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场雨还没大到让公交车停工,又在刺骨的冷风中站了十几分钟后,终于有辆老旧的公交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车上的乘客意外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空座位不少,但大都残留着前人留下的水渍。

从发梢和衣角滴落的水珠在铁皮地面聚集到一起,混着众人脚底带来的泥土,把地面搞得又湿又脏。

鸢姐拿出身上仅剩的几张纸,擦干净塑料座位上的水渍,示意我坐下。

她纤细卷曲的长睫下透露的坚决打消了我谦让的想法,只好带着浑身的脏水落座,同时比之前乘客更过分的把座位污染。

边上的座位残留着一小滩的水渍,然而鸢姐已经没用多余的纸把它擦干了,只好抓着扶手站在我的身旁。

窗外的狂风暴雨还在欺凌撑着伞蹒跚前行的路人和垂垂老矣的枯树,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下,这辆老旧的公交车也未能带来多少安全感。

让我心安的,是边上站着的,仿佛无所不能的姐姐。

“晚饭想吃什么?”鸢姐低头看着我,垂落的长发滴下水珠,从黑色的发梢落到我的脚边。

“家里好像还有些排骨和萝卜,要不煮锅排骨汤,正好给小悠暖暖身子。”

“好啊好啊,我也挺想喝的。”

惹人冷颤的寒意下,一碗热乎乎的肉汤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我愈发期待起了家里的温暖。

可这车却开的特别慢,好像永远都开不到我们要下车的地方,收伞开伞的身影上上下下,车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把背后的书包卸下来,放到腿上,从里面拿出轻薄的草稿本,撕下几页揉成团,擦干净了身旁的座位。

对着鸢姐眨眨眼,拍了拍擦干了的位子,示意她坐下。

鸢姐的发丝在她坐下时拂过我的鼻尖,熟悉的淡淡幽香更近了些。

“鸢姐,上次期中考试,我们班的英语成绩怎么样?”

我头靠在玻璃窗上,望着外面纷乱的景象,又一茬没一茬地和鸢姐搭着话。

“还不错,年纪第一。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你那两个好朋友,苏夜弥和安雪若还有几个女生,在拉平均分上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

“这有什么不想承认的,自己教的学生成绩优异,不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吗?”

“可她们是有可能抢走小悠的坏家伙,我才不想说她们的好话。”

“...我不会和她们只是普通朋友啦,鸢姐你这么说自己的学生真的好吗?”

“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以后谁知道呢,说不定等哪天姐姐人老珠黄,你还会嫌弃姐姐。”鸢姐装出一副哀怨的语气,开着不正经的玩笑。

“是的是的,等鸢姐老了,我就丢下你,自己一个人跑的远远的,去过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让你孤独终老。”我散漫地回着她的话,纵然也是在开玩笑,心口不一的话语却还是莫名让我有些难受。

“就算是在开玩笑,小悠你这样的回答,可是很容易让自己睡不了觉的哦。”

“明明是鸢姐你自己先开始的,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嘛...”

后面几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样的话终归是有些羞人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悠最喜欢姐姐了,不可能嫌弃姐姐的。”鸢姐把我靠着车窗上的头掰过去,靠在她的肩上,像安抚小孩子那样抚摸着。

绯红从脸上蔓延到耳垂,我轻轻挣脱她的手,转头又望着窗外。

车上的乘客已经不少了,众目睽睽之下被鸢姐当儿子一样抚慰,总没法忍住满心的羞涩。

“怎么了?刚刚还说不会嫌弃姐姐?”

“我...那也不用这样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呵~”脑后传来一声香甜温柔的轻笑,余光瞥到鸢姐正歪头盯着我。

“明明就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屁孩,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

我沉默着不再回话,雨滴飞扑而来,隔着坚硬的玻璃窗传过微响,一阵颠簸袭来,我的脑袋不住地往上面撞了下,有些生疼。

“哈哈,笨蛋小悠,叫你不靠姐姐肩上,非要挨着玻璃窗,这下撞到了吧。现在想靠过来还来得及哦。”鸢姐的调笑声落在耳边,我回过头看她一眼,还是赌气的挨着窗户。

在颠簸的停停顿顿中,熟悉的站牌出现在眼前,我们到站了。

……

回到家时,天已经差不多已经黑了。

我也没尝试和鸢姐推辞洗澡的先后顺序,只是她直接把我赶进浴室,声称帮我找换洗衣物的做法总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贴满白瓷砖的浴室里氤氲着雾雾蒙蒙的水汽,坐在盛满热水的浴缸里,视线模糊不清,仿若进入了幻境。

泡在热水里的身子,像是一下子苏醒过来似的,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毛孔的舒张,袭来温热的惬意。

没有锁上的门忽然打开,鸢姐泰然自若的走进来,把衣服放到篮子里。

光着身子的我自顾自羞涩地蜷缩起来,盯着进来前已经脱掉外衣的鸢姐。

她身上只剩下里面那件湿了不少的白衬衫,黏在胸前的位置宛若透明,隐约能看到里面成熟的黑色内衣和部分丰腴的白雪。

“别那么害怕嘛,放心,至少现在,姐姐是不会对小悠做什么的。好好洗完澡出来吃饭吧。”

鸢姐看一眼缩在浴缸里的我,平静地走出了浴室。

等她把门关上,我撑着有些发麻的腿站起来,用迎头浇下的水流冲洗完身上的泡沫,擦干净身子,正准备穿衣服的时候,看着衣篮里的女式蕾丝内裤愣住了。

“鸢姐!你给我找的内裤是你自己的吧?!”

“是啊,穿穿看嘛,姐姐的内裤说不定穿着更舒服呢。”

“才不会更舒服!我自己的内裤呢?!”

“没有了!爱穿不穿,不然小悠你就在里面待着吧,等下姐姐进去了强行给你套上。”

……我就知道鸢姐又要给我整活

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绛紫色的内裤,我犹豫良久,还是强忍着巨大的羞耻心把它穿了起来。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鸢姐准备的丰盛晚饭,拉开椅子坐下,下半身传来细滑布料的触感让我如坐针毡。

“鸢姐,这是你新买来的吧?”

“当然不是啊,是姐姐穿过的哦。小悠真的好好穿上啦,真听话。”

……我压根没得选好嘛!

“我又不是没自己的内裤,干嘛要给我穿你的?”

“因为想让小悠那里也染上姐姐的气味啊,既然不让碰,姐姐就只好这样咯。”

您就不觉得这样搞得我像个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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