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不出来当年大战过的痕迹，”商不禄端着烟杆子跟在孙悟空身后，领着花洛惜和君莫扫往里走，水帘洞四通八达，石室众多，稍不留意就会迷失，“石壁上刀兵的痕迹都没有，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几处石室内似乎还有小妖修行，都警惕的观察着这一行来客。
“俺上一次来，还是二百年前，花不了多少精力。”孙悟空走在前头，石道笔直的往前延伸着，尽头的石室最为广阔，一张破碎的石座瘫在高处，中央是一处干枯的泉眼。
花洛惜看着石座心中生疑：“这石座怎么没修好？”
“总有一天会修好的，”孙悟空走到泉眼前，一跺脚，那泉眼竟然活了，“小莫扫你过来。”
君莫扫此时已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身上多了数不清的裂口，里中流着墨绿色的液体，按商不禄说的，那也是怒焰，只不过邪性太重，与忿怒相的方向恰好相反，是君莫扫压抑在内心的愤怒。
“这泉冬令不竭，水甚甘美，可平静心思，你泡进去，按我教你的法子修行事半功倍。”
泉水冷的彻骨，君莫扫泡在其中像是死了一般没了动静。
“小花，你第一次来花果山，出去玩吧，”商不禄抽着烟，没等花洛惜回话，一挥手就把花洛惜送了出去，“猴哥，这洞里的小妖……”
没等商不禄说完，孙悟空便张口咆哮：“吼！”石室中的小妖吓的纷纷逃跑，哪有敢停留的。
孙悟空吼完坐到了那破碎的石座上，不知从哪摸出一颗桃子啃了起来：“当年俺不服天数，大闹天宫，致使花果山上下无一幸免，你现在所做……”
“莫扫是第八十个，我已经不想再看着伙计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了，”商不禄吐了一口烟，烟斗狠狠的敲在石阶上，“当年六耳猕猴把你引到花果山，幻化出满山的猴子猴孙时你不也沉湎其中么。”
“你又不是俺，哪知道俺看到齐天大圣的旗儿挂在那有多激动，就你头上那，真高兴啊，”孙悟空吃着手上的蟠桃，竟笑了两声，“且你也知道，六耳猕猴就是俺的心魔，他能不知道怎么骗过火眼金睛么？”
“若非此泉，你怕是永远沉湎其中了。”商不禄看着那泓清泉，眼中压抑不住的泛起贪婪。
“俺罪有应得。”
“不是压了你五百年么？还嫌不够？”
“那是大闹天宫的罪，这是害了俺猴子猴孙的罪。”
“你不是把他们都超度了么？”
“还有俺心里的罪，”孙悟空啃完了桃，把桃胡一吐，“俺不是个合格的王，害了俺的猴子猴孙，害了妖国那么多妖民，害了俺的结拜兄弟……”
“俺是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美猴王！”商不禄化作了孙悟空大闹天宫时的模样，手里的烟杆子也变成了金箍棒，威风凛凛。
孙悟空看了一眼，低头抚摸着石座的扶手，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