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渊摊开手，一脸无辜地为自己辩解，接着把头一扭看向凰钰，懒得再搭理白露。
“对了，记得你擅长绘画，我这里刚好有支‘染天笔’，天品低阶的灵器，器灵已经帮你调教好了，你先将就用着。”
此时的凰钰正呆呆地望向莫渊，她开始怀疑自己最开始见到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莫渊是幻象。
直到一杆通体乳白的毛笔险些砸到她脸，她才收敛心神，下意识将毛笔接住。
“天品灵器？给我的？”
即使是几乎从未接触过修仙者的凰钰，也知道天灵器究竟是多么稀少的存在。
毕竟就连炽凰帝国都只有两件准天灵器，七大修仙帝国的准天灵器数量加起来都不会超过两手之数，天品低阶的灵器更是只有一国拥有。
“真的可以给我吗？会不会太...”
凰钰顿了顿，不知如何拒绝这份太过贵重的赠礼。
她丝毫没怀疑莫渊在欺骗自己，自她把这支毛笔拿在手中后，一股寒意便在体内循环游走，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同时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向大脑传递欢愉的情绪，这个反应比她幼年触碰炽凰国镇国之宝——碧水断江鼎时还要激烈。
不过莫渊见她话说到一半没了声，还以为是这支笔不合她的心意，往虚空一握，各式各样的灵笔突然出现在他手中。
“你要是觉得天品低阶差了，我这里还有几支高阶的，就是它们的器灵不太好说话，但器灵岂是如此不便之物！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说服（物理）它们。”
看着被莫渊像地摊货一样抓着的诸多灵笔，她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此刻她甚至开始怀疑，究竟是自己见识过于短浅，还是莫渊的价值观有问题了。
“呵。”
这时，早已离开厨房的白露发出一声冷笑，成功让她回过神来。
“师尊原来是这么喜新厌旧的人啊，我的入门礼物就只有剑谱和一柄连剑身都没有的破铜烂铁，新师妹就能随意选用天灵器。”
“想必我这个大弟子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逐出师门流落街头，只希望师尊不要收回灵剑，这样我在看到这柄灵剑时还都会想起与师傅傅一起生活的美好时光，呜呼哀哉～”
她一边说，一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向手中宛若翡翠打造的灵剑，仿佛她真的即将被逐出师门了那般。
“喂喂，差不多得了嗷，去把做好的饭菜都端出来，再等会菜就凉了，难不成你想你师妹在入门第一天就吃冷菜？”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个说法！师妹你帮我评评理！”
白露很清楚自己的演技对莫渊不起作用，于是她便想到拉上才入门的师妹。
今天我必须得从师尊手上骗点东西出来，否则都对不起我大老远把师妹给绑回来的辛苦~
只可惜她想法很好，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师妹确实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但是没有完全站她这边。
“弟子也觉得这份入门礼物实在过于贵重了，恐承受不起师尊的期待，师尊给我支普通画笔即可。”
凰钰本就认为自己配不上天灵器，白露一提，她正好借机把染天笔还给莫渊，这样两人的待遇也算公平。
她的确是赞同了白露的说法，就是结果与白露想的似乎不大一样。
“我可爱的、亲爱的、没表情的、小小只的师妹哟~你就不能帮我一起针对师尊嘛，搞得我像是欺负师妹的坏师姐似的。”
“虽然你暂时没有欺负你师妹，但坏师姐还真就没说错，钰儿，你可不要跟你师妹学坏了嗷！”
“果然师傅傅就是个渣男，有了新徒弟不爱旧徒弟了，我还是抱着这块破铜烂铁自觉走人吧，呜呜呜~”
“哼，你要真想用天灵剑，和我收徒时说得一样，后山藏剑阁，看上哪把随便拿，不会有人这么想要天品灵剑，却连藏剑阁大门都进不去吧？不会吧不会吧？”
也许受以往经历的影响，凰钰似乎不太理解何为‘玩笑话’，以为莫渊是真的在斥责白露。
“师尊请不要责骂师姐，若是师姐心里不平衡，还望师尊收回染天笔。”
“别听你师姐的，只要给她点好脸色，她就喜欢蹬鼻子上脸。”
莫渊笑着揉了揉凰钰的小脑袋，并没有收回染天笔的打算，而白露也一把抱住凰钰，不停磨蹭着她柔嫩的脸颊。
“呼呼呼，小钰钰也太可爱了吧，要不我们把这个喜新厌旧的师傅傅丢出去算了，对了，我还做了一大桌子菜迎接你哦~”
“什么叫你做了一大桌子菜，明明大部分都是我做的，你只负责了最后一道，还有，快点去把菜端出来。”
“切~师傅傅给东西的时候扣扣搜搜，差使人的时候倒是很积极。”
尽管嘴上说着不乐意，但白露还是老老实实地跑去厨房把凉透了的菜肴端出。
“看吧！我就说饭菜快凉了，你不信。”
“那还不是师尊你不愿意给我犒劳的原因，师尊你又不是没办法加热，吼辣么大声干嘛嘛~”
“......反正你总是有理由，钰儿你把你师姐当成反面教材就好，别学她。”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说出‘别学你师姐’，他总感觉自己不是收了个大徒弟，而是收了冤家回来。
没办法谁让他眼神不好使呢？
面对白露的无赖表现，莫渊干脆甩给她个白眼，让体内灵力重新流动起来，她则趁着莫渊调动灵力时，悄悄移动到了凰钰身边。
“小师妹，接下来可别眨眼睛咯~能目睹师尊使用灵力的机会可不多，对你未来修炼大有好处。”
“？”
凰钰问题还未问出口，周遭的异动就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哪怕她至今为止都只见过她的父亲使用灵力的场景，也能意识到莫渊使用的灵法绝不简单。
飘落的竹叶回到枝杈，飞鸟扇动着翅膀向后退去，冰冷的菜肴也逐渐变得温热。
一切事物都像是在倒放一般，她还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倒转时间，起码她那个作为世间巅峰强者之一的父亲做不到。
不过此时她比起惊叹自己师尊的伟业，更想吐槽一句。
不就是为了吃个热菜，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
“师尊诶~不就是热个菜，有必要费这么大力气吗？”
好吧，有人帮她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