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红衣还是迟了一会儿才出来的。
只是看她的面色就知道有几分踌躇，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顾平生。
林鱼目光冰冷，倒是没再去看祁红衣。
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记恨也无疾而终。
说不定还会让师尊头疼，这种事情林鱼才不会去做。
顾平生把面碗推到祁红衣面前。
看着眼前缓缓升起的热气，祁红衣怔住了一个瞬间，但又很快回过神来。
她嗫嚅着，“……谢谢……师尊。”
顾平生回以安静的微笑。
饭桌上很安静，顾平生轻轻挑着自己汤碗里稀疏的面条，百无聊赖看着雨色越来越深邃。
天色晚了，雨也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反而让夜晚变得更加安静。
林鱼最先放下碗筷，顾平生帮她收拾好。
“我先去练会儿剑，师尊吃完记得回来哦。”林鱼眨了眨眼。
顾平生点点头。
林鱼走了。
顾平生还在慢慢吃。
祁红衣看上去有几分不适应，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碰过筷子了吧，用起来有几分生涩的感觉。
顾平生也就歪着头看。
祁红衣慢条斯理地吃着。
一袭凤衣在风晚之中烧灼得过分，就如同盛开的牡丹花一样。
很好看。
祁红衣吃完了。
顾平生依旧收起了碗筷。
“你要练刀么？”顾平生问她。
祁红衣点点头。
“好。”
祁红衣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突然之间来到了一个充斥着人情味的地方，过往她的生活只有一片死寂。
只有那一日的场景，和内心的仇恨不断驱逐着她，让她活着。
但是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却又偏偏说不出来。
她就坐在床沿，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练刀吧。
……
顾平生在收拾碗筷，没有清洁术的生活实在有点不方便，只能自己动手洗。
寄。
不过也好，毕竟现在他也没什么事情能干。
收了俩徒弟，一个在练剑，一个在练刀，倒是绝配。
顾平生哼着歌，觉得夜色分外明亮。
那里是南十字星吧，那是星辰的冠冕。
只是在古风世界里大抵不叫这个名字。
夜色很美，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笙歌，应该是锦绣坊的声音。
算了，不去想那些了。
一说锦绣坊满脑子都是千叶的身影。
那可是个比祁红衣还让人头疼的家伙。
总在泯然之间让他觉得危机感十足。
算了，也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去看看自家徒弟练刀去。
祁红衣挑的房间其实是比较靠近角落的，因为宋忘书的房间也比较遗世独立，所以祁红衣也就跟着稍微偏了一点。
刀声隐约之间能撕裂半空的空气，就和之前在医馆听到的一模一样。
红衣在夜色中飘舞盘旋，倒是惊艳万分。
顾平生就默默倚着门框看她。
在雨中她发丝未湿，连衣袖之上都没有半分雨水沾染。
端的是刀光使得雨色半点不沾。
确实是好刀法。
顾平生啧啧称奇。
“……师尊来了。”祁红衣还是有一点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总觉得，莫名羞耻。
“若是一个人练没感觉，可以去找林鱼练的。”顾平生说着。
“可是……”祁红衣收起了夕光刀，藏在了飘飞的衣袖之中，“她看上去有些……”
冷漠是吧。
顾平生当然知道。
那是因为祁红衣伤了他，而且伤得很重。
但是也许是一时间的置气。
“你可以去问问她。”顾平生支招。
他可不希望自家两个徒弟闹僵。
多烦啊。
顾平生视线微微偏移。
祁红衣穿得一直以来都很简单，一身罩在外面的红衣，内里一件看不分明的月白色短衣。
胸前的起伏倒是比林鱼壮观很多。
虽然不及宋忘书就是了。
也是练武之人，胸前负担太重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医馆的起家方子也就用不到了。
“那个，我先睡了。”祁红衣眸子微闪。
“好。”顾平生点头。
他本来也只是洗碗洗完之后没事情干，四下里去逛一逛而已。
看着祁红衣翩跹的衣裙隐没在门后，顾平生也就转身离开了。
还有另一个乖徒儿呢。
突然就觉得其实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巅峰什么的。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这是顾平生无数次这么想。
只是可惜，永远不可能。
顾平生到林鱼房前的时候，少女已经洗浴完了。
披着一身淡樱色的轻纱睡衣，身姿修长的过分。
少女的活力美都在这一刻洋溢出来。
“师尊？”林鱼轻轻问了一声。
“怎么了？”顾平生可是记着的。
“你刚刚是不是去看她了？”
“是，看看她练刀练得怎么样。”
“师尊不许喜欢她。”
“没说喜欢。”顾平生觉得林鱼真的很小孩子气。
不过也挺好，比较容易哄。
至少不用用身子硬挡她的剑来消解她的怒气。
顾平生脱了外衣，轻轻睡到了床榻之上。
林鱼就躺在顾平生旁边，轻轻抱住少年的腰身。
埋在他的胸口。
发丝倾泻而下。
“师尊身上好香。”
“有吗？”
“有。”
“哦。”
“那徒儿身上香不香？”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刹那，顾平生能看见林鱼的眸子微微亮起。
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明亮，就像是有星辰坠入她的眼眸。
顾平生在她的面颊边轻轻呼吸了一声。
“香。”
林鱼笑得很开心。
修长雪腻的玉腿缓缓夹住他的身子，似乎是生怕他跑了去。
顾平生能闻到自家逆徒身上馥郁的香味。
有点晃人心神。
不过林鱼没做什么越界的行为。
“乖，睡觉了。”
“不，师尊帮我按摩按摩腿。练剑练了一天，很酸的。”
“哪有一天？”
“我说有就是有。”
“哦。”
林鱼把长腿送到了他的腰间。
顾平生缓缓按了上去，很轻柔的。
少女的腿很软，也很光滑，手感很好。
如果是腿控的话，一定会沉溺在这里不肯抬头的吧。
顾平生也只是正经地按摩。
只是顾平生不曾看见林鱼将面颊埋在枕边，檀口轻喘，发出的羞耻的声音都被掩在了床榻之间。
哄她睡觉好累。
顾平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