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错。”林鱼别过脸去，尽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师尊熟悉的面容。
顾平生无奈。
他就知道，但是没办法，总不能告诉林鱼其实他知道自己不会死的吧。
听上去就很扯淡。
顾平生轻轻搂住少女的肩头。
林鱼微微挣扎了一下，但是没能够挣脱。
顾平生伏在她的耳边，“真的错了。”
“那师尊下次还敢不敢再以身涉险还不让徒儿知道了？”林鱼负气地问着，带着几分委屈。
顾平生刮了刮她的鼻梁。
“不会了。”
林鱼的眼眶是红着的，可想而知是多么担心顾平生死在那个女人手里。
“师尊和她立了赌约，她输了，所以就要认我为师。”
“什么！你还要收她做徒弟？她差点杀了你欸！”林鱼急了。
“没办法的事情，要向明将夜寻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顾平生咧了咧嘴。
确实没办法。
就凭他现在这么一副孱弱的身子又能做什么呢？就算是转换成了血族也只是加了敏捷和自愈能力而已。
怎么可能有用呢？
所以还是得谋篇布局，不然就寄。
寄得彻彻底底。
“另外，她可能会在这里住几天。”顾平生继续试探。
“哦。”林鱼看上去倒是面无表情。
不过顾平生估摸着她多半还没消气。
“鱼儿。”
“干嘛？”
“帮师尊上个药吧。”顾平生缓缓将盛着药草的药碗端给了林鱼。
林鱼转过头来，“你，伤势不要紧吧。”
“有点严重，但应该不会死。”
顾平生这一次倒是没有说谎。
也不知道祁红衣究竟练的是什么刀术，连高级的血族体质都有点扛不住。
现在还留了一身伤疤。
就连现在微微躺平在床上都牵动了几分伤口，疼得离谱。
“那师尊先把外衣脱了吧。”林鱼有些面色羞红。
感觉自己的要求好像有点过分。
是不是会被以为是在故意占便宜呢？
应该不至于吧。
林鱼缓缓调和着药碗里的药液，思绪乱糟糟的。
顾平生除去了外衣，白色的。
缓缓趴在了床上。
林鱼看着师尊的肌肤，面上沾染上了几分绯红。
好涩哦。
线条分明的背。
林鱼犹豫了片刻，还是沾了几分药液，缓缓抚摸上去。
轻微的，动作不敢太大。
只是师尊背上的伤口有些纵横交错，一看就是极其深的伤口。
顾平生感受到伤口处缓缓传来的冷意，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疼。
顾平生阖眼，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霉b，没什么好说的。
比祁红衣捅刀子还疼。
林鱼下意识的收手，似乎感受到了顾平生疼得有些龇牙咧嘴，一时间都有点不敢下手了。
“师尊……”泪差点又要流出来了。
好心疼。
顾平生忍着痛，尽量笑出声来，“没事的，继续吧。”
林鱼的玉手拂过他背上的伤口，粗糙着。
药液缓缓涂抹均匀，这一次林鱼倒是收敛了杂乱的思绪，只是认真的帮着师尊处理伤口。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林鱼突然开口。
“但是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师妹了。”
“那我也不喜欢。”
“嗯。”
“因为她伤了师尊，很深。”
“这是我和她的赌约，我赢了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入局。”
“那也没必要这么……”林鱼顿了顿。
“没办法，毕竟祁国灭亡也有我一部分原因。”
这是顾平生没办法洗白自己的，再怎么说事实永远不是几句花言巧语可以摘清楚的。
顾平生可没办法冠冕堂皇地说那一日的颠覆与他没有半分干系。
所以也是他应该承受的。
这么说起来还是他小赚一笔。
毕竟现在的祁红衣对他的情感应该是相当复杂。
一个一直以来只和刀与血为伍的少女，又会如何处理内心的杂乱呢？
这似乎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顾平生抬头看向窗外。
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
击打在屋檐之上，顺着屋脊缓缓淌落，最后汇成一道密密麻麻的雨帘。
很好听。
林鱼还在一心一意地帮顾平生上药。
“师尊，答应我，以后一定不要用自己的命去开玩笑了。”
林鱼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似乎是后怕的原因。
顾平生点头。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徒弟了呢。
不过也挺好玩的。
其实也没想到林鱼会这么在乎自己，被人关心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顾平生享受着少女的柔荑小手在背上慢慢地揉搓着，也算是一种格外休闲的时间。
感觉这一次过后，顾平生不会很想在参与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了。
至少以后杀人什么的别来沾边。
“涂好了。”林鱼起身。
顾平生披上了长衣，起身走到雨帘边。
“天色也晚了吧，我去做晚饭。”
林鱼点点头，“记得今晚跟我一起睡。”
“知道啦。”
顾平生去料理晚饭了。
虽然背上和胸前都还是疼得不行，但晚饭还是要弄的。
就做的稍微简单了一点，做了点小面，浇上些许辣子油，但不是给他的。
他要吃的清淡点，做点汤面就行了。
在配上一两碟小菜，吃得清爽一点。
至少顾平生觉得自己做饭天赋还是有的。
先去叫了林鱼。
宋忘书今天还是没有回来，大概还在外面找着龙舌花，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顾平生倒是怕自己妖骨是重铸了，结果宋忘书寿算没多少了。
关于冰酿佳盏他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东西属于天才地宝，比龙舌花还难找很多，属于是可遇不可求了。
怎么办捏？
先吃晚饭再说。
顾平生叩了叩祁红衣的房门。
选的房间就在宋忘书的对面，也没离太远。
“可以出来吃晚饭了。”顾平生轻轻提醒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石桌边上林鱼是先坐了下来，接过顾平生递过来的面碗，倒是有点馋。
“师尊手艺真的很好呢。”林鱼不由自主地感叹着。
至少这几天用膳的时候很幸福，比以前在将军府的伙食还要好上很多很多。
顾平生眯着眼笑着，“那是自然。”
他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