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自打昨天见面开始，不是喊「希言」，就是「沈希言同学」，都是极亲昵的称呼。
冷不丁喊一声沈希言，沈希言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
“你很能打吗？”
秦笙直勾勾的盯着沈希言，撅着小嘴，表情似乎有些埋怨：“我一直以为你是好好学生来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沈希言稍稍松一口气。
前世秦笙有因为这个介意过吗？
好像没有，她的喜好是动态的，取决于沈希言当时什么样。
所以只是普通的找话题？
沈希言揉了揉通红的指骨：“对付一群初中生总没问题。”
“可你刚刚看起来像是练家子？”
“你以为是武侠小说吗？还练家子，就是一群小混混，我用力气都按死他们了，没发现他们被揍一拳就躺在地上装死吗？根本就没有打架的自觉……拳脚打不过就用牙，牙也不行就用砖头。”
秦笙微微笑：“……原来如此。”
“行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尊重一下「受害者」？把秦歌打成那样，她母亲肯定会找麻烦的。”宋晚一语道破天机。
秦歌脸上的伤口藏都藏不住，这才是眼下最大的麻烦。
“你早恋有秦笙护着，开除不了，但是打架……”
“你放心！就冲我刚刚威胁的那番话，保管他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沈希言点点头：“而且我还录像了，怎么着也算正当防卫吧？”
“录像？”宋晚愕然的表情。
“嗯。”
沈希言点点头，顺着林瓷离开的方向，从一棵树上取下手机，递给宋晚看一眼。
宋晚刚开始还是很淡定的，觉得沈希言至少不蠢，知道留下对方找茬的证据。
那样就算秦歌母亲施压，校长也不敢太过分，否则沈希言只需要站在校门口播放这段视频，等网上舆论一发酵，校长自己就得出问题。
但是看到动手瞬间，沈希言特别「浮夸」的一个假摔，眼神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你倒是想得很远啊……为了正当防卫还故意吃一拳？”
“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吃了那一拳，然后他们人多势众还不打算放过我，如果他们真的想和我死掐，我就是砸断他们胳膊都是「正当防卫」吧？”
一v一，你可以说防卫过当。
但一v多，怎么都是正当防卫，用最果断的方式让他们丧失进一步加害自己的可能罢了。
“真厉害。”
聪明、理智、心狠手辣，是宋晚现在对沈希言最直接的判断。
秦歌应该庆幸自己那群人没有下死手，否则他只是想教训沈希言，可沈希言却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打断他胳膊的准备，怎么比？
只是面对宋晚的夸奖，沈希言悚然。
他总感觉这个女人有股咄咄逼人的锐气，尽管优雅娴静的气质很好的掩盖了这一点。
两世为人，现在畏惧谈不上，但拘谨肯定有。
“加下好友，把录像发给我……后续如果有麻烦，我帮你解决。”
沈希言皱眉：“……为什么？”
宋晚现在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开除、然后离开秦笙，恰恰是她希望看见的，只是目的不像秦歌那般肮脏。
“因为秦笙也动手了。”
“好。”
“等等！”
秦笙赶忙制止了二人加好友的行为，警惕得看向宋晚，说道：“加好友就不必了……等下希言发给我，我再发给你。”
“……”
宋晚歪着脑袋，眼神复杂的盯着她，欲言又止。
沈希言决定不掺和姐妹俩的「撕逼」，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宋晚冷笑：“怎么？怕我欺负他？”
“我说过了……你少在他面前出现，咱俩没那么熟！”
“今天你不熟也得熟。”宋晚笑道：“你爸最近不在家，回去就要跟那两个人独处，我就不信你宁愿跟他们在一起，也不愿跟我在一起。”
秦笙闻言，微微笑着看向宋晚。
“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要扇他那十几个巴掌？”
“……”
“「威胁」什么的不过是安慰希言罢了，秦歌那个小废物怕是都不好意思回班收拾书包，最多半小时就要到他妈面前告状……你猜我今晚睡哪？？”
