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古人经常用各种事物来进行比喻”

坐在石头上的两人时有时无的聊着天,天边的阳光洒落在绿草上,给枝叶上的青虫带来一丝温暖,老妇人指了指田边的水稻,说着。

“有句话叫揠苗助长,说的就是人不能急于功利,要一点一点的累积,才能稳稳的收获,否则最后得到的,只会是一场空”

“是吗”

“对啊,并且从你刚刚插得秧来看,你插得很笔直呢,一看就是根红苗正”

“原来成语都可以这么用吗?”

铁平望着田间自己种下的秧苗,平静地问着,似乎并不在意老妇人对自己的评价

“不过成语也只是方便解释人们所说的意思罢了,怎么用,还是得看自己啊”

老妇人从身后一拿,掏出了放在一边的镰刀,说道

“你说,镰刀那么锋利,既可以割草,又可以割苗,但,也可以用于伤人,但你能这是镰刀的错吗?”

“应该追究使用镰刀的人的错误。”

铁平没有犹豫地回答着,而老妇人听着铁平的话,不禁同意的点了点头,但她却又继续说下去。

“但你说如果这个人原本在好好的除草,结果一个人在草丛里入厕,吓了他一跳,结果镰刀下意识的挥到了对方的腰上,结果对方被疼痛所激怒,反手想要抢他的镰刀,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朝着对方砍了几刀,但对方却忍着疼痛抢过了镰刀,朝他砍了一刀划伤他的肚子”

“但对方却因为身上出血而失去力气,镰刀回到了自己的手上,那你说,这个人此刻还要继续砍对方吗?”

“对方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理应停止攻击,并将对方带往医院及时救治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你觉得两人没错吗?”

“没错,但是却......”

突发的因素太多,要是真的在一瞬间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是真的有些无法判定谁错谁对

“是吧,所以说,有时候每个人都没错,但每个人都有错,双方信息的缺失,误解,导致发生了事故发生。”

“所以有时候不能简单的看一个方面,而是要立足于整体,最后专注于这一点,辩证地分析这种问题,才能看清事情的全貌。”

“不能因为事物的某一个方面而去否定这个事物的全部,这是不理智,也是愚蠢的”

“哎呀,当过几年的老师,没想到竟然把这种叨叨叨的习惯给留下了,真是不要意思让我这么个老太婆听我在这里瞎说啊.....”

“没事,我倒是感觉说的挺不错的”

李铁平摇了摇头,并没有感觉老妇人在瞎说,他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哎呦,太阳都快落山了,走吧,回家吧”

老妇人看着远方金黄的天边,拿上了些农具,走向了回去的道路,但李铁平却呆在原地,看着老妇人。

“我...该.....”

“发什么呆呢?走吧,回家”

老妇人却直接拽住铁平的手,欢笑着向着家的道路上走去。

“不要再想什么有的没有的,如果你想的话,奶奶的家就是你的家,实在不行,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奶奶”

“嘿嘿,那么我们就走吧,回家”

昏黄的阳光照射在田边,显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金黄,水面倒映着那橘黄的光线,将秧苗都染上了一层模糊的颜色,似成熟时的稻黄。

微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打散了两人的身影,老妇人背着手,微笑着跟铁平聊着天,铁平则是背着农具,平静地回答着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温馨。

夜晚悄然的降临,将大地覆盖上了一层黑幕,夕阳落下,黑暗当道,

黑暗侵蚀着一切,将所有都变得冰凉,平缓的乡间小道此刻也变得有些阴森恐怖,生怕下一刻就会出现什么东西直接将疏忽的人们拖拽到深渊之中,

但远处,一处农家房的淡黄色灯光却散发着微弱的光亮,照亮着房屋前院的一亩三分地。

淡淡炊烟从烟囱上升起,飘向远方,土培膛中火苗爬上干燥的木材,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散发着灼热的温度,老妇人关上膛盖,然后左手往旁边一身,抓住着鼓风机的拉杆,呼呲呼呲地拉着,呼呼的风声跟着制定的方向飘去,加大着火势。

“你看,火苗虽小,但在恰好的时机也能点燃柴火,所以遇到什么时候都不要悲观,负面情绪就像是一摊淤泥,你越是沉浸在其中,就越是深陷其中,只有冷静下来,寻找方法,对抗着,才能从中走出,知道吗,孩子?”

老妇人看着一旁的切菜的铁平,说着,她看着铁平切得薄瘦均匀的胡萝卜片,不由得有些惊讶

“不错嘛,切得这么好,以前应该是当厨师的吧?”

“没,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我上手做菜的经历”

铁平摇了摇头,目前他对自己的记忆,只有现在与老妇人一齐经历的事情,以及眼前火光的样子,以及自己的身份,

一名特殊化的战术机器人

“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你还能当个大厨,但现在基本上都是机器人炒菜了,唉”

“为什么机器人炒菜就会叹气呢?”

