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言练过格斗吗？”
刚刚发生了什么？
再怎么说，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也不至于被一拳一个通通撂倒吧？
可现实就是一群人倒在地上，全都被打懵了。
“……”
“秦笙？”
“不可能……不可能……”
沈希言每一拳都带着刀子，狠狠扎进秦笙的心，脑海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当她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不是都分手了吗？
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没听见就让我去死啊，我该死不是嘛？
她本想寻死的，但是不行，沈希言过世之后，沈雯只有一个人，如果没有人照顾沈雯，沈希言会怎么想？
所以她疯狂的弥补，把自己的一切转嫁到沈雯身上。
可她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沈雯恨她。
于是在生命的最后，她给沈雯写了一封道歉信。
再一睁眼，沈希言还活着，这是老天爷最好的馈赠。
但给你一个甜枣，就会给你一巴掌，现实似乎很喜欢玩这个套路。
沈希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因为做家务有点腱子肉很正常，但「能打」是被秦歌一次次招惹出来的。
这个时间点，他怎么可能这么能打？
这两天的一幕幕在秦笙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在秦笙心里渐渐成型……
“不会的……不会的……希言不会骗我。”
秦笙闭上眼，呼吸窒堵，周围的动静渐渐悄不可闻，随后世界陷入让人绝望的寂静。
“秦笙！秦笙！”
秦笙被宋晚摇醒。
“你怎么了？”
“……”
秦笙愣愣的看着她，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秦笙？秦笙？”宋晚加大了晃悠她的力道。
突然，秦笙扫开宋晚的手，表情凶狠得像是要吃人，睚眦欲裂的怒吼：“希言不会骗我！！！肯定有哪里出问题了！！！”
“你怎么了？”
“……”
秦笙不答。
良久，才像回过神似的，以一种很低很虚弱的声音哭道：“希言不会骗我……希言不会骗我……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只不过是能打而已……”
重生已经很匪夷所思了，那种事情又怎么可能存在呢？
但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悲伤和绝望就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轻易就摧垮她的坚强，攻占她的泪腺。
秦笙缓缓蹲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宋晚品出了深藏着的那股情绪，像是有根针轻轻的在她心里扎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妮子好像真的因为沈希言在难过？
“你到底怎么了？”
宋晚不怕秦笙和她翻脸，她只想搞清楚自己这妹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短短一天时间不见，自己都有点不认识她？
秦笙不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驱赶出所有不利情绪，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沈希言。
背影莫名的悲伤。
……
秦歌咬着牙，双眼通红：“沈希言，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你比我高贵是吗？太子还是亲王啊？”
沈希言跨坐在秦歌身上，高高扬起拳头。
秦歌知道，自己毫无胜算，这一拳若是砸下，怕是鼻梁骨都要被砸断。
但是沈希言没有，他只是「吓唬」了一下。
“知道我为什么不揍你吗？”
“……”
秦歌浑身压力如潮水般退去，瞬间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是什么怪物？怎么这么能打？
“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现在揍，难免重复当年的故事，根本就不痛不痒。
如果这个世界的秦歌改了，那就饶他一次。
如果没有，那就积攒着，反正现在也录像了，到时候道理在他这，要做就一波把他做死！
重来一次，可就不会那么便宜了。
“来，我扶你起来！”
“……”秦歌没反应。
沈希言加重了声音：“没听到是吗？我扶你起来！”
他为什么是这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秦歌不懂，任由沈希言将他从地上拉起。
但是下一刻，秦歌脸色微变，左手被骤然攥紧，掌骨发出痛苦的呻吟。
“沈希言，你干嘛？！！”
沈希言不屑：“这点痛都忍不了，也学人找麻烦？”
手掌被对方握得发白，掌骨因为挤压传来的剧痛越来越强烈。
他尝试着挣扎，但差距悬殊，抽了几下，便无功而返。
丢脸得很。
强撑了十几秒，秦歌的脸色从涨红到苍白，最后哭喊着求饶。
下一秒，秦歌看向沈希言身后，面色又从苍白变成死灰，嘴皮子嘟囔着：“……姐！”
秦歌另一只手抓着裤子，表现的很是无辜。
现在的他跟刚才那个肆无忌惮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但秦笙仿佛没看见他脸上的指印，快步走近，右手抡圆，比刚刚的沈希言更大力。
“啪！”
鲜红的掌印落在秦歌脸上，突如其来的力量让他没有站稳，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角浮肿，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让你来找他麻烦的？”
“……”
秦歌懵了。
虽然他和秦笙的关系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怎么上来就是一巴掌？
啪！
“告诉我！是谁……是谁……是谁……”
秦笙不急不缓，语气不急不躁，每问一句，就狠狠的扇秦歌一个巴掌。
秦歌眼中含泪，语气带着怨恨，咬牙切齿道：“……我自己。”
“你找他麻烦干嘛？”
“……”
“我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
啪！
“说话！”
“对……对不起。”
秦笙蹲下身，单手抓着秦歌的头发，让他被迫抬头看着自己：“知道错了吗？”
“……”
啪！
“我问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啪！
又是一巴掌扇在秦歌脸上，秦笙用了全力，就好像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一样：“你搞清楚，我们没有那么亲近，不是你认错我就不会打你，不想被打，你最好从一开始就别做！”
秦歌半张脸高高肿起，血点渗透肌肤。
“以后还敢不敢？”
“……”
啪！
“说话啊！还敢不敢？！”
秦歌从未见过秦笙这番模样，哆嗦着嘴唇：“不敢了……”
啪！
这下秦歌是真的没绷住，声音带着哭腔：“我都说了我不敢！你干嘛还打？”
“……是吗？我没听见。”
秦笙坦然的撒谎，然后环顾四周。
“嗯，还懂得仗势欺人……这么多人平时没少花钱吧？这一点很难得，不利用长辈权势的二代，不是好的二代。”
秦歌脸色微变，辩解道：“姐，我没有……”
“没有？”
秦笙打断她，毫无征兆的声色俱厉，以「姐姐」的身份训斥：“你当我瞎是吗？在家挺乖的一个人，在学校给我玩这种？”
秦歌：“……”
“我警告你，你找他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要么你连我一起对付，要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你是我的谁啊？真拿自己当角色了是吧？”
“……”
秦歌的脸已经布满指痕，不管怎么说，他毕竟只是初中生。
先是沈希言，然后再是秦笙，这两个人跟商量好的一样，现在终于忍受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掉出来。
自始至终围观的宋晚终于站出来打圆场：“差不多得了，回家告状又麻烦。”
“他敢吗？”
秦笙瞪他一眼，和宋晚一唱一和的威胁：“我爸要是知道他仗势欺人，腿都能给他打断！滚！”
“……”
秦歌低着头，紧绷嘴唇。
起身，脚步踉跄着离开。
原本地上躺着的那些人更是做鸟兽散。
秦笙也懒得管他们，深吸口气，调整心情，转身，微笑着看向沈希言，问道：“沈希言，你的身手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