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笑容可以如此的动人心魄,她的脸犹如夏日出水的芙蓉,清风吹拂而过,却是一阵百合花的香风,仿佛时间都在那一刻暂停,绽放笑容的那刻是如此的艳美与清新,她眸子里的光是那么抚恤人心...

“喂喂你小子在发什么呆啊?说句话啊?”江邵杰拍拍我的肩膀,我刚才走神了。

“啊?没...没什么,我就是...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呦呦,还想起来一件事呢?你小子不会是在想伊莉薇缇吧?刚才你回头看她的时候,呆住了蛮久的吧。”江邵杰一转坏笑地搭上我的肩膀,还不忘调侃我。

“什么!阿勇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我的另一位朋友潘冉华表示震惊,他就在我旁边,穿着比较潮流鲜艳的鞋子,与杰哥短发不同,他的头发比我长些,但是打理的很好,不像我,每天一早起来都是炸一侧扁一侧的状态。

我们在操场上,上着体育课,虽然说是体育课,但是我们三个更喜欢跑完步坐在学校的旧操场台阶上,静静地看着草坪,谈谈游戏,唠唠嗑。

“没...没有的事,读书人的事那能叫看...诶?”不知道为什么,一谈这件事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笨了起来。

“啧啧啧。”这两人总能在这种场合下发出莫名的一致声音。

我们又没头没尾地聊了几句。

“来,吃点,早上小卖部带的。”潘冉华很热情的从口袋里掏出来早餐,两个茶叶蛋,还有两个包子,最显眼的,是一包辣条。

撕开包装,手上就多了几根红色与棕色交杂的条状物体,我吃不下去,心里像着了魔似的,注意力全在新同学上了,她就在不远处,被人群簇拥着。

有时候吧,记忆挺讨厌的,我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位新同学,但又可能是海马效应的缘故。

伊莉...那什么来着?

远处的人群突然沸腾了起来,看样子是新同学引起的骚动,不少学生围着她,有些自来熟的女生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又对人群说了几句话,人群立马开始起哄,声音大得我在这边都听见了。

“来一个!来一个!”人群呼喊着。

或许是碍于人群的期盼吧,她脸上有点慌张,连忙对人群摆手,慌张地和那位自来熟的女生说了句话,应该是表达婉拒的,可是人群的激情被调动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平息啊。

几番婉拒无果后,她叹了口气的样子,只得抬起来手。

她的手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白皙,一挥一动,应该是展示咒术,之前只在官网的视频里看到过霞月帝国的咒术展示,还没看过现场实时直播的。

一团又一团光球浮现环绕在她的周身,冰蓝色光芒自她的掌心出现升起,光球凝聚在手中,逐渐飞向了天空。

嗯?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东西在闪光,那点点白光,有点像是玻璃片的反射光,但是一结合她的身份,难免不让人联想到钻戒这种昂贵又极其符合她身份的东西。

蓝色的光芒突然消失,“轰”,取而代之的是一束冰凌,从人群簇拥中爆发而出,笔直的朝着天空飞去,大概飞了有五十米左右,她突然握拳,冰凌随之碎裂,太阳的热力将碎冰融化,冰凌在半空就化作点点雨滴散落在人群的上空,在阳光的折射下,一道彩虹悄然现身,她就像一位指画虹光的神女,手掌捧着天降雨露,脸上带着温柔善意的微笑。

她的样子,从那刻起,就美如卷画般地摹在我的记忆里了。

“诶,你们说?”左右看去,只有白色的台阶,江邵杰和潘冉华不见了,搞什么啊,这两个家伙,又背着我去干什么了?

“徐穆勇,你手上的东西要掉了哦?”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句女声。

“啊,谢谢提醒。”连忙把快碰到地面的辣条抬起。

她扎着高马尾,鼓着嘴吹了吹我左边的台阶,迅速地坐下来,乌黑的长发上别着草莓发饰,微微发红的脸蛋上沾着汗滴,她是我的同学,尹璐婷。

“你在看什么啊,是那位新同学吗?”

