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真人随手丢过来的闻道刀放进乾坤袖之中,与天外镜倒是摆放在一起。
林鹭拈着心魔花,终究还是放在了鼻间,浅浅闻了一口。
那淡淡的花香就蔓延开来,在四周洋溢的全是。
眼前景色流转,眨眼间就是新的世界。
林鹭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感觉自己并没有落在实处,就和之前攀爬那虚无是非场前的石阶一般。
飘飘浮浮,犹如飞在云端之上。
可惜的是,林鹭现在并没有那种轻松惬意的感觉。
相反,而是紧张的无以复加。
那是他自己的心魔。
时隔无数日夜,终于还是逃不过。
立定,匆忙的脚步声。
林鹭知道它来了,就站在自己的身前。
他抬头。
眼前的人和他长相一模一样,清绝而犹如谪仙人,只是它身上散发着的戾气只会让人感觉难以呼吸。
这就是林鹭的心魔。
林鹭看着它赤红色的眼眸,什么都没说。
好像一切就已经结束。
“你,召唤我出来可有什么事?”心魔往前走了一步,身周的气场倒逼林鹭往后退了几步,“难不成今日就想对我动手?”
“没什么别的是,只是想借你一用。”林鹭没有畏缩,反而顶着压力往前走了一步。
哪怕身周的气场如排山倒海般向着自己挤压而来,但林鹭始终没有怯步。
这是自己的心魔,不敢直视自我的人,都是可笑之人。
荒唐而懦弱。
“借我一用?你可说的轻巧。”心魔冷哼一声,“这等拙劣的把戏,还是不要在我面前玩比较好。”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没有必要分的这么清楚。”林鹭笑了一声,唇角边上已经隐隐显出了几分血丝。
心魔的实力,远超林鹭的想象。
直到见到了才明白,自己在心魔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就像曾经的自己,在那场祸乱之后,再想冲级那虚无缥缈的九品境界,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站在那道鸿沟之上的,就是自己这张熟悉的面孔。
唯有不同的就是,眼前的心魔,眸色红的让人害怕。
血染红的而已。
说是心魔,焉知不是另一个自己?
“没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那你就不如被我吞噬算了吧。”心魔显然不准备相信林鹭的话语。
“只不过借你身体一用而已,自然会归还。”
呵。
心魔当然是不信的。
要知道,修行一途不止是简简单单的堆叠修为,更加重要的是修心。
让自己的心境无人可以撼动。
越近于最高的天道境界,也就越平静。
这也是为什么林鹭接连境界跌落的主要原因。
若说能清除心魔,对于绝大多数十四洲上的修士来说,他们都愿意付出极其巨大的代价。
因为心魔一旦消除,就能放任出更多的时间修行,并且限制修行境界的瓶颈消失了,难道还不能说前路坦荡么?
所以心魔绝对不会相信林鹭的话。
“那,就只能打一场了?”林鹭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动手啊。”
心魔也笑,“还说不是想要铲除我?没用的,林鹭,只要你还能回想起那一场祸乱一次,我就永远存在着在这里,任凭你想尽各种办法,也决计除不掉我。”
都只是笑话而已。
但是打一场的话,林鹭觉得结局多半已经注定了。
但还是想试一试。
他的心魔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器,因为它只靠它的拳头,就足以打开一片世界。
所以林鹭并不准备掉以轻心。
上来就是照月剑也是没用的,自己刚学的那些剑术在心魔面前只是一些小把戏而已。
所以,拳对拳!
林鹭在入横眉之前从来都没有过喜欢的兵器,充其量只是用一拳说话。
就是刚猛!
只是这一次,林鹭完全处于下风。
倒飞出去的同时,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一般,气血翻涌,全身的经脉都不知还是否保留原位。
好久,没经历过这样子的惨败了。
上一次还是自己连剑都不会拿的时候和君不渡过招的那一次。
但这一次,林鹭真的没有半分获胜的希望。
心魔,终究是太过庞大。
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褪去了人间一切是是非非,就好像化身为亘古不变的虚无。
眼底分明是鲜明的红色,但却让人看不出半分颜色来。
就好像是一潭死水。
“我是过去的你,也是未来的你,到底,你还是那个软弱的你。”心魔的话无情的扔在了林鹭的脸上。
林鹭只是淡淡的站起身来,拂去满身烟尘。
“我一直都是软弱的呀,所以过去的我和未来的我也都是软弱的。”林鹭脆弱的微笑着,满身都是血,不过很快就尽数干涸。
“该有的仇恨,我一分不少,所以我心里滋养了你这般的妖魔鬼怪也是自然。”
言尽于此,先前刀真人给的闻道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明晃晃的刀刃。
你这心魔,可要听听我的道?
刀刃去的很快,也不知是为什么,竟然一路纵横来到了心魔的面前。
这是林鹭第一次打量自己的心魔。
那么真实的屹立在自己身前,面色不变,只是嘴角扯起一个微笑。
刀刃却是畅通无阻。
但是,也终究只是透过了心魔的身躯。
又是一拳。
对着林鹭的小腹,狠狠的轰击了出去。
再一次滚回了那个熟悉的角落里。
喘息声与无力同时涌上心头。
心魔还是站在那里,没说任何一句话。
林鹭看着它,就好像也能看见它身后升起透明的灵魂。
那是那些死在那一战之中的修士。
万修啊!血流成河!
簇拥着,欢腾着,却留下一个凄凉的结局。
那些遍地的孤魂该往那里去啊!在这天地间死不瞑目的游荡吗!
不应该,无论如何都不应该!
但是,心魔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少年,淡淡的扯出一句。
“你该去死了。”
“那可不一定。”林鹭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笑得很无力。
乾坤袖之下,是一面古镜。
天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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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最近咱追读掉的好猛,是不是写主线太枯燥啊。
是的话我尽量整点活。已经被数据狠狠整破防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