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南洲醒来后已经是黄昏了,赤红的暮光从窗格游了进来,在木地板上留下了破碎的光影。

大概是因为睡太久的缘故,江南洲感觉浑身没劲,只好大声呼唤袭人。

“袭人!袭人!”

不出所料,门后探出了熟悉的小脑袋,这家伙...真的不需要休息的吗?江南洲心里悄悄吐槽。

“少爷什么事?”

“你快过来扶我一把,我使不上劲儿。”

“哦,好好好。”袭人赶忙把江南洲从床上扶了起来。

江南洲坐在床沿上,深呼吸了几个循环,才感觉那种软趴趴的感觉慢慢褪去。

看着窗外的斜阳,江南洲发现自从宁彩娥离开后已经好久没有去喝酒了,不禁有些怀念酒精的味道。

“袭人,我们去喝酒。”

“啊?可以少爷你手上的伤怎么办?受伤了是不能喝酒的。”袭人有些担忧,意图劝阻。

江南洲摆摆手,一脸无所畏惧,“怕什么,我的伤你了解还是我了解,这点皮外伤对于你少爷来说都是小打小闹。”殊不知在先前包扎的时候谁叫唤那么大声。

袭人知道自己家的少爷的倔脾气,只好叹了一口气,跟着江南洲向熟悉的墙角走去。

“老规矩...”

......

“哟!大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呀?彩娥走了开始想女人啦?”那胖女人远远就看见江南洲往这边走,一张肥脸立马堆上了谄媚的笑容,她可没忘那一大块金子。

江南洲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喝酒。”

“行,您最喜欢的位置今天刚好还空着。”胖女人说着,便招呼店小二去取酒。

坐在二楼熟悉的位置上,夜风从窗外涌入,京城的每家每户都在屋檐下挂着一盏或两盏灯笼,在风中轻轻摆动,远远看去,就像是流动的银河。

江南洲接过袭人送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汁甘甜可口。

或许,那个女孩就在这万千灯盏的其中之一吧。

今天晚上江南洲喝了很多,袭人倒是没怎么喝

,现在她正扶着一摇一晃的少爷艰难的走在回府的路上。照少爷这样子,连路都走不明白了,就更别说翻墙,干脆直接走正门回去好了,反正老爷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临近江府的时候,江南洲突然感觉不对劲,远的天空红光满天,不时有些火星向上窜去,然后化为灰烬消失在黑夜里。

但那个方向,正是江南洲要去的地方。

江南洲让袭人走快些,可走得越快,他心中那浓浓的不安越发浓郁。

怪异的是,今晚江府的大门没有像往常一样紧闭,而是大大的对外敞开着。江南洲在袭人的搀扶下,跨过了门槛,里面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入目之处皆是雄雄烈火,火舌在房顶肆虐着,仿佛要将天空烧穿一样。江南洲这一瞬间醉意都被吓散了一大半,连忙和袭人向大堂跑去。虽然自己仅仅和他们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但他们对自己的关爱和偏袒是江南洲实实在在感受到的,这种感觉自己在前世几乎快要忘却了。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是这具身体的血肉父母,所以江南洲现在非常地担心他们的安危。

然后江南洲看到了非常血腥的一幕,路上全是被血污沾染的尸体,其中有一个人身形他很熟悉。

江南洲颤抖着手,跪下身用袖子擦去她面上泥土,真的是她,他记起来了,她以前是守在自己房外的侍女之一。江南洲还记得每每自己从她身旁路过的时候,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总是害羞地对着他微笑,可现在却冷冰冰地躺在这。

这时,一道亮光闪过,带着利器破空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金属对撞声。

江南洲定睛一看,眼前那锋利的刀刃离自己的脖子只差了五寸,而刚才还在自己身旁的袭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的前面,可正是袭人手中拿着的锥刺,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那人见一击不得趁,便抽刀转了一个方向,斜砍了过来,袭人一把将江南洲推飞,然后微微侧身,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角度从下盘往上将手中的锥刺推入了那人的脖子,然后飞快拔出。那人顿时鲜血狂飙,跪在地上捂着伤口想止血,可是并无大用,流出的鲜血在他身下形成了一大片血泊。

江南洲被这一幕吓傻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袭人就一把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拉着他奔逃。

转眼间门内数道身影一闪而过,向二人急速袭来,手中银光闪烁。

袭人带着江南洲在弯弯绕绕的院子里穿梭,在剧烈运动以及死亡威胁的作用下,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了。江南洲望着袭人的侧脸,在微光里,她的面容显得有些冷峻,和平常的她完全是极端。

难道平时的她是伪装出一副人人可欺的模样的?

尽管两人已经拼尽了全力,但两波人彼此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了,袭人银牙紧咬,身形一变,拉着江南洲拐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然后飞速转身将房门关上。

江南洲在门后的黑暗里望着窗棂纸上映出的人影,不禁咽了一下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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