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勇气为莫云背叛婴亥，因为那意味着背叛整个家族，但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卸磨杀驴的那一天晚些到来。

“毕竟，你可是我向往的‘英雄’啊……”

……

“主人，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回到宿舍时，赫诺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今天有什么异常状况吗？”

“陛下似乎想找您，但应该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暂时替主人推到了明天早上。”

“辛苦你了。”

如果赫诺薇是站在婴芷的那边的话，莫云就必须考虑着如何在行动时回避着这个不跟婴芷决裂就一定无法甩开的女仆。

但赫诺薇已经决定站在莫云这边，因此她明知道自己出去做了会让婴芷生气的事也帮自己隐瞒了下来。

“主人的任务，还顺利吗？”

“很遗憾，非常顺利。”

“这个……我虽然不能坦率地为主人加油，但也不会觉得遗憾的。”

“是吗……”

“而且，我也说了我会为主人帮忙的。”

“抱歉，我只是开玩笑的。”

莫云笑了笑，并伸手抚摸了赫诺薇的头。

金色的长发如雏鸟一般，猫咪的耳朵似乎感到很舒服地趴了下去，任由莫云抚摸着，只是赫诺薇的脸颊已经染得通红。

“那个，主人，我也不是小孩子……”

“不可以摸吗？”

“呃……如果主人想摸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那今天就算了。”

莫云收回了手，赫诺薇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依旧一脸遗憾的样子。

连她都觉得自己不正常。

确实，她承认自己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被抚摸会这么舒服。

自己的反应，就像小猫被抚摸时的感觉，从心底里会散发着奇妙的满足感，令人欲罢不能。

她有点怀疑这是猫妖之血的影响，而且不知为什么，这种欲望还在蔓延。

在身体接触后，她会有种直接把莫云扑倒的冲动，现在虽然还能克制，但一次比一次剧烈。

“对了，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

“嗯，大将军的事——我查到了一些情报。”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想要击败高级至宝的持有者，知道对方至宝的特性，再攻击其弱点才是最好的选择，像极星守护这种S级至宝，天生就对暗杀有着极强的抗性——不造成足够多的伤害突破盾条就无法造成伤害，不管是何种伤害都无法作用。

但只是这种描述还过于笼统，为了尽可能制定完美的暗杀，莫云拜托赫诺薇去帝国图书馆调查情报。

帝国图书馆便是帝国最大的书库，也有着大量保密情报，其中，大量时间久远的至宝的情报，帝国图书馆都有其战例记载，有些几百年前重要的参考战例，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可以说，对于已知的至宝，没有哪里比帝国图书馆的情报更加齐全。

它位于宫殿区，作为一个保密设施，只有极少数人拥有出入此地的权限。

而赫诺薇也正是权限的拥有者，她就是如此被婴芷信任。

无论大将军本人还是大将军的至宝，在图书馆里都能够查到。

当然，即便是赫诺薇也没有权力带走这些资料，但她其实十分聪明，重要的情报全都被她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然后在离开图书馆后另写了一份，就这样送到莫云手里。

莫云拿过报告，进入了房间，而赫诺薇也跟着他进入了客厅。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稍等！”

赫诺薇颇有兴致地从锅里盛出热乎乎的咖喱饭，端到莫云面前，而在此期间，莫云也简单确认了一下资料。

他想确认的事很简单，首先，自然是突破极星守护的方法，而其二，则是大将军自己的身份——

“大将军果然是十分重要的人……”

“如果不重要的话，也不会被陛下提拔到大将军这个职位，王景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也颇受陛下的信赖哦。”

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的莫云，有些无奈地苦笑道：“从资料上看，就算婴芷对我再怎么执着，如果杀了大将军，我们都没有再缓和的余地了。”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并不希望主人对大将军下手……”赫诺薇赞同道。“而且像大将军那样的人一旦死了，正常都不可能怀疑别的刺客，陛下一定会知道是主人干的。”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那种家伙如果真的能被刺杀，除了主人哪有别人能做到。”

“哎，作为刺客的我并不希望有这么大名气的欸。”

“那——主人现在想怎么办？还要刺杀大将军吗？”

“我当然会准备刺杀他的方法，不过刺客总要多留几条后路，现在在我的眼里，还没有哪条路称得上安全。”

