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隆华听到头疼,一早上的奏章没一点好消息,北方边关告急,南方谈判不顺,江北、巴川、云滇三地饥馑,其他地方收成也不好,国库空虚,根本没法救,若要坚壁清野,饥荒恐怕会更加严重。
会死多少人?人口就是钱,粮,劳动力,战斗力,一个人无所谓,但是战争,饥荒,死的是千人,万人,十万人,乃至百万人,这都是国本啊。
项隆华叹了口气,食指轻轻敲打着御案,最后定了主意:“税可以免了,但是朝廷也没粮,况且往江北输粮,万一妖国长驱直入,这不就是给敌送粮么?还有,江北也准备坚壁清野,燕王说了,燕地守不了几天,山胶、江北都准备后撤。”
“是。”
“还有事吗?没事退朝吧,朕乏了。”项隆华扫视一圈,给太监一个脸色,起身走了。
“退朝!”
项隆华疲乏焦躁,漫无目的的在御花园里闲逛,走着走着闻到一股香味,顿觉神清气爽:“什么味?这般好闻。”
胡太监赶忙上前询问,问完刚忙碎步快走回来:“回禀陛下,是华妃娘娘彩霞宫的熏香,她这些日子都在吃斋礼佛。”
“哦?”项隆华来了兴致,华妃霍云霞就是霍无疾和霍思毓的姐姐,“看看去。”
胡太监跟在项隆华身侧,进了云霞宫,华妃正在誊抄经文,项隆华示意宫女们不要出声,蹑手蹑脚的走到华妃身后,静静看她写字。
华妃写了许久,项隆华也看了许久,她写乏了,要喝茶,一侧脸看到了项隆华,吃了一惊,但还是波澜不惊的向项隆华行礼:“陛下亲至,臣妾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平身吧,字写的不错,”项隆华拉起华妃纤细的手腕,坐到椅子上,将华妃揽入怀中,“整日吃斋,瘦成这样,你不心疼自己,朕该心疼了。”
华妃有些羞,靠在项隆华身上:“听说思毓在寅国让人抓了,无疾在北疆生死未卜,霍家就这两个男儿,妾身担心,又没什么办法,只好日日为他们祈福。”
“你就不担心朕么?”项隆华半是玩笑道。
华妃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惹得项隆华心生怜爱:“陛下恕罪,臣妾……无论陛下怎样,臣妾都愿意陪着,生死与共,又何须祈福。”
“霍无疾没事,已经撤到燕地了,燕王上书让霍无疾先带兵后撤,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使团那边也来报,霍思毓已经回到驿馆,性命无忧。
他们二人都干的不错,一人为辽西大部队断后,一人在谈判桌上也占了上风,都干的不错。”
“那就好,这些日子无疾的媳妇时时遣人借着送东西的名头跟臣妾打探消息,臣妾都不知道怎么回话,这丫头当真是风尘女子,实在没有礼数讲究。真不知道无疾哪根筋搭错了,娶了个花魁回家,长安大家小姐哪个不愿意嫁他,思毓那小子也不拦着他哥。”
项隆华自然晓得霍家把颜悦娶回家的原因,但霍云霞实在没必要知道:“大抵是看对眼了,你不必这般劳心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