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莫倾，姜恒一连叹了好几口气，将书翻到最后一页，无奈道：“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那现在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就好了嘛？”
“在那边，我也有需要照顾的人。”
莫倾闻言，一下就不哭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丢进嘴里，鼓了鼓腮帮，愤愤道：“那你是不是已经成亲了？”
“嗐，说来惭愧，我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
“那你牵我的。”莫倾两只手攥住他一只手，昂着小脑袋：“我什么时候就又能见到你了？”
“要是有缘总会见的，以后修炼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听你哥的话。”
“好！”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见姜恒一页页翻书，莫倾知道时间不多了，压了压眼泪，伸出小拇指大声说道：“发誓！以后只能跟我成亲。”
“去！大呼小叫的，非让你吓死我。”
姜恒郁闷的瞥了她眼，伸过手去拉勾，拉完勾正巧翻到了要找的那页。
“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跟姓厉的人下秘境，不要跟姓叶，楚，林，萧的人结仇，遇到姓唐的躲远点，人家拉你发财不要去，打不过就跑，面子没命重要。”
“都记住了。”莫倾用力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问道：“真的会再见面吗？”
临了，姜恒终是动容了，他并不确定以后能不能再见到莫倾，如果历史改变了，或许眼前的丫头只会是莫家千金，在哥哥的保护下走过平凡的一生。
他伸手捏了捏莫倾的脸，无限感伤道：“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再会了，巧巧。”
随着手指按下，黑色漩涡再次出现将他吸了进去，一阵天旋地转后，视线内已经换成了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姜恒按着太阳穴用力揉了揉，扭头看去，外边仍是深夜，仿佛自己只离开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房间里依然静悄悄的。
他下了床，边走边轻声唤着：“女帝大人？”
客厅里传来很轻的声音，姜恒脸上一喜，快步出了卧室。
“原来是你呀，笨猫。”
“喵~”西瓜太郎蹭了蹭姜恒伸来的手，不等他抱自己就逃开了。
姜恒就这样愣了好久，若不是书和手心隐隐作痛的伤痕，他真觉得这就是一场真实的梦。
“诶欧！”
他伸手去摸，发现女帝的剑还在自己腰后挂着，脸上顿时有了笑容，虽说修仙的机会飞了，但起码还留着件仙器，以后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孙子，如此反复做个传家宝也不错。
“挂墙上吧……”
姜恒扫了眼客厅，觉得电视上是个不错的位置，他举起剑比划了一番，正想着剑刃朝哪边，门忽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个女人，她穿棕色风衣和浅色羊毛衣，腿上一双过膝长靴，满头长发松散的搭在胸口，嘴里咬着竹筒粽子，另只手提着一杯奶茶，因为是用背推开的门，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姜恒。
“西瓜，过来。”
“女帝大人。”
莫倾当即转过头来，见是姜恒，脸上走过一抹不自然，很快又恢复成之前的冷漠。
“做的不错，对于凡人而言。”
“还好吧。”
姜恒叹了口气，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跟在哥哥屁股后面流眼泪的巧巧了，将剑还了回去，等莫倾接过又说：“关于之前说的……”
“自然作数，坐下，我帮你入门。”
姜恒摇了摇头，一只手将书递去：“可能我不太适合修炼，书的话你带走吧，我怕又哪天给我传送到其它地方。”
莫倾一言不发，打量了姜恒近一分钟，随即放下奶茶，顺着将剩下的粽子塞到他嘴里，一只手去推姜恒递来的书，一只手去摸他口袋。
姜恒是比莫倾要高一头的，因而视线中只有一面光洁的额头，并不清楚她在做什么，直到一团扎手的东西被塞到手里，他低头看了眼，单看颜色就知道是莫老爷写下的婚书。
“伤怎么回事？”
“其实我专门做了烟花给你庆祝生日，没想到出了那种事，烟花也只好提前放了。”姜恒淡淡笑着，趁她弯腰去抱西瓜太郎的时候又说：“不过也好，起码有用了。”
“有什么用？”
“你晕过去了不知道，是烟花吸引了巡逻的下人。”
“听兄长说，是剑的光。”
“啊？”
姜恒低头看着手心的疤痕，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白挨炸了？
“行吧，算我倒霉。”
莫倾挠了挠西瓜太郎的小爪子，又像挠它那样在姜恒手心挠过，狰狞的疤痕便恢复如初，她稍稍点头，看着姜恒手里的婚书说：“多看看，我先歇下了。”
姜恒发了好一会儿愣，而后将婚书展开按在茶几上一字字看过，边看边傻笑，收起婚书后想起方才那一口竹筒粽子。
这应该也算间接接吻？
他挠了挠头，又出了许久神，直到西瓜太郎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卧室走出，姜恒才回过神来，给这家伙倒了满满一碗猫粮，洗过澡后换了身干净睡衣，终于又觉得自己是个现代人了。
莫老爷送的衣服他叠好捧在手上，进卧室准备放进衣柜时靠着床头看书的莫倾忽然说：“丢了就是。”
姜恒耸了耸肩，拉上衣柜转过身来后说道：“毕竟是莫老爷送的，很有纪念价值，再说……”
他突然咽了口口水，视线从莫倾大腿上挪开，尴尬的挠了挠头：“说起来，莫老爷后来怎么样了？”
“自你离去，他空闲时经常读那篇千字文，在临终前都是如此。”
“莫鸿呢？”
“兄长自那日起常常留在镇子上过夜，那里有兄长的师傅，也是他的伴侣。”
说这话时，她微蹙着眉，明显有些不高兴，姜恒知道她是个十足的兄控，哥哥被其它女人抢走肯定会不高兴，于是另外问道：“我做这些，会有反噬或者天谴之类的东西吗？”
“会，所涉之事关乎于我引来的谴罚更是严苛。”
“那我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莫倾放下书，稍作犹豫，视线躲闪起来，闷声道：“该告诉你事实，未来的事情有一部分在我预料内，让你带剑是我的私心，若想要个道理，我……”
姜恒摇了摇头，把在自己腿上瞎蹭的西瓜太郎踢到一旁，两只手背到身后，觉得不合适又搭在腹部捏在一起，最后干脆坐到床边，带着几分安慰的意味说道：“只能说我缺心眼，你说什么我信什么，至于其他……我想既然莫老爷写的东西还在，我没理由再说什么。”
莫倾没再说话，眼神示意姜恒躺下来，两人像是结婚许久的夫妻，在姜恒躺下后莫倾抱住他一只胳膊，直到姜恒睡着前都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