“明明是这么安静的城市，不久以后就要点燃战火了，就不能阻止吗？”

“这件事是婴亥说得算。

他时刻都有能力能让这个城市卷入战火，现在也可以，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我的目的不是阻止这场内战，至于哪一方胜利，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我在乎的只是我自己，以及小襄。”

“那么，现在你想好该怎么做了吗？”

莫云摇了摇头。

“赫诺薇，婴亥，你没有办法查吗？”

“这个——我恐怕没有办法。”

就算赫诺薇能进入帝国图书馆，有些东西也无权调查，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皇室的内部情报，这些东西很多都是绝密，只有皇帝一个人能够调查。

但为了找到突破口，他必须进一步了解匡义派的首领——婴亥才行，那种恐怖的能力如果不知道底细，自己只是面对着那个男人，就时刻有掉脑袋的风险。

“也就是说，我只能问婴芷了吗……”

“那么，要明天去问吗？”

“明天？”

“我刚才已经说过一次了，陛下今天就让主人去见她，但我说主人临时身体不舒服，所以拖到明天。”

“是吗，我都忘了……”

“唔——主人请重视一点！”赫诺薇有些不满地强调道。“陛下就算对主人宽容一些，但这份宽容也不是无限的，越是这样拒绝她的邀请，下次见面时后果就越严重哦。”

“呃……”

随着赫诺薇的话，莫云想起了自己上次见婴芷时的场面，那是相当血腥，各种意义上都是。

确实，那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就算再忙，也还是应该抽时间见她一下。

……

第二天一早，莫云来到了宫城区。

因为九点钟要上学，莫云七点半便来到了宫殿，按婴芷平时的作息时间，她此时会在一楼的御用餐厅里吃早餐。

“莫云！！”一到办公室，还不待莫云推开门，婴芷便扑上来抱住了莫云。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因为闻到你的气味了呀！”婴芷理所当然似的说道。

“怎么可能！？”

“我的身体已经熟悉莫云的气味了，只要你在附近我就一定能发现。

嗅嗅……”

扑倒莫云怀里的婴芷抽动着尖尖的鼻子，然后，红色的双眸顿时冒出了一股寒气，她颇为不满地抬起头仰视着莫云。

“莫云你又偷着见别的女人了！”

“啊？我是见了赫诺薇，这也不行？”

“赫诺薇当然没关系，我可以排除掉她的气味，但还有别人！

快告诉我，如实说的话，还可以从轻发落。”

“但我真的没见别人啊……”

昨天在莫云身边的，除了赫诺薇，就只有张奕了吧。

但张奕是男的啊，就算变装成女性十分可爱，但那也只是赝作之手的能力罢了——莫云这样想道。

“真的没有，你闻错了吧。”

“唔……竟然看不出你在撒谎。”

“因为我真的没说谎……”

“呃……”纠结了许久，婴芷才缓缓松开了莫云。“好吧，这次也许真是我想多了。”

“就是你想多了！

所以，突然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最近让你调查谋反派，有什么结果吗？”

“目前还没有，但再给我一段时间的话，应该能查出些东西。”

“这样啊，那我相信你。”

莫云自然是在说谎，但婴芷并没有看出来。

这大概也值得庆幸吧，虽然婴芷能精准地用嗅觉闻出莫云有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却无法鉴别出莫云的谎言。

而莫云虽然在恋爱问题上确实还有着细微的动摇，但在与之无关的工作上编造的谎言几乎可以说天衣无缝，婴芷也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无论是赵襄项圈的失效，还是莫云加入婴亥的谋反组织‘匡义军’的事，这个女皇都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吗？那我走了。”

“给我站住！”

婴芷立刻抱住了莫云的手臂。

“没别的事就不能让你来吗？”

“欸？”

“你好久没跟我一起吃饭办公了吧，正好我在吃早餐，来，莫云也一起！”

就这样，莫云被婴芷拉着，坐到了餐桌前。

皇室的早餐还是一如既往地奢华，这一桌子早餐远远超过了婴芷一个人能吃的量。

婴芷倒也不是拘泥于礼节的君主，等自己用晚餐之后就会让仆人吃自己没吃过的点心，因此也算不上浪费。

因此，这个早餐让莫云一起享受也完全足够。

婴芷拉着莫云坐在桌前，自己则将椅子贴在莫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