铁平有些不明白老妇人叹气的意思,但老妇人却只是轻笑着。

“菜这种东西,它不禁能填饱肚子,消化之后进行供能,它也能抚慰受伤的灵魂,如果只是公式化的量产饭菜,也会厌倦,但是能抚慰灵魂的饭菜,是无论如何,都吃不腻,也不会讨厌吃的”

“那您认为,机器人能做出抚慰灵魂的饭菜,或者说,机器人有灵魂吗?”

老妇人听着铁平的话语,顿了顿,说道。

“如果机器人能做出抚慰灵魂的饭菜,那么机器人就拥有了灵魂,能做出抚慰灵魂的饭菜,那机器人距离有灵魂可能就不远了吧,但这本就是一个难以探究的问题啦,对于我这一个老太太,还是过于困难了”

老妇人将菜板上的食材分别倒入锅中,开始翻炒起来,溅起的油花,被油所裹上的食材,在大火下翻炒变软的蔬菜,撒下的颗颗盐粒,倒入的酱油,以及点缀上些许青绿的葱花,然后盖上锅盖,静静闷上一会,等再次打开时,锅中的菜飘出喷香的气味。

这一过程,老妇人都是微笑着,她用大勺从锅中舀起些许汤汁,倒入白瓷碗中,递给了铁平的手中

“来,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没什么口味,只要是能获取营养的,我都能吃下去”

“这怎么可能嘛。有的人喜欢吃甜的,有的人喜欢吃咸的,你没口味说不定还没发现,来,快吃吧,等凉了就不好了”

老妇人给铁平递上了汤勺,然后示意他快快喝下,而铁平在这样善意的对待下,也只好缓缓将汤汁喝下。

醇厚,鲜美,一丝甜味留存于口中。

这是铁平对汤汁的评价。

明明并没有使用太多的调味,却依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饭菜。

“怎么样?”

“嗯,很好吃”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就去拿碗筷,咱们吃饭”

老妇人熟练地拿上了碗筷,将桌子放下来,然后拿出小板凳,不过这次,倒是多上了一双筷子,以及板凳。昏黄的灯光有些黯淡,但对于老妇人和铁平来说,这些灯光已经足矣。

躺在床上,铁平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他连接上网络,查询着有关于自己的信心,但是全世界都因为忽如其来的战火而乱做一团,自己的信息也一丝一毫都无法查询,

但他却并没有停止查询,他翻看起开始浏览起全世界的被扫过的战火的区域,被炸毁的房屋,吞噬着人命的大伙,被钢筋所刺穿的人的尸体,无差别扫射的战争机器,浓浓的黑烟像死神吐出的烟雾,覆盖在那些被战火所覆盖的地方,

哭喊,吵闹,嚎叫,每一个声音像针一般扎着铁平的系统,刺的他脑袋有些不适,连一向正常运行的程序也变得滞慢了起来。

战争,伤痛,炮火,流离失所的人们,光鲜亮丽的政党满口的各种主义,暗下却早已做好了能赚的盆满钵硕的生意,隐瞒真相的党客。

那些战场上不断向前的战争机器,那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庞,无论眼前是穷凶极恶的士兵,还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他们都会蓄满能量,将其轰成一摊血肉。

他用着浅薄的骇入能力,看着那医院里因为战争而受伤的人们,血凝作一团,堵着源源不断喷出的血液,刨开的伤口,炸烂的身体,因高温而衣服烧化,粘在皮肤上的痛苦叫喊,还有手术室外跪天求地的家属们,但几公里外,大批的战争机器又踏着那不可阻挡的步伐,向着医院走来。

而他们的身后,却是某些势力,肆溢地宣发着战争的炮火。

这是他第一次问出了为什么。

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为什么让人们流离失所?为什么会互相争斗?为什么会如此残忍?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为什么要为一己私欲而伤害他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甚至连铁平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变得极不稳定,甚至变得紊乱起来,神经稳定因为先前的爆炸而未完全修复完毕,无法将铁平的情绪稳定下来。

人格系统正在趋步进入到崩溃的边缘!

“唉,还没睡呢,想什么呢? 难道是做噩梦了?”

可能是蜷动的沙沙声让老妇人注意到了铁平的不适,她看着铁平那种迷茫的表情,眉角不禁皱起,也正是这一声的触动,让铁平停下了思考,神经稳定系统才缓缓运行起来,将人格稳定下来。

“没,没事.....”

他长呼了一口气,双手交叉,坐在床前,他回想着那些影像,那些嚎哭的声音,爆炸的声响,跪地的哀声请求以及大声的痛哭。

这些东西悄然之间侵入他的系统,搅乱着原本正常运行的程序,他讨厌这种东西,想要试图将其删去。

“如果睡不着的话,可以试着读读书之类的。”

但老妇人却打断了他的想法,她招了招手,示意铁平跟上,然后打开了房间的灯光,照亮着书桌上静静躺着的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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