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骆少期走后,雪言才带着傲娇的语气对吴乡说。

“我说的话,你可莫要当真,我只是想让奶奶高兴罢了。”

吴乡没看出她的心思,只把之前的一切当成真实的。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哦。”

经历过之前的事,吴乡已经不再想那么多了,反正自己的事都已经被安排好了,喜欢谁,要做什么,都像是被编排好的剧本,吴乡只能去照做。

雪言稍微有点生气,看吴乡的样子,一副完全不在乎的,这又是怎么骗过奶奶的。雪言叹息了一声。奶奶是老眼昏花了,姐姐给自己挑选的夫君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两个人之间八字还没一撇呢。

吴乡一直是不太清楚情愿的样子,让雪言只觉得难办。

雪言交代着:“以后我就会住在隔壁的屋子,到时候是秋闲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你也去帮衬着些。你的房间的话,唔,就和我……”

雪言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红。

怎么能让一个男孩子直接睡到自己的房间呢,姐姐说过的,男人是色心不改,两个人相处会有一定的危险,要小心夜袭。于是改口到:“你的话,就先去隔壁房间吧。”

“嗯。”吴乡应答,隔壁房间,果然她也没有那么容易接受,想来也是如此。在这个时代,哪有什么情投意合,都是父母的安排罢了。

雪言思索到:暂时将他留在这里吧,至于成为夫君,还是再看看。

反正只是这里多了个人罢了,开销生活什么的,都不需要雪言去负责。雪言像是养起来的小公主,不用考虑那么多,母亲是宗主,奶奶也是谷主,一切都有人来照顾,秋闲是单独侍奉她一个人的丫鬟。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吴乡和雪言之间的关系进展的很慢,却慢慢地和侍女秋闲走的很近。

雪言就像是一个刁蛮小公主,整天对他呼来喝去的。吴乡以前是挺喜欢这种的,但实际体验下来,并不轻松。

吴乡哪受过这种气,他不是她的王子,只是个下人罢了。雪言平日待他冷若冰霜。时不时看心情好,来戏闹一下。半夜经常睡不着觉,还经常拉着吴乡苦熬。

如果只有这些还好,奈何在这个世界没有太多消遣的事物。陪着雪言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做,无非是看书,修行,喝茶,淡出个鸟味来,平日又得看着雪言脸色行事,吴乡有些叫苦不迭,实在是无趣。

但陪着秋闲就有事做了,虽然略有些辛劳,却并不无趣。

陪着秋闲也更像是在这旧社会之中的夫妻,这一家没有田地,两个人也没有重活,只是:制香,制药,采药,准备伙食,闲暇的时候又会去研究一下药材。倒不是因为这里缺少人手才做这么多,制药之类的,是夏景蕴那边的人,伙食也有专门的厨子。只是吴乡太过闲暇,总想找些事情去做。

但吴乡品尝过这里的饭菜之后,揽下了厨子的工作。

有些药材在这里还是药材,但作为活过一生的现代人,吴乡对药材或许不是很熟悉,但对厨房之中的调料可就熟悉的太多了。

再加上雪言无法步入结丹境,所以还未辟谷,也需要吃饭的嘛。奈何这个世界的饭菜都比较简陋,调料什么的少的可怜,恰好这里又是百草谷(痴情谷),寻找调料不要太容易。

痴情谷的前身就是百草谷,后来因为合欢宗的并入,改名痴情谷。

吴乡一日三餐不可少,原本雪言快到了辟谷的时候,为了以后要做准备,开始服食丹药,但从吴乡把药材制作成香料之后,雪言就没错过一次饭点,反而任由吴乡去鼓捣。

吴乡这才发觉,原来雪言不是不然纤尘的仙女,也是一个贪吃的小女孩。

雪言平日里睡得很晚,吴乡就和秋闲商量,白日里的活计秋闲担任,晚上早些休息,吴乡来做。这也是吴乡和秋闲走的较近的原因,毕竟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隔阂。

