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很不对劲。

易行越靠近门口越觉得不对劲,和以往不同,妻子总会在自己回来的第一时间出来迎接自己。

但这次,哪怕是易行在门外叫了几声,也没有人出来。

易行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走进门。

进门。

一个熟悉的身影,高高地挂在房梁上。

旁边,还挂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易行呆住了,他站在原地,看着三道还在往下淌血的尸体。

看着他们被挂在房梁上。

看着他们失去血色的脸。

看着他们惊恐扭曲的脸。

易行颤抖着,不敢置信。

他颤巍巍地跌坐在地,手中的肉摔落一地。

他无力地往前摸,往前爬。

爬到他们身下。

往上伸着手。

他双目失神地摸了摸他们冰凉凉的身体。

冰凉凉。

冰凉凉。

他缓缓站起身,整张脸都失去了表情。

木然地看着那三张原来熟悉,但此刻无比陌生的脸。

死不瞑目。

惊恐万分。

脖子被一百八十度扭断,四肢也是如此。

还在淌血。

凶手没有走远。

或者,已经走远了,只是下手时间没多久。

易行恍惚地看着妻子的脸,这张铁青色的、五官无比惊恐地扭曲在一起的脸。

这张脸早上的时候还恬静温柔地跟他说要小心些,要早点回家,记得买一些肉回来。

他僵硬地又把头转向他两个儿女。

小小的,同样铁青着的脸,扭曲的五官同样预示着他们生前遭受的折磨。

明明早上还看过他们熟睡的脸,红润的,健康的,可爱的脸。

他僵硬着,把手掌抚在他们的脸上。

轻轻地将他们的眼睑合上。

把他们被挂起来的尸身放下,把扭曲的脸揉平。

“我会找到是谁,我会杀死他。”易行对着他们轻声说。

“我,不会再逃了。”易行喃喃道。

他做完这些之后,转身离开院子。

他去报官了。

如果是自己找,很难找的到。

当然,在报官之后,他就去找了棺材铺。

然后再去找了许多人。

直到他们被下葬,易行的脸色都还是平静得吓人。

官府也没有找到人,甚至劝他别继续了,这很明显是邪修做的,若是易行在场,那么他也会一样被那样杀死。

易行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之后回去,对着他们的墓碑,呆呆地看了很久。

三座小小的坟包。

那是他的半生。

曾经的把头,曾过来看过他,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

没多说什么,陪他守了一会,便起身离去。

街坊邻居有的也过来劝过他,但大多得不到回应之后便摇摇头离开了。

他还是有吃饭的,他在坟前想了很久很久,直到他的胡子都快遮住脸了,一字一句,充斥着坚定的愤怒和怨毒对着墓碑说道:“我会找到他的,不管他是谁。”

于是站起身,往矿场走去。

“不对吧……这……”梅潋滟喃喃道,“上次不是这样的啊……”

“我也记得上次并没有这一出啊?”徐天盛微张着大嘴,也有些不解和迷糊。

甚至还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愤怒。

洛水烟沉默了一会,说道:“大概是她吧,她更改了试炼内容,原本不该有的,这已经超过考核次数了。”

是的,‘凡尘’考核当中有固定的考核次数,总不能一直一直让人做出抉择然后做错一个就直接淘汰吧。

这也只不过是观察受验者的坚毅程度和性格底色,实际考验并非是关键。

只有一个可能,器灵更改了试炼内容,违规增加了一项考核内容。

至于说为什么是违规,因为这种东西随意增加,会给考生的灵魂带来更多的负担,甚至如果考核的内容过于……

对受验者的冲击过于巨大,或许还会对受验者的意志和灵魂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但画面转的太快,直到刚刚,开始真正的的抉择考验,速度慢下来众人才反应过来。

但已经晚了。

幻境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之外,甚至还会出现断片的情况。

就是直接抽走那一段内容,直接进入下一个阶段,但记忆是直接装上去的。

外面人看来就是画面一闪,幻境内的人却不会感觉有任何不对。

当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幻境内已经变换到此时了。

易行承受住了打击,但似乎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洛水烟开始心疼起来了,“不行,马上停止吧,上一次已经过了,这一次没有必要继续了。”

梅潋滟也是怜惜地点点头,“我看确实没必要继续了,既然考验次数已经够了,直接停止吧。”

只是另外的掌峰长老却反对了,“不行!看着这小子憋屈了一辈子,终于要做点什么了,你说到此为止?不行!我憋屈!”

这是徐天盛。

他面色阴沉地看着画面,身上的火行真气都隐隐有些控制不住了。

“既然他已经承受住了打击,那么就先看看吧,如果再有这种情况的话,我们叫停就可以了。”有掌峰长老出来打圆场,这是木冉。

两边的说法都有掌峰长老赞同。

最终是楚河定了调,“既然已经开始了,那就继续吧,我会看着的,事后会给他补偿。”

“既然记忆会被抹掉,那么也没必要如此纠结。”这是看着洛水烟说的。

看着洛水烟还想说什么,他又说道,“我会给够补偿,事后会代表诸位选择继续的掌峰长老们向他道歉,继续吧。”

于是洛水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皱着眉头点点头。

但看向画面内的易行还是难掩担忧。

希望不会再出事了。

普通人的幸福,普通人的平凡,总是如此脆弱。

脆弱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容错。

易行谨慎了一辈子,但唯独没有想到会有如此无妄之灾。

他一度以为修真者离自己很远。

但每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又何尝不是这么想。

哪怕身边的人遭遇了如此不幸也是这么想。

就好像那些街坊邻居,在这种事情发生了之后,大多都是唏嘘,然后继续自己的生活。

易行想了很久,想了很多。

有个想法从他到这里,被抓到黑矿窑就开始想。

一直想到今天。

今天,他决定了。

——

ps:(8/75)

黑丝御姐在哪啊啊啊啊啊啊!

发疯.jpg

靠的我的作息和美国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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