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的台阶上。
乌小米没有说话，只是发出细微的抽噎。
魔女也没出声。
直到乌小米哭尽了力气，麻木的抱着尾巴发呆。
“你是来……带我走的？”乌小米细声问。
“不是。”
“可我已经……没东西可以给你了……”
“今天不谈生意。”
魔女将藤蔓编制成毯，盖在乌小米的身上，挡住风。
“那你……”
“对大客户的临终关怀。”
“……”
我是该感慨魔女公司的售后质量真不错么？
魔女：“这年头，像你这么优质的韭菜不好找了。”
“……”
乌小米收回感慨，并选择一星差评。
气鼓鼓的竖起指尖，施展繁花，让缠绕自己的藤蔓开出花来。
魔女对女孩撒气的方式哭笑不得。
“还敢用灵源，你是真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不差这一点！”
说完，鼻子涌现一股热流。
啊，流鼻血了……
头也猛地一晕，身体一时保持不住平衡，斜倒在魔女的膝盖上。
“可恶……”
想爬起来，却被魔女按住脸颊：“睡吧，别闹了。”
“不睡。”
乌小米还是爬了起来：
“我们，交易吧。”
“……你还想交易？”
“你想办法……变成我的样子……原来的我，对小织……道别。”
她可不想让小织到处张贴寻人启事。
“本店暂不提供该服务。”魔女当场回绝。
乌小米气结。
还想再劝，可魔女已经站起身。
“我会来给你收尸的，放心。”
魔女撑伞离开，猫头鹰也从她肩头飞走，消失在雨幕里。
“谁要你……收尸……”
……
希林城街道，一群显眼的年轻人着装整齐，招摇过市。
“多少穷酸的离谱了，这种学院到底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能不穷酸嘛，他们这儿的建筑都几百年没翻修了，就算有丰饶之灵的庇佑，风蚀速度较慢，也扛不住这么久。”
“好了，你们俩小声点，不就是到乡下住几天么。别让他们听见，到时说我们城里来的没风度。”
希林学院地处莾古山脉，交通不便，与世隔绝，无论教学水平还是学校环境都很一般，自然属于学院鄙视链的最底层。
当然，作为智商正常的人类，他们只会背地里闲话，不会当面出言不逊。
“联谊会为什么要在这举办？怎么不去咱们学校……咳咳，我都闻到牛粪味了！”
“据说是投资人的决定，就那个大富豪威尔森，他出身于希林城，所以想让其他学校领略一番他家乡的古老风韵。”
“古老是挺古老，风韵在哪？”
这些学生来自各大院校，平日里互相瞧不顺眼，可如今他们算是同仇敌忾。
没人喜欢这处鬼地方。
“忍几天吧，忍忍就过去了。”
“明天就是联谊会了吧？”
“对，明晚就能走了。”
……
奈奈莉娅平举仪式长杖，身为丰饶的继承者，她对于莾古有最敏锐的感知。
“泄露点在这里，开始布置结界吧。”
她脚下所站的位置，正是乌小米和白小织遇袭的场所。
假艺术楼的幻影所在。
“我布结界，你放心。”
乔绾绾从行囊取出蔚蓝水晶，托举起来，悬浮到半空之中。
是圣源水晶，只不过，属于沛雨之灵。
浓郁的湿气即刻充盈四周，化作四面森白的雾气墙壁，将周围封锁。
“旁边就是学院，你这结界可千万造严实一点，免得恶念体跑出去伤了学生。”
“放心放心！恶念体像狂犬病一样怕水，它才不敢撞结界。”
“话虽如此，但本次封印泄露属于人为破坏，你要时刻打起警惕。小心敌人捣乱。”
“你尽管专心修补，有敌人我来应付。”乔绾绾与奈奈莉娅背靠一起，“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开始吧。”
……
奈奈莉娅和乔绾绾出去了，今天没人指导自己。
乌小米在练舞室随便练了会儿，就开始犯懒。
祈雨术与塞壬之舞的相性极高，所以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完成了编舞融合。
加之乌小米肌肉记忆还不错，她已经练的七七八八。
小有成就之后，懈怠之心就开始蠢蠢欲动。
“怎么不练了？”
练舞室的休息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是露露缇娜，她在乳白空间闲得无聊，也跑来度起了假。
不过乌小米觉得，她在哪里都没啥区别。
反正她整天就是抱着菠萝菠萝刷个不停。
还不如自己呢。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给小织姐引流增热度！”每当乌小米表示鄙夷，这臭萝莉就开始满口歪理，“酒香也怕巷子深，比起UP的硬实力，像我这样的运营官同样重要！”
是是是，你可厉害了。
“你还练不练？”
不太想练……
犯懒。
“不练咱们就去逛街吧！我在校门口的小吃街发现一家臭豆腐，超赞诶！”
“灌汁/烤？”
是哪种？
“灌汁的那种！用了本地特产的究极断魂椒，灌汁后还用龙息烫得焦脆，爆辣！爆香！爆刺激！”
好像……很爽！
乌小米馋的直吞口水。
这几天被小织和奈奈莉娅控制饮食，每天吃的和水一样淡，听到这种好东西……完全无法抗拒!
“他家边上就是一栋甜品屋，里面有极地雪妖做的冰沙，吃完辣的来上一大碗，好像瞬间从火山口跳到了雪境……嘶——”
想想就好爽！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被小织听见，否则八成要被揪着耳朵痛批一顿。
什么“身体都这样啦还吃冷的”“还想不想康复啦”“blablabla——”……
“嘘！”乌小米示意露露缇娜噤声。
小声点，咱们偷偷溜走，别让小织听见。
露露缇娜会心一笑。
懂！
走起~
……
“怎么这么多人！”
面对小吃街异常火爆的人流量，两女只能呆呆站在人群外围，无计可施。
太恐怖了。
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咦，他们的校服和我们不一样。”
确实。
“对了，明天就是联谊会，看来我们的‘友校’已经到了。”露露缇娜恍然大悟。
乌小米好奇望向这些人。
相比起希林城的在校生，这些人确实更高更白，明显营养更充足一些。
希林学院打不过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乌小米并没有给希林学院找场子的念头。
她现在，只想尝尝露露缇娜吹上天的臭豆腐。
“撤吧，今天没戏了。”露露缇娜望着人群，摇头放弃。
不。
我就要今天。
“好吧好吧，那我陪你挤。”
虽然不知道乌小米具体的身体情况，但露露缇娜知道她是个病号，所以，一马当先的在前面开路，
“让让让让！我有新冠，我有瘟疫！咳咳——让一让，临终前我想吃顿臭豆腐！”
“……”
露露缇娜一边嚷嚷着，一边故意大声咳嗽，装成病入膏肓的模样。
乌小米无语的跟在背后。
这什么无耻的鬼才办法。
简直离谱他妈吃华莱士，离谱他妈登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