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上渐渐拐到谷雨没见过的地方了。虽说他也没见过什么地方,但这里的建筑明显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气度要更加的巍峨,也更加的繁杂。

越是复杂的建筑,当然就越是昂贵。

谷雨掀开帘子偷看了一眼,心里面忍耐不住惊呼起来。

或许,他是真的到了天汉皇宫里面了吧!

谷雨忍不住问:“这种地方,是我能看的么?”

不会半路上被灭口了吧。

老妪依旧还是魂殿长老式怪笑:“让你见了又能如何,你一个小小的蓝楼男子,还能进的来这未央宫么!”

未央宫。

谷雨默默念了两遍。

这名字耳熟,虽然印象不太深切,但似乎的确是皇宫的名字。

马车一路行驶,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谷雨朝着远处看了看,发现未央宫那标志性的建筑是在远方。

他有些疑惑:“我们不是去未央宫么?”

“未央宫?”老妪嗤笑:“今上可不是会狎伎的人。我倒是要告诉你,进了里面,乖巧一点,此地乃是北宫!”

谷雨说:“北宫?”

老妪道:“你要伺候的,乃是当今的长公主蓉!”

说完,一双老手在谷雨身上摸来摸去,却不是占便宜,而是搜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物件。

这么一搜,果真是搜出来他那颗大珍珠了。

“竟有这等宝物!”老妪眼睛越发明亮,却毫不犹豫的截留下来,还告诉谷雨:“等你出来,我自然还给你!”

谷雨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还能拿回来么?

要是秋风不补给他一个同样的大珍珠,谷雨可就不高兴,有小情绪了!

谷雨那么腹诽着,一路上,被老妪牵到了这‘北宫’内。

尚且没有走进那大殿里,谷雨就已经能听到里面钟鼓奏乐的声音,充斥着一种让人意乱情迷的乐曲,就像是那种夜店里刺激人精神,低音重,鼓点重的DJ乐曲一样。

靡靡之音。

谷雨想,十足的靡靡之音。

进了大殿,里面的样子,更是让谷雨当场便瞪圆了眼珠,有种三观受到强烈冲击的感觉。

歌舞,迷乱,释放。

完全就是一个大型impact场地!

虽说现在还没有发生impact,可总感觉已经不远了!

大殿最上方,那个离得老远,连面目都不怎么看的真切的人,应当,就是天汉的长公主了吧。

谷雨忽然感觉心里有些作呕。

这就是长公主?

一个钟鼓乐之,靡靡之音,开impact的长公主?

背后老妪已经推了他一把,让他上前,并对那殿堂上的人露出一种很巴结的表情。

“长公主,您看看,这货色怎么样?”

谷雨看到,那殿堂上的人果然露出一种很欣喜,而且,很满足的样子。

“不错不错!比起那些下等货色强的太多。”

声音有些嘶哑,而且,还有些中气不足。

那人招了招手,对谷雨说:“你上来。”

老妪又推了谷雨一把:“上去伺候。”

谷雨抿着嘴唇上前,渐渐地已走到那位所谓长公主的身边。

果然是位衣着很华丽的女性,也是一样的云纹黑衣,只是形制有些轻佻,而且脸上虽然擦了粉,可还是能看出一种虚弱的感觉。

这个人,从里到外给了谷雨一种纵欲过度的感觉。

虽然生的也很耐看,鹅蛋脸庞端庄大气,可偏生就是有一种纵欲过度命不久矣的模样。

这便是当今的天汉长公主。

刘蓉。

她打量着谷雨,那双圆眼当中渐渐透露出一种兴奋期待的光彩来。

“好!好极了!”她伸出手来捏住谷雨的手掌。

那一瞬间,谷雨感觉这位长公主的手很凉,似乎没什么温度。

谷雨想,长公主的肾一定不怎么好。

她拉着谷雨的手掌,曼声吟诵着。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好得很,好得很,来来来,这里坐。”

她拉着谷雨的手掌,便要让谷雨坐在她腿上。

谷雨正要施展平生所学,按楚浣传授退让一下,可已经被长公主不由分说拉了下来,倚靠在她怀里。

这种时候谷雨只恨自己身高发育有问题,不然若是有大姚的身高,早就一拳把这长公主揍到北地去了。

说来也怪,来之前谷雨还在想,就算叫哪位姑娘睡了他也不亏,何况这位长公主的容貌也并不差劲。

可真的来了以后,被人家这么抱在怀里亵玩,他竟然生出一种作呕的感觉。

长公主一手揽着谷雨肩头,另一只手却抓起酒盉,就要将这酒器里面的液体往谷雨嘴里灌。

“来来来,先陪吾人喝上一盉。”

这可不是小小的酒杯,而是偌大的一个酒盉,圆肚深腹,容量怕不是有两三升。

谷雨刚刚推辞了一句,长公主却立刻捏紧了他手掌,力气之大,让谷雨分明看到他手腕上都出现了一圈红痕。

“你不喝,是不给吾人颜面,你不知吾人是何许人也?”

那张好看的面容,竟然渐渐变得有些狰狞。

“天祖母瞧不起吾,兄弟姐妹看不起吾,难道你一个小小的蓝楼男子,也敢看轻吾辈么!”

谷雨心里狂跳,连忙答应下来,勉强喝了一口,顿觉有些天旋地转。

这酒辣的厉害。

虽然谷雨印象里古代酿酒技术不佳,酒的度数只跟现代的啤酒差不多。

可这酒浑浊的很,喝上一口,居然辣的他都有些脸红,感觉两颊烫的厉害。

长公主不由分说两根手指捏住下巴,迫使谷雨和她对视。

看着谷雨此刻的模样,长公主便哈哈大笑起来。

“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嬉光眇视,目曾波些。”

她在谷雨身上捏了一把,又抓起那酒盉给谷雨喂酒。

“来来来,喝,再喝!”

谷雨本想抵抗一下,却感觉此刻他惊人的虚弱,这女人的力气大的出奇,又或者只是他抵抗的能力太弱,以至于转眼间就被灌了七八口酒,让人昏昏欲睡。

直到此刻,谷雨忽然有些怀念起秋风来。

她是温和守礼的。

自然,和眼前这位大不相同了。

长公主也已经有些半醉,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看着下方那些歌舞,搂抱着谷雨,又要灌酒时,才发现酒盉里面已经空了。

她便很不爽的拍了拍桌案。

“没有酒了。来人,给吾人上酒!”

(西周鸭形盉,出土于河南平顶山,大概有现代半个饮水机水桶那么大,当时大概是用这个东西往里面兑水兑酒,然后谁要喝的时候就找个漂亮姑娘负责给贵族们倒酒。

西汉的时候也用盉倒酒,但已经从大盉转变为小盉,大概也就现代一升冰红茶那么大的瓶子,然后专门往耳杯或者斛里面倒酒,当然也有豪放的直接拎着酒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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