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榕兰,你认真的?”贺筱夭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像是生吞了只苍蝇。

“嗯,自从我第一次吸过她的灵力以后,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上瘾。就,很想把她吞掉的那种感觉,整个胃似乎都灼烧起来了……”榕兰捧着茶杯,微弱的灯光下,她在茶水中的倒影微微晃动着,仿若少女内心的映射。

贺筱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事情多少有些不太妙。

“所以,你应该还没对那个小家伙下嘴吧?”贺筱夭有点想喝酒了。

要是能把自己灌醉,不用去管这些烂摊子多好。

“没有。”榕兰的语气有些低沉,旋即又抬起头,“可是我能感觉到,自己对她的贪欲正在逐渐上涨,今晚仅仅是沾到一点她的口水,就感觉饿得不行。”

“我该怎么办?筱夭,我不想伤害她。”龙娘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位行走四方的监察官。

一瞬间,贺筱夭竟从那双向来古井不波的眼瞳里,看见了几许迷惘和惶恐。

“等等……”贺筱夭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你说你沾到她的……口水?天哪!你真的和她亲嘴了?”

榕兰:……

龙族少女熟练地挽起袖子,小臂上有青白色的龙鳞浮现。

“喂,等等,别打别打,这个楼打坏是要赔的!”贺筱夭慌忙向后退了好几步,可怜兮兮地捂着自己的脸,“我错了,别打!”

“哼!”榕兰冷哼一声,又好像在强调什么似的,再度解释了一番,“只不过她把糖葫芦啃过以后又非要塞给我吃罢了,才没有什么亲嘴!”

“我懂,我懂。”贺筱夭点头如捣蒜,别人不清楚榕兰的实力几何,但她贺筱夭以前可是见过的啊,小时候的榕兰就曾经一拳把某只作乱的鄙兽打得脑浆都崩出来了。

从那以后,贺筱夭对于榕兰的拳法就有一种刻在骨髓深处的恐惧,虽然榕兰不会对友人下那么大的力气,但那也很疼的好吧。

“所以,怎么办啊……”榕兰放下手中的茶杯,苦着小脸叹道。

“要不,你试着和她分开?”

贺筱夭刚说完,就感觉自己提了一个馊主意。人家小情侣明显是想待在一块,遇上这种问题才来找自己的,自己怎么就让人家分开了。

就好像别人来问她如何做饭才不会糊,她直接回答一句你不要做饭了。这算什么?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问题的人?

然而,出乎贺筱夭意料的是,听见这个回答后,榕兰竟然眼睛一亮。

“我可以试试,不过得等妖考结束以后再说,现在她还没有自保的能力。”龙娘如此说到。

唔,是不是我猜错了,榕兰居然同意和那只小狐狸分开,难道说她们不是恋人关系吗?贺筱夭捏着下巴,心里充满了疑惑。

不对,不是这样的,榕兰这么果决,才是她爱那只小狐狸的表现!贺筱夭一拍手掌,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真相。

没错的,一定是榕兰怕自己伤害到那只小狐狸,所以才这么做的。

榕兰她真的好温柔啊,我哭死……

贺筱夭感觉自己要被感动哭了。

榕兰盯着时而欢喜时而哀愁的贺筱夭,心想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些问题。

榕兰盘算着,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分别什么其实也无所谓吧。毕竟原来所谓的赔偿也不过是想将她留在身边,救她一命罢了,省得那家伙灵力暴动当场去世……

不过,为什么想到要和那个毛乎乎的小家伙分开,心里就感觉有些堵堵的呢?明明自己与她才相识不过几日的时间啊。

蓦然间,榕兰想起了那个举着糖葫芦的身影。

“那个,榕兰,你还有其他的线索吗?”一想到自己的好友要和她的恋人分别,贺筱夭就感觉有些难过,她不想要这样。

榕兰将心头那股莫名的不舍抹去后,回忆了一阵。终于略有些羞耻地将当初发现的青丘赤木研究报告说了出来。

当然,榕兰将青丘赤木拿她做实验这件事给省去了。

静静地听完榕兰的讲述,贺筱夭感觉自己有了点思路。

“我过几天去找别人问问吧。”她这样说到。

“记得别把我说出去啊。”榕兰略微有些担心,毕竟这件事有可能牵扯到青丘这样的大势力,还是小心为妙。

“安啦,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贺筱夭挥挥手,一脸自信的模样,“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嗯,那多谢了。”

聊完这个话题,榕兰又回到了原先沉默寡言的状态,贺筱夭则拎起自己的酒壶,直接向嘴里倒去。

星斗低垂,照耀高楼,坐着两人的高楼,竟在此刻显得有些凄清。

倏忽间,楼中的木梯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微醺的贺筱夭眼神一凝,向身旁的榕兰使了个眼色,随后提起案几上的长剑。

袖袍一挥,贺筱夭所披着的鹤氅飞速紧缩,竟化作了真实的鹤羽,清瘦的少女在一晃神的功夫里,变成了一只体态优雅的白鹤。

白鹤扑闪了两下翅膀,便飞出了康乐妖楼,盘旋两周后,落在了康乐妖楼的楼顶上。

榕兰听着愈发接近的脚步声,大约明白了,那是康乐妖楼的守夜人,估计是日常来做巡逻的。

康乐妖楼上六层均被封锁,她同贺筱夭都是偷溜进来的,若是撞见了,难免有些不好收拾。

暗自埋怨了一声乱选见面地址的贺筱夭后,榕兰一挥手,将案几及上面所有的东西都揽入自己施展了扩展术的口袋中,随后运起灵力,呼唤无形的气流凝就的阶梯,施施然地登上楼顶。

不过片刻,坐在楼顶上的两人便听到脚下有木门开启的声响。

“咦,这边怎么有如此浓厚的酒气?”来者似乎大为疑惑。

贺筱夭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浓郁的酒味从她的身上飘出。

榕兰颇为无奈地瞅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又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干嘛?”贺筱夭捂着脑门,生气地嘟起小嘴。

“酒给我点。”榕兰向她勾了勾手。

“你居然要喝酒?”贺筱夭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她从来就没有见过榕兰喝酒,一次都没有,榕兰从来不喝酒,她总是嫌酒的味道太重了。

“喝惯了茶水,今天想尝尝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榕兰笑道。

“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啦。”贺筱夭将手中的酒壶递给榕兰,“慢点喝,你第一次喝估计会有些不习惯。”

榕兰看了看,直接将嘴对准了壶口,咕噜咕噜地将酒液倒入口中。

“喂喂喂,你慢点啊。”贺筱夭看着榕兰豪迈的动作,不由得有些吓到,想要去将那壶酒抢下来,但手伸到了一半却又停下了。

大概,眼前的这位可怜人,仅仅是想要借酒浇愁吧……毕竟,和自己喜欢的人分离什么的,实在是不好受的一件事情。

“哈……也不是那么难喝嘛。”榕兰很没形象地用袖子抹过嘴角,接着将酒壶抛给贺筱夭,“好了,喝完了。”

贺筱夭手忙脚乱地接过空荡荡的酒壶,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你全部……喝完啦?”

尽管手里的重量已经告诉她这是事实,但贺筱夭仍忍不住又问了一边。

“嗯。”

“那你待会直接回去睡觉吗?”

“对啊。”榕兰理直气壮地道。

贺筱夭突然开始为某只沉浸在梦乡中的小狐狸感到担忧。

她也不知道榕兰酒后会不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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