在平日里,秋闲总让吴乡多陪着雪言。毕竟这才是姑爷该做的。可吴乡总觉得在雪言身边很不舒服,雪言也觉得有些拘谨了。

就平日里来说雪言比子猫还要难缠。雪言闲暇的时候,总是不让吴乡和秋闲混在一起,毕竟谁也不想看着原本是自己的丈夫在别人那里。

而吴乡则是闲来无聊,总想着调戏一下秋闲,因为秋闲实在是太有趣了,稍微一撩拨。秋闲就一副羞怯的样子。偶尔还会嗔怒,说着姑爷莫要再调戏了,再调戏下去,小姐又该不高兴了。

对比起来雪言,雪言生性淡漠,实在是不好相处。吴乡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同样不知道如何和吴乡相处。

雪言还是知道的,吴乡这个家伙有色心没色胆,没胆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那些事。

但有谁喜欢看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知道归知道,生气还是要生气。

又是一个深夜,已经困乏的吴乡准备休息了。又被雪言拉了起来。

雪言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吴乡的房间,这让困倦了一天的吴乡不得不再爬起来。

“喂,我睡不着。”

雪言任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吴乡揉着眼一脸迷茫地看着雪言。雪言来这里也是常事了,不过一直都是这样坐在床边,两个人也没有过多接触。

“继续给我讲故事嘛。”

“嗯?讲什么故事?”吴乡还不清醒。

这里消遣的事物不多,平日里,吴乡总和她将一些神话故事,例如夸父逐日,后羿射日,吴乡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样的神话,不过看样子雪言挺喜欢的,也就不计较了。

“神话故事,我记得的,差不多讲完了。”

“什么故事都好,凡人的故事也行。”雪言着实是有些无聊了,那些书籍看过几遍了,修行也没了心境,这几日蚊虫叫的心烦。她睡不着,自然就来找唯一能说说话的吴乡了,可怜的吴乡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对她从不主动。

要让吴乡知道雪言的心思,吴乡肯定会说:又没有别人逼着,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尊严去讨好一个女孩子?

换句话来说,如果在这个女子面前放弃了尊严,又怎么让她喜欢呢?没有女人会喜欢一个毫无尊严和底线的男人。如果真的有那不是喜欢,那是看向可压榨工具或者是舔狗的应付,又或者是看向玩物的心理。

所以吴乡从明白自己身份开始之后,就从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了。不管她再可爱,不管她是做何表现。吴乡都不想动心。

“太晚了,我困了。”吴乡一脸的不情愿。

“不许睡,我不睡你就不许睡。”雪言硬拉着吴乡起来。

“哼~”吴乡百般不情愿可还是被拉起来了,只能通过简短的鼻音表达自己的不满。可雪言又不在乎他的想法。

吴乡被拉着走过田野,吹着夏日的夜风。也清醒了不少,痴情谷外面除了大片的稻田就是药田了。

这种类型的药田,要多少就有多少,但痴情谷(百草谷)却没有多少人家。很难想象这里的人是怎么在种田之余,建起了大面积的药田,也只有修行者才有这样的能力吧。

“这里蚊子少,就在这好了。”雪言在一簇杂草旁坐下。

吴乡摆弄着这些草木:“你还怕蚊子,我还以为仙人都是百虫不侵的。”

“仙人也怕虫子啊,我又没法运功驱赶蚊虫。”雪言随意地坐在草田边上,喃喃自语。

她自幼沾染了魔气。身体内的魔气和灵气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好不容易才熬过魔气侵蚀,重修成了冰心诀。却只能停在这里,实在是可惜,但身体的精力也不允许她继续修行。只能这样勉强撑下去。

雪言苦恼地说:“为什么这里的蚊子少,家里就那么多。”

吴乡拨弄了两下这身边的一簇杂草,轻轻一笑:“这是艾草,具有驱邪,驱蚊的功效。回家的时候折一枝就没有那么多蚊子咬了,也可以晾干之后点燃,也有驱蚊效果,不过最好制成香。”

