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归是个好结局。
剑气四起，顾平生这个时候才有时间好生欣赏欣赏林鱼的剑术。
虽然不是他所能及的，但也流畅得好看。
但是莫如那一袭凤衣如火的女子。
飒沓如流星，剑光行云流水，如苍穹之上流泻而下的珠玉闪烁，明亮得甚至有几分刺目。
顾平生站起身来。
血在四下横飞着，自从林鱼加入了战斗，那一袭红衣的女子就好受了些许。
不如说是更加游刃有余了。
手起刀落。
不过不是林鱼所言拿的是剑，而是一柄光亮的短刀。
藏在衣袖之间，每一刀挥出都是隐隐绰绰，根本看不分明。
也许这就是完美的杀人艺术。
顾平生嘴角勾勒起意思笑容。
真的很犯规，这样的刀法。
林鱼也很吃惊，她这里面对两道黑影都有些难支，甚至隐隐之间有些难敌的趋势。
反观那女子，每一刀出去，必会带起一道血花飞溅。
迅捷得叫人害怕。
至少林鱼觉得自己正面对上她不会有超过一成的胜算。
人外有人。
这就是师尊等的那个女子么？
凤衣女子袖中的刀芒收敛了好些，因为面前的黑影已经尽数委顿在地，没留下半口呼吸。
缄默得叫人心惊胆战。
下手很狠，顾平生咂咂嘴。
这么一个杀气横生的人，当真能入他的局么？
突然就有点担心。
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失去了妖力的他就是弱得近乎不堪一击。
顾平生目光深邃，情绪都暗藏最深处，隐隐约约的。
直到红衣女子解决了面前的黑影，才帮着林鱼将剩下两个人解决了。
一人一刀。
没有一点拖沓和绚丽，只是单纯的刀出人死。
林鱼都惊叹不已。
甘拜下风。
“感谢了。”凤衣女子漠然地擦去了面上的血迹。
她是受了伤的。
之前只是在街上走着，突然被偷袭了，一时间没有防备。
国师下手确实狠毒，一上来就是要命的招数。
只是还不够。
“不用谢，但是姑娘身上的伤可要治一下？”这一次倒不是林鱼开口。
顾平生缓缓走了来。
就站在凤衣女子身前。
凤衣女子的眼光突然变得耐人寻味。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声音有些迷惑，但是带着几分抹不去的杀气。
顾平生笑了笑。
“是见过。”
凤衣女子目光一变再变，最后只剩下了几分嗜血，“你是，顾平生？”
近乎咬牙切齿般的挤出来的话语。
刀光乍现。
就在一个瞬间就已经割破了他的颈部肌肤，大片大片的鲜血的喷洒出来。
是有点疼的。
顾平生面色不变。
“红衣公主，别来无恙。”他还是浅浅笑着。
任凭祁红衣将那柄沾染了无数鲜血的夕光刀压在他的脖颈之间。
哪怕只要再近一寸，他就会彻底死去。
“看见你真是晦气，你不怕？”祁红衣挑眉，面上的杀气却是根本抑制不住的。
顾平生淡淡开口。
“自然是不怕的，红衣公主杀了我又能如何呢？毁掉祁国的是明将夜，不是我。”
“那又如何？”
“看来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红衣公主还是不明白。”顾平生摇摇头，流露出几分遗憾。
林鱼也是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这位自家师尊等了良久的祁红衣会直接将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但是偏偏有没有半点办法。
因为打不过她，而且如果一旦剑刃出鞘，未必不会引起她的怒火。
所以只好提心吊胆地在一边站着。
“我为何要明白？祁国那么千万活生生的百姓尽数丧命在滔天的妖力之下！你是当真狠心啊！”祁红衣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那一天，血光滔天。
“妖力是我的不错，但是是明将夜偷了我的妖力，仅此而已。”顾平生直视着她的眼，没有半分退缩，“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若是你觉得杀了我便能消了怨气，那便动刀吧。”
夕光刀微微逼近了一丝，但终究还是僵住了。
祁红衣收手，身形一退，“明将夜是吧，她迟早会死！到时候你也逃不了。”
“你没有发现，我已经没有妖力了么？”顾平生依旧笑着，带着几分玩味。
“与我何干？”
“被明将夜剥去的。”
“哈哈哈。”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祁红衣突然放声长笑起来，直到眼泪都快落下。
好笑，真的太好笑了。
就是这么两个人，颠覆了祁国，让无数的生灵涂炭在马蹄与剑刃之下，可最后偏偏还分崩离析了。
又如何不能觉得好笑？
如何不觉得好笑！
祁红衣抹去了笑出来的泪，眸光只剩下冰冷，“你想要和我合作不成？你也配？”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区区小男人而已，更何况还没了妖力，有半分作用？”祁红衣的声音冷如千年寒冰。
只是轻蔑地瞥了顾平生一眼。
“你的眼光只看到这样的表象么？”顾平生无谓的笑了笑，“你杀不死我。”
“不可能。”祁红衣衣袖一挥，如同飞舞在天的凤凰。
骄傲得让人不敢直视。
“那我们打个赌吧。”顾平生笑着。
“你说。”
“就赌一个时辰内，你能不能杀死我。”
祁红衣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一般，抬眼看了顾平生一眼。
“赌注？”
“我输了就死了，我赢了，你便要作我的徒弟，与我合作。”
“赢的赌注太少了，我杀了你能泄愤么？”祁红衣冷笑了一声。
在她看来这个赌约实在没什么意思，因为结果早就注定。
杀死这么一个废妖难道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你想要什么？”
沉默了良久，祁红衣抬起头来，目光亮如昨夜星辰。
“我要，你的灵魂永远不得超生。”
“如果你有这样的手段的话，那就请便。”顾平生不是很在意，只是淡淡地笑。
“一言为定。”
“你不会反悔的吧。”顾平生再一次确认。
“不会，堂堂祁国公主，绝不会反悔。”她的眼底藏了几分凶戾，似乎是因为杀气被彻底激发出来的缘故。
顾平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