“嗯,看她施术呢。”我拔下台阶缝隙里长出的杂草,在手上捏着。

“咒术...你说厉害吗?”尹璐婷歪着脑袋问我,侧发碰到我的脖子了,痒痒的。

“不知道,但是挺帅的。”稍微把头发移开了一点。

“新同学,你觉得...怎么样?”她的手在地上划着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身份高贵且漂亮的异乡人,笑的很好看算不算?”

“嗯,那你觉得...她坐在你身边合适吗?”尹璐婷的语气就像在试探我什么。

“合不合适,倒没什么的,毕竟都是同学,迟早有交集的,不过我感觉将来和她的联系是不会太多的啦。”

“呼~”突然脖子上凉凉的,她轻轻地吹了口气。

“嘶,你做什么啊,尹璐婷?”摸了摸脖子,脸上感觉微微发烫。

她麻溜地站起身,一个转身到我的背后,回头时,阳光将她的脸颊照得透红,棕灰色的马尾在空中舞过,金色渲染上她的发尾,她对着我笑了,就像夏日第一缕阳光那样自信且耀眼。

“徐穆勇,我这样笑,好看吗?”她的声音恰当好处,像夏日里的阵阵清风倾诉在耳畔。

“嗯,好看的。”我向她竖起大拇指,嘴角上扬了一点,笑的很认真。

我不清楚尹璐婷做这些想表达什么,但好看是真的,那是我发自内心的赞美。

人与人之间的喜悦并不是相同的,有的人喜欢被簇拥,有的人喜欢几个朋友一起谈天说地,唠嗑家常。

远远的,忙于应付人群热情赞美的伊莉薇缇看见了。

那边两人的相处,有点羡慕呢...

比起被人群簇拥着,她更心驰神往那边台阶上的二人。

如果你也在这里话,我们也能像他们那样吧?伊莉薇缇如是自问着,手上的戒指闪着光。

很快就下课了,我提着水杯正往楼上走,尹璐婷那时听完我的话,开心地像只小鹿,蹦着跳着走掉了。

饮水机旁边比以前更嘈杂,人也更多,原因嘛,自然是新同学,好多人在围观,堵得楼梯口周围全是人,瞧,她正在打水呢。

她貌似没有带水卡,在饮水机前面翻找了许久,衣服上的精致口袋大概被翻了个遍,美丽的脸庞上沾着不知是因为天气热,还是焦急的汗水。

“喏,给。”

“诶?谢...谢谢。”

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这里了,没什么别的原因,因为我在楼梯上伸着胳膊,把自己的水卡递给她了。

“用完后放我桌上就好。”

脚下一使劲,三步化作两步跑上了自己所在的楼层,因为我听到了人群议论纷纷的声音,还好没认识我的人。

登楼,进门,呼哈~呼哈,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扭开瓶盖,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

余光睹到旁边的座位上,一本崭新的课本上书写着娟秀的四个小字“伊莉薇缇”。

喝完水,握笔,翻开草稿本,动手在空白页工整地写下她的名字,这是我记别人名字最常用的方法。

“伊..莉..薇..缇”我读了一遍。

“嗯?”婉转柔和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我抬头看去,伊莉薇缇的柔眉正好奇的注视着我。

“啊,嗯...这是我记人名的方法,还请你不要介意。”我扭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啊...不会的,我也经常这样记别人名字呢。”她露出粉色的笑靥,缓缓地在我旁边坐下,翻开她书桌里的精致小包,拿出丝巾仔细地擦了擦蓝色的卡片,确保擦得很干燥才递过来,那是我的水卡。

这样子的她,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副贵族的优雅画卷,教室里恰巧没什么人,只有我们两个。

“嗯,啊...抱歉。”

接过水卡的时候,我不小心碰掉她手上的戒指了。

“没事。”她拿出丝巾,捡起擦了擦,仔细地在阳光下看了看,才放心地戴在手上。

瞧了一眼她手上戴着的戒指,有些惊讶,这哪里是什么钻戒,这绝对是以前小学门口经常贩卖的小玩具戒指,毕竟谁都不会把塑料当做戒指环。

“你在看它吗?”

“额...我就是好奇,你的戒指,是哪里买的?”