秦笙小狐狸似的，笑得很开心。
……
另一边。
沈希言稍稍走了一段路，就看见雯雯陪着林瓷在跟保安大叔道歉，于是站在一旁稍稍等了一会儿。
很快，二人在保安大叔不耐烦的眼神中，急忙忙的朝沈希言小跑过来。
“希言！你没事吧？”
沈希言摇摇头：“我没事，你们什么情况？”
“林瓷姐本来想喊老师帮忙的，但是太远了，只能找个保安，然后我留在这里看你们什么情况……”沈雯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砖头：“我都打算找机会冲进去帮你了，结果你按着他们锤，我当时就想绝对不能让保安过来，否则不是完犊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我们看错了，保安骂了我们一顿，但看在我们是女生的份上也没怎么计较……”
“你真的没事？”
林瓷本来很担忧，听见沈雯的复述后，更担忧了。
什么「拳打南山幼儿园，脚踢北海养老院」。
沈雯越是吹嘘，她就越是怀疑：那人是沈希言吗？
劲夫也没他这么能打。
沈希言莫名心虚，开玩笑道：“我要是有事还能站在这陪你们聊天吗？喏！手机里有视频，你自己看吧……”
林瓷抱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看。
沈雯虽然看过一次，但是知道结果后，再看就是爽文剧情，同样目不转睛，甚至还指指点点。
“哥，你这一拳力道不够啊！他躺地上居然还能爬起来？”
“……”
“还有这一脚，你踹他脚踝多浪费？让他断子绝孙啊！”
“……”
“芜湖！这一巴掌！过瘾！”
“……”
“秦笙姐也好猛，就该这么揍他！”
“……”
“诶！林瓷姐你看，这怂蛋跑了跑了……”
“……”
“你什么时候这么能打了？”林瓷放下手机，愣愣的盯着沈希言，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沈希言轻笑：“一直这么能打啊，你以为我平时跟雯雯嘻嘻哈哈的，就是娘炮？几十斤的米我一只手就提起来了，那群小兔崽子也敢说自己混社会？二流子罢了。”
“真的假的啊？！”沈雯「yue」了几下，那表情，活脱脱的见鬼了。
她比林瓷更加惊讶。
林瓷只不过是「邻居家的姐姐」而已，她可是沈希言十几年的妹妹。
“朱泙漫学屠龙于支离益，殚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
“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是我哥？不会是什么仿真人吧？”沈雯眸光犀利，试图从沈希言身上找出破绽，可她失败了，沈希言还是沈希言。
沈希言轻笑：“要不我也扇你一巴掌，看看仿真人有没有我这么真实的皮肤？”
“嘁！”
沈雯翻了个白眼，然后……眼神不可避免得变得亮闪闪起来。
女生都崇拜英雄，更何况英雄还是自己哥哥。
沈希言东拉西扯了半天，总算蒙混过关。
沈雯相信自己哥哥是藏拙，只不过以前英雄无用武之地。
林瓷也相信自己以前对沈希言的关注不够，他本来就这么「孔武有力」。
“那不会有麻烦吧？”
林瓷担心完沈希言的身体，又开始担心起沈希言的未来。
以秦歌的背景，这样被沈希言「羞辱」，后续的麻烦只怕会更多。
沈希言笑着安抚：“是对面先找茬，宋晚答应帮我解决了，没事的……”
“……哦，那就行。”
“不过以防万一……雯雯！你最近放学别乱走，在学校门口等我，你怎么知道那群小畜生会做什么？”
“哦～～”沈雯乖巧点头。
……
傍晚，放学铃声响起。
恰到好处的天气，微醺的风，沈希言心情不错。
刚刚还担心秦笙会不会堵门，结果并没有。
正觉得云淡风轻、神清气爽的时候，沈希言看到校门口守着的两个人，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
雯雯还是雯雯，秦笙也还是秦笙。
她乖巧地等候在门口，眼睛还时不时地往教学楼那边的方向看，分明是在等人。
随着沈希言的出现，秦笙脸上明显出现欣喜的笑颜，一点也没有等他很久的不高兴，只有终于等到他的开心劲儿。
沈希言领着林瓷走近，皱眉问：“放学了不回家，又想干嘛？”
秦笙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表情：“希言……我打了秦歌，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