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每天和露安导师拌嘴,偶尔去后山锻炼身体,以及和菈美诺磨练法术。
差不多该休息了吧。
困倦袭上了我的头脑,我躺在舒适而精美的床铺上发呆。
回忆起这些天来,我经历了一夜未眠的高强度战斗,又目睹了断臂残肢。在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情况下参与了菈美诺她们的宴会,却遭到大德鲁伊的试探,在幻境里险些把命丢掉。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没有比这些天更糟糕的情况了。
就是最残酷的流放犯人,也很难像我这样受尽折磨,我甚至怀疑这个世界收纳我的目的就是让我来受苦的,为了弥补我生前犯下的罪孽。
在浑浑噩噩中,我沉沉睡去。
【错误】
【无法识别以下文本内容】
【正在进行世界线的矫正】
当早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窗户,眼前熟悉的景色让我险些泪眼婆娑。
“瑞恩爷爷,我来找你了!”清脆的少年穿着灰色的短袖,头上橙色的头巾束起他的刘海,远远的朝我挥手,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
这里是,灯塔?
我身体感觉有些沉重,在窗户旁睡着,还吹了一夜高塔外的冷风,让我苍老的身躯有些酸麻。
“瑞恩爷爷,你为什么不去远方玩一玩?森林的外面有好多好多人,好多大人都去往了远方。”小男孩放下他的蘑菇,还有一小块熟透的鹿肉。
我们围绕在炉火旁,温暖的光芒驱散了雨夜后的湿寒。
“我老了,诗和远方是属于你们少年的,等你长大了,你代替我去远方看一看吧。我老人家,以后就会一直守着这座灯塔啦。”我抚摸着少年的小脑袋,慈祥的笑着。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我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我,离开了吗?
少年歪着头,眼神无辜的看着我。
画面如同羊皮纸被撕得粉碎,他白皙的脸庞被从内撕开,肉芽蔓延着,从他娇小的身体内部野蛮的生长。
这些肉芽膨胀、分裂,形成无数的触手,还有令人作呕的吸盘。
我头皮发麻地后退了半步,不小心撞碎了身后的镜片,我捂住脑袋,却看见镜子中碎掉的自己从双眼中流出鲜血。
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流淌而出,似奔流的瀑布,很快就没过了我的鼻腔。
我在血水中挣扎着,双手无力扑朔,试图抓住些什么。不知道何时,那团肉束突然变成了手臂。
我朝向那里拼命求救,扑腾,那条手臂便将我拉出了水面。
我这时才发现,面前的肉芽变成了一个男孩,不再是少年的面容。
那男孩的样貌,分明和洛姆·里一模一样。
如果他是洛姆·里,那我——还是瑞恩吗?
他惊慌的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恐怖的怪物。
我低下头,水中倒映出我的容貌,是一个年轻的少年,我又变成了里的样子。
那我眼前的洛姆又是?
我再次抬起头,面前的洛姆像是被什么怪物拖了下去一般,陷入了脚下的血水之中。他害怕自己就这样落下,拼命的抓住了我的手臂,却止不住身躯的沉沦。
“喂,你是谁?”一滩水洼之中,年轻的少年撕扯着我的衣领,质问着我的身份。
“你在我的身体里做什么?”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里的双眼瞪的血红,他愤怒的看着我,我不断的后退,随后白色的,如同枯骨一样的枝桠从血水的深处招展沸腾,将水中的洛姆捆缚在了一起。
他失去了最后的力气,彻底的沉入了水洼之中。
该死!
冷汗止不住的滴落。
我苏醒过来,卧室里一片漆黑,身体和四肢都还能动,我保持着平躺在床上的姿势,和我入睡前一模一样。
我看着天花板的精致浮雕,那里未知的女性人面墙饰让我感觉有些发慌。我对着诺大的卧室发呆,这一场噩梦消耗掉了我所有的睡意。
我走到桌子边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年轻面容,洛姆·里。
棕色的微卷长发,高挺的鼻梁,有些创伤的鼻翼。
来到这里的时间明明还很短暂,但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
说到底,就算是曾经的我,也很少花时间去审视自己的相貌。我留在另外一个世界上的痕迹,也快要在时光流逝中逐渐消失了。
“会不会我其实在这个世界里本身就是存在的。我本身就是里,那个大陆的时光才是梦境。”我苦笑着自言自语,说完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
对啊,我除了没有里原先的记忆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我本身就不是里。
如果没有灵魂的交换,自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归还,如果按照这样去实验和研究,出发点就已经错了,所以我的研究才会得不到任何的进展。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否定了自己的异想天开。
这样想下去也无济于事,我打算再去试一试能否入睡。
可就在我起身的这个时候,我观察到镜子里有一个陌生男人的背影。
“谁?”
我回头确认的时候,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看到。
大半夜哪儿会有人,应该是看错了吧。
难道说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仔细想想也是,这里可是公爵的住宅,又建立在默尔索托的王城之上。
除非是像大德鲁伊迪鲁范夫那种本就暗中观察着我的大能,不然又能有谁随意的进出学院呢。
想通这些,我往床上一趟,谁的考验我都不管了,就是默尔索托那个叫什么什么的神来了,今天也休想阻止我睡觉。
我身体一个大字型,无比舒适的躺在了床上。感受着被窝带给我的柔软和温暖,一根白色的丝线出现在了我刚才站立的位置上。
“这是什么?”我有些疑惑,刚才不是还没有吗,我端详着白色的一丝细线,不好的预感传来。
困倦,让我脑子有些迟钝,但下一刻天花板精致的灯盏突然就落了下来,清脆的器皿破碎声把我彻底唤醒了。
我这个突如其来的躺平行为误打误撞的躲开了暗处的偷袭,黑暗之中传来一声怒骂。
“鲁塔沙。(一种脏话)”
来真的吗。有刺客?
魔法师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