伊莉薇缇抬起左手,看着那枚我觉得廉价幼稚的戒指,语气突然有点扭捏道。

“这不是买的,是...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朋...不,恩人送给我的。”伊莉薇缇脸蛋微微染上红霞,眼神变得有些留恋。

我:???

这不对吧!这真的是朋友或者是恩人该有的反应吗?怎么看这反应都是恋人吧!霞月帝国不愧是你啊,小孩子订婚都这么早的吗?我看着她也不过才16岁的样子啊。

不过问一下别人的恋人,啊不,恩人叫什么应该不过分吧。

“你恩人的名字是?”我好奇的问道。

“暗之寂灭者。”她突然很认真地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对那位“恩人”的憧憬和崇拜。

暗之寂灭者,这五个字,让我有种看宫斗戏,演着明争暗夺的情节,突然主角暴起化身黑夜使者,掏出激光武器,横扫千军,直接篡权谋位成功的突兀感。

“额,那个,请问,这是名字还是称号?”我极度想要吐槽如此中二的名字真的存在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信息。”她的眼神有些低落,双手放平。

事实上,伊莉薇缇请求过父亲和母亲派人去寻找所谓的暗之寂灭者,但是轮番的搜索,并无结果。

“他消失了好久,只留下这个戒指。”伊莉薇缇的声音显得有些落寂。

我在脑海中搜索着与暗之寂灭者相关的消息,无论是游戏、番剧、还是新闻,我都不能寻找与此相匹配的。

爱莫能助,希望她能找到吧。

只是,知道了她有爱慕之人后,心中莫名有点受挫,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受挫的心会被时间治愈,就像现在残破的夕阳,只要十几个小时,就又恢复了活力与生机,或许我心中的挫伤与不快,在将来的某日,可以成为与人畅谈的资本。

日光被走廊间来来往往的人群推着走,直到城市的边际,绽放出最后的红玫瑰的色彩,烂漫地将云晕染成醉红色,柔和的黄色光彩将我的作业分成两块区域,我的笔正停在瑰黄的那部分。

收笔,抬眼,时钟与五重合,分针与六重合。

还有十分钟,我的作业刚写完,痛痛快快地将莫名其妙的受挫感抛之脑后,很爽,就是单纯的沉浸在某件事里,已经没有之前对心中的不快了。

不自觉地翻开笔记本,准备在上面瞎写写,乱画画,消磨掉最后的时间,或许写点今日总结也不错,反正总想做些学习之外的事情。

手已经不自觉地在写了,或者说完全放空自己,随意的写出自己觉得最顺畅的词,或者短句,不在意工整与否,不在意正确与否。

杰哥瞅了我一眼,先是一愣,手中的笔停下来了,悄悄在我耳旁讲了一句。

“穆勇啊,你怎么还惦记着你小学的名号啊。”

他的话让我莫名其妙,我小学能有什么名号,除了现在的西北风战神,东南风骑士什么的...

“你看看,暗之寂灭者。”他的笔尖敲了敲我的字句,我才发现,自己刚才写的,确实如他所说。

“我有过这么中二的称号吗?”我眯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当然,那时候也还算有点来头的。”

他的话里藏着对往事的怀念,可我,好像忘记了。

我将笔记本推向杰哥,示意他写下事情经过,他倒是欣然接受,奋笔疾书起来,完全不在乎他自己的作业还没写好,不过还有晚自习,时间充足的很。

几行歪歪扭扭的黑色字体,勉强读得懂,毕竟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小学的时候,你住农村,离学校远,每天都是天不亮赶着最早班车来学校,纵使到了学校,天也还未亮,你那时候还是值日组长,挺负责的,每天默默在黑色的走廊间打扫,有时候教室里经常跑出老鼠蟑螂一类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东西,吓得班里人一跳,你都是果断地一扫帚拍死,熟练地扫走解决,那时还热播一部叫《暗寂灭者》的动画,你拿扫帚面无表情,果断下手的形象很像那个动画里的主角做事风格,主角的称号叫暗之肃清者,你的形象和他差别不大,就被我们称作暗之寂灭者了,是个翻版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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