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敢说,这边两人看上去是眉来眼去的,谁知道会不会一言不合的掀桌子。

林鹭是不敢保证,更加不敢以身犯险。

所以,他吃他的,那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着吧。

沉默持续了一小会儿。

倒是苏摇光打破了僵局,“这位就是横眉最负盛名的剑君子了吧,以后还要多多依托剑君子关照了。”

这一刻,少女身上的锋芒尽数消失,看上去人畜无害。

君不渡停杯投箸,眼神不经意间瞥过林鹭,“不敢,晚星城的摇光仙子,一直闻名不见人,今日得见,实是我幸。”

林鹭有点纳闷,怎么见天君不渡这么客套啊。

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样子。

不过苏摇光来了也挺好的,至少自己每天都不用穷尽心思去想晚膳吃什么了。

分担压力。

苏摇光也没说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的从眼前这个剑君子身上感受到了几分敌意。

应该是因为自己夫君的原因?

苏摇光并不笨,看现在的情况,约莫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看不剑峰上本来两个人的格局。

只是,今晚看上去无缘和自己夫君睡在一起了。

晚膳的时分,君不渡也没怎么说话。

只是看上去心有郁结的样子。

林鹭看了看身边的苏摇光,后者依旧保持着恬静的笑容。

有点难绷。

总感觉苏摇光来横眉就是来找茬的。

说不定自己攻略君不渡的事情真的要无疾而终了。

晚膳用完。

夜幕降临。

不只是银河璀璨,从此处向远方望去,就能见到长明台之上燃起了灯火。

星星点点,就像是青石板上纵横着的青苔一般,斑斑驳驳。

夜色一向是很美的,尤其是横眉的夜色,会显得格外静谧而不寻常。

当然,在看不剑峰之上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会更加静谧,现在的林鹭用完晚膳后都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

桌上的气氛太过尴尬。

总觉得苏摇光此次前来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今晚,摇光仙子就凑乎着到我这里睡一晚吧。”少许时间后,君不渡还是开口了。

苏摇光美眸流转,微微看向旁边不甚在意的林鹭。

林鹭似乎也感受到了苏摇光的视线,缓缓往后退了几步。

不关他的事啊。

林鹭倒是更害怕苏摇光直接开门见山和君不渡说什么他是我夫君之类的话,那样的话林鹭估计死无全尸。

不过应该不会,苏摇光还是很聪慧的。

不然怎么知道去无涯问姜渊自己的踪迹呢。

苏摇光见林鹭不回应,只是微微耷拉了眼角,“那就麻烦剑君子了。”

很好,林鹭又得一天清闲。

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呀,总感觉在看不剑峰上维持这样的现状是一种折磨。

想回无涯了。

但是现在也不是半途而废的时机,林鹭握着手中那块血滴子。

那是姜渊寄过来的的东西。

这个东西还没用上,也就是说自己还没完全给君不渡来上最后一击,所以也不可能轻易放弃。

若是没有猜错,接下来不久,应该会有来自潇湘血的邀请吧。

林鹭活了很久很久,这无数的年岁以来,除了没去过横眉,就连潇湘血也是有所拜访。

自然是知道潇湘血某些内部规矩的。

比如潇湘令寻到之前,潇湘血所谓的教主只是一个空名,即便沈无心挂着这个空名,甚至修为高深在九品初期,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命令作用。

因为她不一定能打过那些同样挂着长老名头的潇湘血修士。

毕竟那么多年岁,活下来几个九品初期的老妖怪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没有绝对的操纵能力,沈无心这个教主的名头也只是名不副实。

但现在不一样。

因为沈无心拿到了潇湘令。

林鹭曾经拜访潇湘血的时候也听闻潇湘令遗落在了十四洲的某个不知名角落,只是没想到就在青峰山隐界的虚无是非场之中。

当时潇湘血也在全力搜寻着潇湘令的下落,毕竟事关整个潇湘血的生死。

一旦发动,所有人体内的蛊毒都会瞬间发作。

所以,潇湘血当时内部的规定就是,若是谁寻到了潇湘令,并能使潇湘令忍认主,谁就能成为真正的教主。

毫无疑问,这也是沈无心来青峰山隐界的唯一目标,至于遇见君不渡,那根本不是沈无心的本意。

若是不出岔子,林鹭估计再过个一个月不到,潇湘血就能正式拥立沈无心为教主了。

毕竟她真真切切的掌握了生杀的权力。

而拥立也就意味着会邀请六衡的首脑人物共同参加。

而这一场潇湘会也是林鹭拿下君不渡的最好时机。

计划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只是中途混进来一个计划之外的苏摇光,让林鹭能不能拿到五百年陈的青梅成了一个未知数。

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偷了人家的真心呢。

所以赶紧想想潇湘会之后怎么跑路吧,不要再犯这次被苏摇光找上门来的错误了。

活了这么久还在被小姑娘追着跑,林鹭怕是自己要成为十四洲上的笑话了。

夜色已经深了,林鹭自己先回屋了。

至于苏摇光和君不渡同床共枕,那可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爱聊什么聊什么。

总之与自己无关。

今晚月色明朗,透着轩窗隐隐照进来,洒在地上。

林鹭将照月剑悬挂在墙壁之上,萃取着来自天地的月华。

只是无论如何合眼,林鹭都入不了梦。

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是回想起十个甲子前的那一场混乱。

哀鸿遍野,在他的识海之中盘桓不息。

不是他的错。

是潇湘血的野心太大。

也听说是天衍五十大道,有一大道遁去之后引起的天道崩坏。

才降生了如此多的魔物。

这一切都是罪孽啊,只是林鹭总是心生羞愧之情。

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何总感觉心境不安呢。

辗转反侧。

正对着倾斜下来的月光,照的他眼前一片透彻。

出去走走吧,找个人喝喝酒。

林鹭披衣而起,在月光之下,飘然欲仙而去。

留下的是看不剑峰上挥之不去的阴影,和隔壁屋宇的满屋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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