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各种蔬菜混合的味道。
果然，潭素看到花妹儿，呸，花婶儿抱出来的铁锅之后，里面的东西和想象中的差不多，甚至还犹有过之。
就是低配版的蔬菜粥。
土豆、白菜、红薯……还有白粥放在一起，炖成的糊状。
这口大概直径一米的锅被花婶儿夹在右手和腰间，左手她还端着一个铁盆。
盆里是冒着热气的白馒头。
“花妹儿，一直在等着我吃饭啊，我这老头子竟然也会被关心鸭，感动到流泪啊！”
谢老头快步跑过去，帮忙接过装着馒头的盆，放在饭桌上。
“柴火不够了，劈完柴火才做的饭！”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是天意缘分！”
谢老头也没顾着脏，用手抓起一个白馒头就塞进嘴巴里面，一口下去，上面留下个大半的月牙印。
“吃什么自己盛！别客气，当家里一样！”
花婶儿又跑了一趟，端来了碗筷，连在潭素在内，五个人围着桌子坐好。
基本上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糊糊。
李良则是因为单手不方便，所以只能咬一口馒头再放下，转而去喝点糊糊。
最引起注意的是燕离。
她带着面具，此时看着面前的饭，有点不知所措。
“楼上还没收拾出来，灰大，你可以去那边桌子上，背着大家吃。”
谢老头指着我们背后的那张桌子说道。
燕离点点头，会意之后，拿着一个馒头，还有小半碗的糊糊，独自一人走过去。
她把碗筷放在桌子上后，伸手绕到脑袋后面，将脖颈上，还有高马尾下面的绳子解开，面具悄悄地落在她的手掌上，被放在了一边。
青面鬼的脸贴着桌子。
从后面，潭素可以看到因为面具压实了所以导致有几根头发杂乱地翘起来，随着她吃饭脑袋晃动跟着一晃一晃，像是脑袋上的天线。
倒是有几分可爱。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
既然是总捕，也算是在江湖上跑动的了，总不会有什么“容貌平平”这样的理由。
也许是因为曾经战斗中负了伤？刀疤落在了脸上？
潭素也是猜测，但是脑袋上顿时挨了一下脑瓜崩。
“干嘛诶！真的很痛！”
潭素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在眼睛里里面打转，但是最终和嘴巴里面的食物一起咽了下去。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一会儿饭没了。”
“饭没了不至于吧……”
潭素其实想着这饭也没什么味道，除了饱腹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应该不会到疯抢的地步吧。
而且还做了一大锅，看起来像是有六七个人的量。
但是他抬眼看过去的时候，锅里的糊糊已经见底了。
铁盆里面的馒头也只剩下了两个，其中一个突然落到了谢老头的手上。
潭素虽然手中大馒头只咬了一口，但是那种未知的饥饿恐惧还是让他伸手将最后一个馒头抢了过来。
刚刚明明有十几个馒头的啊！
不过只是回头发呆了一会儿啊！
怎么全都不见了？
然后肉眼可见地，李良突然三口两口将一个馒头塞进了嘴巴里面，最后噎的不行的时候，会喝一口糊糊。
然后会更噎，但是凭借着生理上的求生欲，来化为动力，将这口食物吞咽下去。
潭素看得傻眼，但是随即花婶儿和谢老头分别给他现场演示了一次吃馒头又快又不会噎。
“小子，刚入江湖，都要学习，有些东西稍纵即逝，想争取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但是你们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从昨天到现在这是第一顿饭，咚嚷呼唔啊（当然会饿啊）！”
把东西咽下去再说啊！
潭素赶紧将手上吃了一半的馒头消灭掉，刺激一下自己的肠胃工作。
说起来，这些食物远不如他在藏剑宗里面吃的，他白日在藏剑宗吃过也不是很饿，所以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能勾引很大的兴趣。
“诶，你怎么没戴面具就转过来了？”
“诶？还真是！”
听着谢老头和李良说过之后，潭素赶紧转过去。
毕竟燕离的身材他是知道的，如此高挑的女子，面具后面的容颜简直会让人勾起极大的兴趣。
他转过头去，入眼的……
还是那个跳跳着的双马尾和那撮翘起来的头发？
与此同时，他的手上却失去了沉甸甸的充实感！
“我的馒头！”
潭素心里一紧，发觉自己被骗了，回头时，那馒头已经被谢老头咬了一口了。
“喂，还能这样抢的？”
李良在旁边附和道：“就是啊，明明我也一起出力帮忙骗了，怎么能不分我一半呢？”
谢老头摇摇头，即使闭着眼睛，但是仍然轻而易举地将我想要抢回馒头的手躲过。
“没长进，之前是不是教过你，江湖上就算是出力了，也得看最后谁的拳头硬，才能分配宝贝！”
于是这顿饭，就在我喝掉剩下的糊糊之后结束了。
我甚至觉得再不喝掉这碗糊糊，他们会往里面吐口水作为标记。
当然最后也没有趁着吃饭的这个机会看见燕离到底长什么样子。
……
吃饭结束之后，我们被告知如果想睡屋子可以去收拾楼上的房间——空房间暂且都用来堆放杂物了。
她已经帮燕离整理出来了一间，所以最后干活的人，就只能是潭素三个人。
谢老头直接躺在了桌子上，将存放在柜子里面的被褥拿出来，像是个跑堂睡得地方。
“你们随意，我反正天天睡桌子。”
潭素在看了一下楼上的房间止呕，也就失去了想打扫的欲望。
直到快子时，众人都睡着之后，潭素被肚子的“咕噜咕噜”声音叫醒。
吃的不够多，而且由于晚上跑了一趟陵城，所以反而比平时要饿。
当时只考虑到了床板的问题，并不知道一楼晚上漏风，潭素左右翻滚，在饥寒交加中还是打算起来。
他想去厨房里面找些吃的。
顺着外面的月光，他走出一层的后门，前往后院。
存放粮食和做饭的地方都在后院。
走到后厨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老鼠？
潭素想起来晚上被抢了吃的就难受，现在感觉老鼠都在偷吃的就让他更加难受。
于是他猛地开门，发现里面是一道人影！
身材还是很不错的一道人影。
随即，里面飞出来一个暗器。
潭素伸手便接住了这个带着泥巴的土豆。
“是我是我！”
借着月光的蟒服，潭素一眼便认出来。
“你……在后厨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