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兹涅佐夫来自乌萨斯,是农民,按常理说,他这种阶级的是不可能登上移动城市的。但是在93年,谁也顾不上了。自从85年龙门经济危机以来的世界越走越糟,农村是已经根本待不下去了,走走城市,或许还有活路。这就是当时大家称为的"闯高层"。
跟大多数破产农民相比,库兹涅佐夫还算好,有高中学历,跟大多数泰拉底层百姓相比来说,那95%的文盲率简直可以让库兹涅佐夫这个人成为乡里的高材生。但库兹涅佐夫本来可以更进一步的,他的成绩优异,他原本是可以进陆军军事学院的。但不知为何,或许是某个达官显贵的儿子顶替了他。于是只能回到乡下,回到他的一亩三分地上。
伴随着对大城市的期盼他徒步走向了龙门,这个新兴的城市,这是一条血泪之路,有多少破产农民在这条路上倒下?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人们都十分忙碌的前往那个地方?似乎那个地方能给他们很好的生活,一个伟大的幻想在库兹涅佐夫的心里升起。
进城的库兹涅佐夫运气还算好,拿着最后的遗产,兑换成了只有一个香烟盒子宽度的一叠毛票。他用这笔钱贿赂了一个巡警长官,他,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就成了一名巡警。
每月工资仅有1200龙门币,但这相对于大多数进城农民的悲惨生活来说,那些只能挤在"第13号街区"的贫民来说,他的生活还算好。
情况越来越糟,时间已经走到了93年五月,这个月份将会成为库兹涅佐夫以后三年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库兹涅佐夫站在了队伍中,头上戴着卡兹戴尔大战时期的钢盔,手里提着盾牌拿着警棍,脚上穿着大大的靴子(军警的靴子要么过大,要么过小,不可能给一个人正好的),他,库兹涅佐夫,还没搞清是什么回事,即将迎来他的第一次任务。
装甲输送车里的气氛很凝重,几个满脸胡茬的巡警坐在角落边抽烟,脸上升腾的烟雾,让装甲车内部云雾缭绕。库兹涅佐夫蜷缩在一旁,他的眼睛里透露出疑惑,他对自己的未来毫无把握。剩下的几个人在中间的一张桌子上打牌。库兹列佐夫根本不认识他们,他还想着那个米拉。
米拉,跟库兹涅佐夫一起进城的,是一个乌萨斯农村的大姑娘,双方互生情意。他在一个制衣店找了份女工工作。就在第13号街区。
越往前进,道路就越颠簸,时常传来枪声,以及一闪而过的蓝色幽光。库兹涅佐夫只能用手敲了敲旁边的睡着老巡警的钢盔。那个年老的巡警只是把眼睛稍稍睁了开,问这个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库兹涅佐夫问:"我们出什么任务?""去镇压,像85年到现在一样。中央富人区的停了贫民区水电,听说那边形势很不好。"
库兹涅佐夫这才意识到旁边一闪而过的幽光,原来是救护车的。他把自己的手枪从枪套里抽了出来,这是专属于他的,有标记的。编号1919810。他把这枪在手里掂了掂,又把弹匣卸下来看了看。仅有六发子弹,抠门的龙门警察局。
库兹涅佐夫闭上双眼,回想着刚刚到龙门的那段日子,他只能低着头走,他一进城的农民,被认为是这个龙门城市的污点,任何巡警都可以对他指手画脚,往他的头上吐一口唾沫。而他只能低声下气的说的感谢大恩大德。
又是一颠,这个颠簸比往常幅度更大,库兹涅佐夫坐了起来,那些打牌的也就把牌都收了起来,年老的巡警也不再抽烟。似乎都在等着一个信号。
路越来越颠簸了,仿佛真的有什么大的要来了。随着后门的信号灯变成了绿色,整个装甲车里面的军警都提着装备走下车。
一个指挥军士把它们列成了队,让他们跟着队伍前进。往前是长长的军警纵队,再往前则是愤怒的平民以及穿杂着几个绿色烂军装的游行队伍。道路的后边传来了隆重的尸臭味。
"库兹涅佐夫!"他把头往后一望,原来是一个长官,正在喊他。库兹涅佐夫提着装备向他报道:"二级巡警,库兹涅佐夫!"那个指挥军士直接把一条长长的消防水龙给了他。"干什么长官?""把这条水龙接到水枪上!"库兹涅佐夫照做了,前面传来了有规律的响声,原来是军警把警棍在自己的盾牌上敲来敲去。高压水枪已经就绪,白色的水龙冲向队伍。库兹列佐夫归了队拿着盾牌与其他人一起列队。幸存的军警回忆道,这仿佛是把整个街道都堆满了干草,只差一个火星。
这个火星很快就来了,有一个穿着绿色烂军装的往军警队伍里扔了一个东西。人群立即开始骚动,开始有组织的冲击队列。警棍开始挥舞人群开始冲向盾牌阵,鲜血溅上了库兹涅佐夫的护目镜。可他来不及把它擦掉,他也必须做那种机械式的运动了,警棍像砸西瓜一样砸人的头或者身子,什么都有。队列随即开始推进要把这群人赶回去。催泪弹在人群的后方炸响,白色烟雾让人窒息。一切如计划那样进行.....
忽然在库兹涅佐夫的视野里,有一个蓝色的阴影,在他被鸡蛋砸中的护目镜上一闪而过,随后他就倒下了。
马达声在他的耳边轰响。一辆蓝色的大卡车冲向了军警队伍。库兹涅佐夫被带倒了,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他把身子翻了过来,看到了之前那个绿色烂军装扔的东西,原来竟是一枚1074年在卡兹戴尔的光荣服役勋章。
库兹涅佐夫摇着头,他想把脑子里的水倒掉。他感到昏昏沉沉的,耳朵边传来了闷响,好像是军警开了枪,又或者是民众吧。他把头埋在那温热的土壤中,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