“当真?”雪言诧异地问,她没曾想吴乡居然知道这药材居然有这样的妙用。

“二小姐,在百草谷也好歹看一点医药的书籍吧。”吴乡摇头。

“不看,那些记录草药的书籍繁杂难解。不看。”雪言折下了一枝,拿在手里,忽地问起:“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有趣的东西的,平日里也没见你看那些医书?何况,如果医书有记载的话,我奶奶早就用了。”

“凡人的智慧罢了,凡人们没法驱赶蚊虫,只能用这些方法,也在试验之中,试出了这药材。不过秋闲倒是说,张欣月也鼓捣了这些玩意,可惜这些天他出谷巡游去了。”吴乡有些失望地说着“不然一定要跟他交流交流。”

“哼,你要是能跟他交流还好,总比跟秋闲呆在一块强。”雪言的语言之中带着醋意。

吃一个下人的醋,让雪言觉得丢了面子,更不好意思说,她也不是什么恶人,更别提他能使唤的动两个人,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雪言是一个很奇妙的心理,她不懂爱,又渴望被爱,初次对待吴乡并不是很好,但姐姐的建议,雪言虽然傲娇,可还是会听的,她内心里实质上也是将他因此她内心十分的纠结,一方面当下人使用,另一方面,又渴望他围绕着自己,这并不冲突。

在雪言心底到底把吴乡放在何种的位置,只有她自己知道,又或者是如同孩子的那样,喜欢的时候就喜欢,讨厌的时候就想丢在一旁,大概是这样的吧。

吴乡走的和秋闲比较近,秋闲作为一个侍女,平日接触到的男人也少。自然看上了又能干活,又幽默风趣,又是姑爷的男人,越是这样,秋闲便越觉得刺激。

两个人关系走的可近了,雪言也看的出来。虽然平日里不说,但一有事就把吴乡叫到身旁,也不做什么,就是陪她。

雪言喜欢不喜欢暂且不论,单纯是姐姐给自己童养夫陪别人,雪言就不高兴。可她又不愿意体罚秋闲,只能使唤吴乡喽。

“可不是嘛,某人贪吃,又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不知道多了张嘴,有多少活计要做。咱俩人,还要她一个人照顾,她要累成什么样子啊,何况又是夏日的,热死了。”吴乡刚被人叫醒,心情还有些不好。

整天秋闲的好,就会讽刺我,我看最近是欠调教了。

吴乡看到了她脸色不对,立马改口说道:“不过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反正都是很简单的,咱们一起做。”

“谁要跟你一起鼓捣这东西啊。”雪言噘着嘴。还有些不开心。

吴乡看雪言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还在气头上。

“其实我对秋闲也谈不上喜欢。只不过是同命相连罢了。”吴乡略带着遗憾地说,“既然你说不行,我也的确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在这枯燥的生活中多一些调情的事物。”

听到吴乡这么说,雪言的脸色才好起来,轻轻捶了吴乡一下。“这还差不多。”

雪言的脸上这才带上了笑意,隐藏在月光之下,没人看到。

吴乡却一直皱着眉头,从没有舒缓过。到底,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太过靠近,雪轻尘说的轻巧,到头来雪言是个这么折磨人的性子。

微风拂过草田,清爽的草木气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萦绕着鼻尖。吴乡望着天上的一轮残月,不由得想起家了。

露是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古人的感慨总是那么的委婉。

有人或许能在异世界过得很好,有人可以在异世界里建家,但每个流落他乡的人都会怀念家乡的事物。

等风过去之后,燥热又从心头生气,这夏天过于炎热了。这让吴乡更想家了,因为这里,没有空调。

吴乡摇头:“空调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出来。”吴乡在这个世界摸索的很久了,除了探索出一些基础的调料之外,其他的许多东西都因为需要体系的原因都没法做。

“空调,那是什么?”雪言敏锐的捕捉到了吴乡口中的要害。

“也是凡人的智慧的结晶,通过复杂的机械,能吹出冷风,改变环境。”吴乡略带着怀念地说。

雪言有些不信,反而骄傲地说:“呵!我只听说元婴之上的仙人能做到改变环境。我给你了冰心诀,可是上等功法。练到小成便可化水为冰。还怕这热天的燥热吗?”

