季校服裹着玲珑有致的曲线，马尾辫垂下，左右甩动，在这样萧瑟的深秋依旧透着活力。
她低着头，脸上漾开羞涩的殷红。
故郁有点尴尬，拿纸在手上抹了抹，揉成团丢垃圾桶，慢悠悠地继续边吃边走。
校门外的这条街和有着几十年历史的锦河高中一样老旧，上了年纪的老人经营的文具店和中年男人开的小饭馆紧挨在一起，人行道上栽着成排的银杏树，枯黄的叶片掉落满地。
半空耷拉横七竖八的老电线，结了点点白霜，路面车辆来来往往，有时能看到坐私家车来上学的学生，不认识的汽车牌子看起来高端昂贵。
这所普通简陋的高中学生大多数寒门，这样的富家子很是引人注意，起点便是他人的终点，游手好闲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故郁对这倒不在意，没感觉，他不知道这样的体验好不好，但肯定吃不到班长的包子。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故郁回过头，嘴里的包子还在咀嚼。
“好吃吗？”
洛茗肩上挎着白色的包，校服里是银灰色的内衬，笑吟吟的，眼中像是有光，这样的她很好看。
“还不错，挺好吃的。”
“你终于知道好好吃早饭啦。”
“其实荷妤给我的，不然我应该还是吃面包。”故郁实诚地回答。
洛茗脸上的笑淡了下去，变得平静，眼底沉入积水，模糊不清，那股热切瞬间消解，闷闷地说：“这样啊，难怪你说她好。”
“也不是因为这个啦，班长她就是…挺友善的。”
“那些单词背熟了吗？今天第一场就是英语呢。”洛茗换了话题，不太想听她的事。
故郁回忆了一下，“我这几天尽力去背过了，希望还没忘。”
“那我考考你？”
“随便咯，大部分我应该都还记得。”
“refuse？”
“动词拒绝，名词垃圾。”
“exasperated？”
“应该是恼怒吧。”
“belong呢？”洛茗冷冷地看他，故郁手碰着下巴，在思考，没注意到这异样的视线。
“嗯…我想想…是属于吗？”
“是啊，属于…”洛茗轻声说着，后一句话音量压的很低，舌尖抵着下颚，然后上抬，音节只触碰到了自己的耳朵
“you only belong to me.”
“还不错，加油，周末去你家庆祝？”
故郁习惯性做坏的打算，没有直接回应，“还不一定考得好呢，考砸了就难受了。”
“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洛茗三两步走到前面，站在故郁面前，举起白皙细长的手，“击个掌？”
“怎么你要来这套啊？！”
“只有你的好班长可以，我不行吗？”洛茗歪着头，几缕黑色的发色抚摸着脸，好看的大眼睛里疑问的目光看得他不好意思。
“也不是…好吧…”
故郁抬起手和她击掌，碰上后又迅速分开。
洛茗手指比荷妤要长一些，掌心温度比她要冷不少，触感同样的软。
荷妤那种欢脱的性子做这种事还合理，洛茗就有些奇怪了，她要文静得多，有股文学少女的气质，不太会这样。
可能是…吃醋？故郁摇摇头，在心里骂自己自作多情。
他和洛茗的关系确实比以前近了，朋友间的界限似乎在一点点缩小，他们与彼此的接触更多，也更深。
似乎是洛茗主动的，或许认可他是能够深交的友人，就慢慢地拉近了距离。
而有种可能故郁没想过，他没对洛茗抱那样的想法，更不会觉得洛茗对他有那么深的好感。
倒也不是不喜欢，一个长得好看，性格温和，各方面优秀，对自己很照顾的女生，故郁不可能完全没想法，只是……
“认真点考，要是真的考砸了，周末给你补习的时候，洛老师可没那么温柔了，知道了吗？”
“好好好，我不会辜负您的栽培的，走啦。”
快到在三班门口时分开，故郁径直走到四班教室，看了眼墙边贴着的考场和座位，拿笔记了下来。
近期几个老师包括班主任都说他够进重点班，两个朋友也都期待着，更是为了自己，要加油。
(两次推荐的涨收还少啊，人都傻了。云千歆会在三十章内回来，先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