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大!就算施了肥也不能!一定是塞了布,对吧?”燕晴问绣娘。

绣娘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对于女孩子之间的争强斗气,也全无兴趣。不过,有个事儿,她倒是很热心的提醒了一下燕晴。“你若是真想跟她一起洗澡,努力修炼《天姚诀》就是了。”说到此,绣娘脑海中不由的冒出了一副不太和谐的画面。脸上微微一红,忽又灵感乍现,略作沉吟,道:“只要彻底变做了女子,莫说与女子一起洗澡,便是同塌而眠,甚至做点儿更过分的事情,也并非不可。”说出这般话来,绣娘的脸色愈发红了一些,却还是坚持说完了。“我听闻,男子多三妻四妾者,家中常有被冷落的妇人。妇人之见,相互取悦,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

燕晴笑着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脸色红扑扑的绣娘,打趣道:“便是与你一起,也可以吗?”

绣娘闻言,脸上浮现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口中说道:“也不是不能考虑。”

“噫嘻,为了让我修炼《天姚诀》,你可真是煞费苦心……”燕晴话未说完,听到背后传来魏庆书与状元公聊天的声音,登时又被吸引。回头看向状元公,盯着他如女子一般吹弹可破的脸蛋儿瞅了会儿,咧嘴笑了。“状元公,你与探花郎很是投缘嘛,这么多话。今日是不是要跟探花郎同塌而眠,秉烛夜谈啊?”

状元公微微笑着,回道:“不了,叶某不太习惯与人同塌。”

“这话说的,莫不是与兰阳姐姐也是分床睡的吗?”燕晴笑着说道:“新婚不久便分床而居,不利于夫妻感情的磨合呢。”

状元公依旧笑了笑,只是笑容略显尴尬。“也……也还好。”

魏庆书却是一脸神情古怪的看了燕晴一眼。

之后,魏庆书觉得燕晴的话很有道理。

自己与她之间的感情不太好,便是因为一直在分居。

燕晴没理会魏庆书,原地驻足,待状元公到了近前,竟是与他同行,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说道:“我与兰阳姐姐,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对她十分了解。她的性子,多少有些顽劣,状元公可要多担待呢。”

状元公苦笑,心说:“还能比你更顽劣吗?”又想到刚才兰阳对自己的不满,想了想,口中却违心的说道:“殿下错了,兰阳的性子,温婉贤淑,通情达理,十分好相……”

“呀!”

状元公还未把话说完,却忽听得身旁燕晴发出一声惊叫,竟是被吓的咽下了半句话。

干什么啊!

这一惊一乍的!

状元公心中嫌弃,却也不好说出来。

燕晴低头看着状元公的手,笑着说道:“状元公的手,又嫩又小,如女子一般呢。”说着,竟是伸手过来,似是想要抓住揉捏一下。

状元公自幼对武学痴迷,亦练过武功,自是有些身手。眼见燕晴的咸猪手伸过来,竟是一个看似随意的翻手推腕,挡住了燕晴的手,更借势拱手道:“比之殿下的手,还是要大一些的。”

“是吗?比一比来。”燕晴冲着状元公展开了手掌。

状元公笑着往一旁挪了两步,掠过魏庆书,到了另一侧。“跟魏兄的手比起来,我的还是小了些。”

燕晴没有追上去,只是隔着魏庆书,探着头看着状元公,笑道:“状元公大概不知,前些时候,我在昭和,碰见了一个手相名家,学了几招,我给你看看手相啊。这事儿虽然玄乎,可有些时候啊,不由你不信呢。”

魏庆书闻言,脸色十分难看。

看手相这种事……

不是男子占女子便宜的手段吗?

怎么就……

再看燕晴一副贱兮兮、色眯眯的盯着状元公的模样,魏庆书心头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身为男子,哪怕是个赘婿——妻子当着自己的面儿调戏别的男子,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可即便怒火中烧,又能如何?自己是赘婿,她是郡主!整个县衙后宅,还都是她的人……深吸一口气,魏庆书努力压抑着怒气,维持着所剩无多的冷静,冷声说道:“殿下若是无事,可以去陪陪兰阳殿下。不必在此说些不体面的话!我和叶兄弟,还有事情要谈。”

燕晴有些意外。

自成亲以来,这还是魏庆书第一次给自己脸色看呢——上回给他吃蓝汐果,捆了一夜,也不过是冷着脸不想搭理自己罢了。

如今倒好,竟然敢生气了!

真是翅膀硬了啊!

不仅甩脸子,还要驱赶自己了?!

岂有此理!

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再者!

我怎么了我?

不就是调戏了状元公几句……

好吧!

作为一个妻子,当着丈夫的面儿与旁人打情骂俏,确实不妥。

换做是自己,可不仅仅是给脸色这般简单了。

嘁!

