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饱经风霜却也油亮，五官厚重，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粗狂。
一下子，潭素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但是多年的迎合马屁的经验，让他瞬间改变了话术。
“姐姐，谢大爷说你一路上买菜累了，让我帮忙拎一下。”
嘴甜加上有礼貌总是没错的，潭素靠着这招在宗门里面和后厨的大婶儿处得十分巴适。
“你那毛儿长齐了吗，叫谁姐呢，别拍没用的马屁！”
花妹儿吼道，潭素的耳骨有点嗡嗡得疼。
“还有，我这体格子用你帮我拎啊，没事儿闲的上后院劈柴去！”
潭素怔在了原地，有些木讷地点着头，满脸都是呆若木鸡的表情。
“花婶，晚上吃啥？”
李良这时候来了一句。
“做啥吃啥。”
花大婶喝道。
“怎么，说他没说你啊，你多大岁数了还管我叫婶，那胳膊就是犯贱被打折的吧！”
随后便是沉重的脚步朝着后厨出发。
“老谢头从哪带回来这么多白吃饭的……”
潭素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从刚才的场景中脱离出来。
震撼力到现在丝毫不减。
并且他也确认了一件事情。
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即使最后那个答案是多么的不靠谱，那也是正确答案。
“我出去一趟，太久没出来溜达溜达，一会儿直接和老谢一起回来。”
潭素通告一下自己的行程，然后便穿过廊道之后，从镇魔司的大门走出去。
他判断了一下方向。
陵城在北边，他便开始要使用洛神踏月开始追谢老头。
那些肚子里面的问题，若是等到谢老头回来再问的话，简直就太晚了。
本身就已经耽搁了很多时间。
若是知道谢老头是那个知道秘密的人，他甚至会在路上就找机会问。
鸢儿的行程一天不知道，他就一刻心里也不踏实。
想到这里，落寞袭上了他的脸，和夕阳一起，暗金色中掺杂了一点绯红，像是恶兆来临的通告。
“洛神踏月的起步式啊，云璃那丫头，都把这个教给你了。”
潭素忽然回头，刚好看见谢老头从拐角走出来。
“你、你不是……”
“走吧，边走边说，一会儿送信回来赶不上晚饭了！”
谢老头身形闪动，瞬间说话声音都在十米开外，潭素也心里一喜，赶紧跟上去。
夕阳的余辉，落在谢老头的后背上，潭素在后面看到这一画面，不禁有点英雄迟暮的感觉。
不过他赶紧甩开这个念头，谢老头是强了点，但是老不正经的样子，怎么都和“英雄”这两个字想到一块去。
“你怎么会在外面等我？”
“你为啥出来找我，我就为啥在外面等你。”
“你知道我要问的事情？”
“当然，天纵之才的根骨，绝佳的内力悟性，年纪轻轻就能入了地境，距离天境只有一步之遥，这样的人，叶千河那老顽固能放出来，不可能的，无非就是让你来找我。”
潭素有些惊愕。
谢老头怎么会知道他这些事情，境界的话他根本没有外露，包括悟性这些，他也没有做什么高调的事情啊——如果说暴揍李良算的话。
“我是在你用影凤的时候察觉到的，虽然都是同一把剑，但是气势和剑意是不同的。”
潭素沉默不做声。
“那请您告诉我，藏剑宗当年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现在非常需要知道，我一个心爱的女孩突然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是叶枕鸢吧。”
潭素听罢，甚至以为在藏剑宗上生活了十年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用不着那么惊愕，我今年快花甲了，藏剑宗上生活了也有六十年，什么都没剩下，再一问三不知的话，那不就是废人了，等我一死，江湖上谁还记得有这么个老头子啊。”
谢老头自嘲道。
“和你说说吧，说说叶千河没脸说的事情。”
潭素紧绷精神，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藏剑宗是叶千河所立，立宗那年便不依附城镇，更不趋附朝廷，我行我素，加上他剑仙的名号，来拜门的门庭若市，宗门便开始小有成就。”
“直到那年外域族群联合进攻，加上中原有几个小门派早就被同化，几乎就是大半个江湖的实力，天境强者就有五个，加上外域同龄半步入神境的水平，结果可想而知。”
“那年刚好也是朝廷易主，本就根基薄弱，但是胜在军队血性还在，所以加上一些贴身高手的底牌，和中原门派的支持，对于对中原环境并不熟悉的外域，也有一战之力。”
“外域如果一举进攻，胜算也能有六成，只不过她们猛烈一波攻势之后，转头去攻打藏家宗了。”
“啊？？这是为啥？”
潭素没忍住问道。
“因为她们知道，藏剑宗里面有两位天境的高手，加上不少的修炼弟子，这些人如果合入朝廷，那么对他们威胁极大，毕竟藏剑宗是中原的门派，总不能坐视不管的，其实确实也是，当年叶千河已经派人赶往朝廷了，是想里应外合的，只不过被算到了。”
“然后呢？”
“然后，外域攻打藏剑宗，两方对峙，叶千河去和对方的外域统领下注决战，为了不伤害弱小，外域统领也答应了，然而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才发现她是个年轻女子。”
“女的？”
潭素心里已经有运筹帷幄的老贼寇形象了。
“若是形容她的话，只能说是天仙下凡，再找不出第二个词语。”
谢老头的步伐慢下来，从他那陶醉的眼神中，潭素嗅到了故事的味道。
极大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然而刚好这个时候，他们到了驿站，谢老头进去送信去了。
潭素等得心急如焚，原地来回转圈圈，大概一盏茶，谢老头才从里面出来。
“信件是往朝廷去的，烦琐了点。”
谢老头继续讲刚才没说完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战了几个时辰，那是从未有过的对决，因为此前外域统领曾两剑斩过两个天境初期的强者。那日，天空极暗又极亮，云卷后云舒，打了个平手。”
“平手？当年宗主就已经这么强了？”
“然后他们又约战了十几次，每天一次，都是平手。”
“啊？”
潭素有点听不明白了。
“最后，在外域统领的命令下，外域大军全部撤离，理由则是粮食不够了。”
“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