“可惜了,我是修行不成。感受不到了。”吴乡兴趣缺缺地说,这大热天的被拉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着。

看着吴乡没精打采的样子。雪言也知道近些天,自己待他过于淡漠了。想了想秋闲平日里的样子,雪言也心有不甘,哪有那样子的。她思考了片刻,抱住吴乡。

“哼!便宜你了,要不你是我的夫君,我才不会这么做。”夜色掩盖不住少女脸上的红晕。可吴乡却无视了。

她的肌肤柔软滑嫩,让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吴乡大脑空白,仿佛置身云端,吴乡倒不是讨厌这种触感,单纯是因为热,大热天的,又有谁喜欢抱在一团啊。

再加上因为雪言害羞,吴乡有些抗拒,两个人脸红心跳的,更显得热了。

“二小姐?干嘛?”吴乡有些不适,这还是雪言首次这么亲近。吴乡可还记得初见的时候,她那冷傲的姿态,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雪言这个姿态。

要知道他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实际上没有任何约束力,在雪言这里了,吴乡就是下人使唤罢了。

也不怪雪言,毕竟雪言一直吃醋,她想要的无非是吴乡陪在她身边,可吴乡总去找秋闲,雪言也只能跟她生气。但雪言并没有排斥,只是因为男女的关系,自己害羞,又有傲气不想说出口。

雪言是真的把吴乡当成了亲近的人来看,吴乡怎么不懂呢?

“别说话,睡觉。”

这一句话可让吴乡身体燥热起来。

睡觉?睡什么觉?这个样子还能睡觉?吴乡不由得怀疑其雪言话语之中的意思。不会吧,二小姐这么开放的吗?但一想到雪言平日那冷傲如霜一样的表现,吴乡立马没了这方面的心思。

雪言闭上眼,冰心诀悄然运转,寒冷的身体凉爽了下来吴乡感觉怀里像是抱了一汪清泉,清凉舒适,让吴乡短暂忘掉了夏日的炎热,只想抱着这柔软的冷玉,爱不释手说的大概就是如此了。

吴乡才明白雪言的用意,笑自己想多了。

“离得这么近真的好吗?”虽然很舒服,吴乡还有些不适应地说。凉意顺着皮肤直冲脑门,让他清醒了过来。

“你是我的东西,还嫌弃我吗?”雪言傲娇地说,她不想至少现在还无法接受夫妻的称呼。

雪言不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却又不是大人什么都懂,也放得下面子,现在的她还带着孩子似的娇气与害羞。

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掩盖,况且,她也没说错,姐姐给她带过来的童养夫,就是她的啊。

“当然不是,我只是很意外,二小姐。你不用这样的。”吴乡反抱起雪言,语气间带着失落。到头来还是如此,只是当成物品吗?

“哼~”。雪言冷哼一声,喘着气。将头靠在吴乡的肩上,警告吴乡“不要动手动脚的。”

“嗯。”吴乡闭上眼。

雪言这才放松了下来,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吴乡身上,默念冰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忘我守一,六根大定;

戒点养气,无私无为;

上下相顾,神色相依;

蓄意玄关,降伏思虑;

内外无物,若浊冰清;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甯宓,浑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易相成;

份与物忘,同乎浑涅;

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飞花落叶,虚怀若谷;

千般烦忧,才下心头;

即展眉头,灵台清幽;

心无罣碍,意无所执;

解心释神,莫然无魂;

灵净归一,气协魄消;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俱迟 ;

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Ps:冰心诀,出自风云。

寒气更甚,雪言深呼吸了一口气,呼吸逐渐平稳。

吴乡能够感受到少女身躯的柔软与温凉,虽然舒适,但吴乡的心情没有变好、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自己是她的东西,想怎么使用看他的心思。吴乡不是不喜欢她,只是这一句句的话语,让吴乡无比的心寒,如果说喜欢和爱是两种感觉,这个少女却没有其中的任意一种,只有占有。

这让吴乡的内心十分的难受。正如她对吴乡只有占有的关系,吴乡对她现在也只有欲望。自己和她的关系真的是夫妻吗?不。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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