真是窝囊!

若是自己的妻子如此这般,大嘴巴直接抽过去了!

妇人么!

最可恨的就是不检点!

一个男人,面对这种事情,竟然还能忍气吞声!

真是没谁了!

“对了,忽然想起来一事。”状元公笑着打圆场,道:“兰阳新作了一首诗,说是要拿出来请殿下鉴赏一番呢。说起诗词,我听闻昭和诗坛,前段时间出了一件丑闻……”

“啊?是吗?那倒是要好好鉴赏一番了,你们聊,我先过去!”燕晴说着,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低声嘟囔:“还真是两口子,只会揭人伤疤!哼哼!等着吧!”

见燕晴离开,状元公暗暗松了一口气,看向脸色依旧阴沉的魏庆书,叹道:“赘婿难当啊。”

魏庆书深有同感,唏嘘道:“为国谋事,无不可忍之事。”

“呵呵。”状元公苦涩一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不好忍呢。我家那位,只因我不与她同房,整日里阴沉着脸,看什么都不顺眼。那眼神儿,恨不得把我砍了呢。”

魏庆书有些讪讪。

自己倒是想跟燕晴同房,可她好像对那事儿并不感兴趣。

或许真的怪自己当初醉酒,没有“怜香惜玉”,以至于让她心底留下了什么阴影。

深吸一口气,魏庆书道:“你呀,说你什么好呢?那童子功……真的有用?”他本还有比较难听的话想说,可说到底,跟状元公并不算太过熟悉,有些话,自是不太好说。想了想,又道:“你我既然被圣上看重,当学经天纬地之才。武功么,学得再好,也不过百人敌罢了。何如学些兵法,运筹帷幄,摆兵布阵,做个万人敌?”

“哈哈,魏兄没有习过武功,自是不了解的。”状元公道:“武学之道,比之诗词歌赋,可是强太多了。即便是兵法谋略,与武学相比,亦不过是小道尔。真正的武学宗师,可窥破天地玄机,可无视岁月流失。飞檐走壁,踏雪无痕!流云逐月、逍遥无极……”

“好吧,流云逐月,这便是你名字的由来吗?”魏庆书笑了笑,又道:“可总是不与妻子同房,也不妥吧?”虽是谈笑风生,可魏庆书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有些僵硬。刚才燕晴的不妥言行,一直在魏庆书的脑海中回荡着,让他总也无法释怀。

魏庆书从来都是个秉性纯良之人,可此时此刻,心中却升起一股恶念:他想把燕晴摁倒在床上狠狠的蹂躏一番。

仿佛只有那般做了,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

兰阳洗漱一番,换了一身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胸前塞的布,对着镜子照了照,又让丫鬟长了长眼,确定没有什么疏漏,这才出得房门,往正厅而去。待到得正厅门外,兰阳正欲迈步进去,却忽听得一声贱兮兮的笑声。

“哈哈,流云,你可真逗。”是燕晴的声音。

兰阳眉头皱了一下,心里冒火。

流云?

流云是你叫的?

叫的这般亲热做什么!

是几个意思?

“当时还小嘛。”状元公叶流云笑了笑,又道:“幸好我爹拉住了我,不然真就去了。”说罢,又咂舌道:“其实至今我依然认为那璘崖之下,必有武功秘籍!先别笑,你们想想,璘崖是什么所在?那可是武林高手们最喜欢一决高下的大地之巅。相传古往今来,有不少武林高手因为比试落败而坠入璘崖之下。说不准便有那福大命大之人,保住了性命,在崖底留下了毕生绝学。”

“呐,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燕晴大笑道:“哪天有机会了,我陪你去瞅瞅。武林秘籍什么的,我也很感兴趣呢。”

叶流云不是第一次与人提及此事,几乎所有人都会嗤之以鼻。而今日说笑一般提及,竟是遇到了“知音”,心下不由欣喜,正待应承下来,却忽然看到了一旁魏庆书阴沉的脸色,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这探花郎魏庆书竟还是个醋坛子。

看来,要少跟南平郡主说话才是。

叶流云心中如此想着,看向魏庆书,笑道:“魏兄,听闻你打算秋后在昭和兴修水利?”

提及此事,魏庆书正了正色,说道:“对,也正因此,倒是有事要求叶兄弟。”

“引我清眸之水入昭和吗?”兰阳此时迈步进屋,脸色很不好看。“此事,万万不可!”说罢,眼睛如刀子一般,剜了燕晴一眼。“听说璘崖之下,十分凶险,小心有去无回!”说罢,朝着叶流云身边的座位走去。经过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的燕晴时,心中窝着火气,竟是故意用胸狠狠的撞了一下燕晴的后脑勺。

后悔了!

不该塞布的!

应该塞块石头!

那样的话,这一撞,应该能把燕晴给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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