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霸凌者的几个少年惊恐的看着被人踩在脚底下痛苦呻吟的同伴,一时间被吓得呆滞住了。
原先踩着陆悠的少年此刻头紧贴着地面,无法抬起半分。
他惨白的脸布满血丝,面目狰狞扭曲,污秽的雨水从上面滑过,流进了口鼻。
青色的脉络在莫鸢脖颈浮现,双眼几乎要被染满血色,脚下的动作重地像是要把少年的头嵌进地面。
咬牙切齿地看着周围一张张惊恐慌张的脸,莫鸢极力克制当场处死他们的冲动。
“滚”
愤怒的声音宛若死神的钟声,几人清晰地听到这个字后,连滚带爬地飞速跑走了。
看到自己的同伴作鸟兽散,被踩住的少年愈发恐惧,脸上的重压直觉告诉他,这个盛怒的女孩真的会杀了自己。
几秒钟后,踩在脸上的脚出乎意料地移开了,少年连忙站起,狼狈不堪地逃离现场。
莫鸢俯下身扶起浑身湿透的陆悠,无比心疼地将他拥入怀中,动作小心地好像抱着的是易碎的美玉。
男孩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他紧紧搂着莫鸢的脖子,头放在对方的肩上,肆意宣泄着自己积年累月的委屈苦楚。
号啕大哭中,泪水不停地从眼角落下,打湿了莫鸢的肩,洁白的衣服也早在相拥中沾满污浊。
莫鸢没有说话,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陆悠,温柔亲昵地轻抚他羸弱的脊背,静静的等待男孩的停下哭泣。
这是陆悠第一次哭的那么伤心,歇斯底里的哭声很大,交错着雨声流入莫鸢的耳中,惹得她更加心疼。
他哭了很久,像是要将十年来的悲伤全都发泄出来一样,直到哭地几乎要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停下。
“还走得动吗?要姐姐背着你吗?”莫鸢在啜泣声停止后擦了擦男孩哭花的脸,亲切地问道。
陆悠没有说话,看着莫鸢脸上温柔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第一次主动牵起了姐姐的手。
终于突破了男孩不愿打开的门扉,莫鸢心中泛起阵阵暖意,紧紧地回握住陆悠小小的手掌,领着他走上回家的路 。
一路上,二人沉默无言,心里却都流转着源于对方的暖流。
陆悠抵着头,感受着从姐姐白嫩柔软的手上传来的温暖,从自己唯一的亲人身上,他再一次得到了家的感觉。
姐姐的伞撑的很稳,很有安全感,不会像他那样摇摇晃晃,稳稳地遮蔽住了他瘦小的身躯,再也没有一滴雨落到他的身上。
莫鸢的双肩则已完全湿透,一边是湿于刚刚的泪水,一边是湿于现在的雨水。
在两人缓慢的脚步中,雨逐渐变小,直至停下。
路上奔走的行人收起了伞,大雨留下的水滴陆陆续续从屋檐滑落,打在地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细响。
遍布天空的乌云被驱散开来,太阳从后面露出灿烂的笑脸,光晕在陆悠眼前勾勒出梦幻的轮廓,地上浅浅的水洼里倒映着他和姐姐的脸。
雨过天晴,明媚的阳光为姐姐精致的侧颜蒙上了金灿灿的滤镜,湿漉漉的发丝黏着脸颊,水滴顺着脸流过耳垂,落在肩头。
莫鸢似乎发现了陆悠正盯着她的侧脸,转过来对他露出如春水荡漾的甜美笑靥。
“怎么了,姐姐这么好看吗?都让小悠看入迷了?”
“没…不是...”
男孩红着脸把头转向一边,心口不一地否认着。
“那小悠是觉得姐姐不好看咯?”
“不,不是的,姐姐…很好看,非常好看。”
本就漂亮的姐姐此时更是美得不可方物,无论平时或是现在,看到了都让他觉得无比惊艳,陆悠终是没法否认这一点。
“那小悠以后要不要娶姐姐,当姐姐的另一半?”
“我...姐姐...我们...”
陆悠本就红润的脸被满心羞涩染得更甚,别过头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明确的话来。
“开个玩笑,小悠还真是容易害羞呢。快回家吧,洗个澡换身衣服,姐姐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那天的夜晚是陆悠多年来睡得最香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也是他第一次主动钻进姐姐的怀里。
仅有他们两人的家那一刻起不知为何让他觉得无比安心,正如之前姐姐和他说的那样
“放心吧,只要有姐姐在的地方,就是小悠的家,姐姐以后会保护好小悠的。”
第二天的清晨,陆悠被叫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几个霸凌者身边正跟着他们的家长,一行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一见陆悠进来就立即低声下气地给他认错道歉,卑微诚恳的话语,万般乞求的神色,他们几乎快要跪了下来。
陆悠看到他们眼中流露出了各样的情绪,恐惧,紧张,歉意,不甘,悔恨……
被这样的眼神包围着,他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班主任递过来一个手机,里面传出了姐姐轻柔坚定的声音
“小悠自己选择要不要原谅他们吧,不管你怎么选,姐姐都会支持你,帮助你的,随着自己的想法就行。”
身上的擦伤已经没有感觉了,但心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姐姐...我...我不想...”
“好的,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交给姐姐吧。”
房间里声音停止了,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开来。陆悠把手机交还给班主任,无视掉众人满脸的绝望,沉默着退了出去。
下一节课上,陆悠在教室里见到的是一个新的老师,进门之后他就向学生们宣布了换班主任和几名同学退学的消息。
从那以后,班上再未传出有关陆悠的任何流言蜚语,但他依然没有朋友,他变成了一个小透明,一个总被旁人逼着踩到路边,总坐在椅子边角位置,总低着头避免和人目光接触的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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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掉了吗?”
“是的,大小姐,他们不会再出现了...你...为什么不让少爷直接换个学校呢?”
“环境越是干燥,植物越会懂得水的可贵,越会珍惜唯一会滋润他的水源。”
一株精心护育多年的花朵,我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自己都舍不得采摘。
我可以接受风雨对他的磨砺,但若是有人胆敢碰他,伤害到他,就必须付出代价,刻骨铭心的惨痛代价。
(今天刚回到家,更得有点晚,我很抱歉。小故事也会在之后更新,因为上一章句尾留言的人不多,就在群里重开了投票,今天的小故事是鸢姐和小悠的日常。
附赠一张鸢姐的人设图,朋友用ai合成做出来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