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生在做最后的准备。
“系统在不在？”
【……】
“转换一下血族体质。”顾平生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开口了。
没办法了，先前祁国的覆灭确实是因为原主不备被明将夜借了妖力而去，祁红衣对他的仇恨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现在却对自己的计划造成了一定阻碍。
所以只能让他来替罪。
看看能不能成吧。
不过，祁红衣确实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啊，至少她觉得她的夕光刀之下，无人生还。
所以只好硬接咯，死不死看造化。
“师尊，你疯了啊！”林鱼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显得飘渺。
顾平生转头，“乖，不要看，回院子里去吧，很快就会结束的。”
“师尊！你快点后悔啊！不要……”
下一刻，祁红衣的手掌就已经击在了少女的后颈。
林鱼的身子缓缓软了下去，最后落在祁红衣的怀中。
“麻烦你了，帮我把她带到对面的院子里去吧。”顾平生柔和地说着。
祁红衣看了他一眼，“你的徒弟？”
“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
“那些祁国的百姓也和你无冤无仇。”
祁红衣的回答不近人情。
但是她还是按照顾平生所说的，将怀里的少女扔进了对面的院子。
“你当真准备好了？”祁红衣目光微微瞥过。
顾平生耸肩。
【已为宿主开启血族体质，倒计时一个时辰。】
“那就来呗。”顾平生是做好准备了。
接下来就是长痛时间。
希望自己能挺住吧，别太丢人就行。
夕光刀从袖间滑落，落在她衣袖之下的手掌之中，那是陪着她度过了整整十几年的刀。
也是她得心应手的杀人工具。
也是渴求着自己所仇恨着的人的鲜血。
如今却是有了机会。
顾平生虽然和祁红衣约定的是一个时辰内不被她杀死，但是也没说就站在这里给她捅。
墨色长发缓缓变得银白，背后的狰狞双翼缓缓铺开，似乎有一个瞬间几乎要遮蔽住碧蓝色的苍穹。
祁红衣眸子微动，“有意思。”
还有歪门邪道呢。
顾平生扇动着翅膀，有几分陌生的感觉，但很快还是悬浮在了空中。
“那我来了。”
声音冷冷地丢下，下一刻身形骤然间挪动，顾平生几乎难以捕捉到祁红衣的轨迹。
似乎只是一个眨眼，她就已经闪现在了自己身前。
哪怕自己在半空，也根本躲不开少女的纠缠。
如影随形的，根本避不开。
顾平生只觉得冥冥之间似乎有镣铐将自己锁在了半空中，完全逃不开她袖口之下掩藏的那一道锋利的刀光。
也就在那一个瞬间，顾平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把刀名字叫夕光。
如同夕阳坠入地平线后的最后一丝余晖，见过这一抹刀光的人应该都死了吧。
刀光冲天而起，带着绝杀般的压抑，将顾平生整个身影都笼罩在其中。
顾平生觉得有些窒息。
但还是试着闪避挣扎。
徒劳无功的。
因为当他意念稍稍转动了几分之后，刀光就已经透过他的胸口，从背后穿出了。
锋利到了极点。
顾平生几乎能听到自己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鲜红的血在刀尖上熠熠生辉，反射着日光。
“可惜的是，别说一个时辰，就连一秒钟都顶不住。”
祁红衣凉凉的嘲讽声适时地在耳边响起。
顾平生侧过头去，对上了女人毫无感情的眸子。
她似乎正准备把没入他胸口的夕光刀抽回来。
不带一丝感情的。
顾平生还是在笑着的。
只是有点疼而已，还是在预料之中的。
刀光抽回，带出一篷鲜血，残忍的在半空之中盛放。
祁红衣的眸子依旧冷得叫人吃惊，就好想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
顾平生落地，险些没有站稳。
只是他胸前被夕光刀贯穿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最后又完好如初。
血色风干在医馆的地面，一切似乎都没发生过。
顾平生叹气，“你的刀法确实了不起。”
“看来你很能抗？那就试试能挡我几刀。”祁红衣觉得有些意思。
很少有人能在她的刀刃下活过来。
无数个日夜，难以阖眼，因为一旦阖眼，就是无数哀哭的生灵在脑海里咆哮。
她背负了太多，太多。
那些沉重的担子倾倒在她的身上，让她不断地趋势着自己去突破一道又一道障碍。
不能倒下，不能认输，不能死去。
她的生命何其的沉重。
而一切都因为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狼狈的少年，和那个如今已经高高坐在女帝之位上的伪善之人。
总有一日她会手刃他们！
所以，刀尖因他们而锋利。
夕光刀的光线几乎难以察觉，唯有祁红衣一身凤衣如火，在医馆前缓缓地烧灼着，让人从心底升起几分胆怯。
但是顾平生没有退，誓约还没有结束，怎么可能临阵脱逃呢？
他又不是明将夜。
刀光一次次地游走在顾平生的呼吸间，有的时候被躲开了，有的时候却结结实实地刺入了他的肌肤之中。
祁红衣没有留手。
因为每一次夕光刀刺入，都是刺入到底，直到他的四肢百骸都感受到被贯穿的痛感。
没想到会这么痛。
顾平生一袭白衣逐渐被血色所侵染，只剩下狼狈不堪的模样。
“你还能接我的刀么？”祁红衣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眼前几乎要站不稳的顾平生。
尽管他身上的伤口接连不断的愈合，但他显然无法在短时间承受如此频繁的刀伤。
方才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顾平生微弱地笑着，“我不会输的，真的。”
刀光继续闪起。
祁红衣可没有因为顾平生看上去孱弱而不再出刀，相反，反而更加汹涌而来。
刀尖每一次袭来都是飘忽不定的。
轨迹难以捉摸。
顾平生算是知道祁红衣的恐怖之处了。
如此刀术，便是直接去京城刺杀明将夜也是有着五成以上的把握的吧。
可她偏偏在剑州隐忍到了现在。
真的很有毅力啊。
所以才必须要让她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
只是不知道又要挨多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