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守在了半小时,只觉得府里的蚊子全到了自己这似的,他一边挠,一边注意着莫鸿的动静,这家伙已经在窗前看书很久了。
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姜恒看见莫鸿捂住了额头。
“哥哥!出去玩,明天我生辰啦!”
“要叫我兄长,你不是想嫁给姜恒么,他若真有才华定不会喜欢这么个野蛮丫头。”
姜恒看见莫倾垂下了头,她似乎觉得莫鸿说的对,却仍是反驳:“他可喜欢我了。”
“就算讨厌你也不会说的,以后不许这样疯疯癫癫。”
“听兄长的……”
莫倾委屈的嗓音差点把姜恒引出来,她偷看了眼莫鸿,小声道:“那还出去玩吗?”
“已经晚了,歇下吧。”
“我只想出去玩,你好久没陪我了。”
莫鸿叹了口气,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既然是你生辰,那去吧,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万不可嫌弃。”
姜恒闻言瞪大了眼去看,发现莫鸿送的礼物,正是女帝剑上的剑穗。
“我一定找人帮你锻造柄轻剑,轻的就像一支笔那样。”
“恩恩,谢谢兄长啦。”
莫倾举着剑穗,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欢快的拉起莫鸿一只手:“走,去抓发光的虫子。”
“那叫……”
莫鸿来不及解释,就被莫倾一脸拽着出了府邸,一路上两人边走边聊,有时莫倾会突然惊叫一声,莫鸿便顺着她指的方向冲去。
几乎每次莫鸿都会带一只萤火虫回来,莫倾每次都会放生,还有样学样的讲道理。
“抓到的不容易养活,带回去总不能吃了,所以要放掉。”
“恩,此乃仁道。”莫鸿摇着头说了句。
莫倾又一脸迷茫了,还不等问,就听自家兄长轻声说道:“是师傅说的,他说仁道也是一条路,只需要爱惜万物就好。”
“不愧是兄长诶。”
“是师傅教的。”莫鸿笑着应道。
“那兄长也了不起。”
莫倾小声说道,忽然又指着一个方向喊道:“光,兄长,那里!”
莫鸿仍是冲了出去,而躲在一旁的姜恒十分狼狈,他穿不惯这里的衣服,这会儿被灌木勾住正摸黑一节节的掰着树枝。
忽然,那丫头又诶呀一声,姜恒随意瞥了眼,发现一道黑影正挟着她飞速逃去。
姜恒再顾不上什么衣服,两手拽住用力一扥,只听撕拉一声,他转身拔腿就跑,却不想衣服还是挂着一角,整个人前趴下去吃了一嘴泥。
“妈的,要真做了莫老爷女婿,全给你拔了。”
他只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黑暗中莫倾的哭嚎声,短短一截路他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直到穿过一片灌木丛,眼前忽然亮了起来,只见莫鸿左手拿一块光石,右手持剑拦在挟着莫倾的东西身前。
“小子,我已入积三境,不想死就滚开!”
莫鸿一言不发,掷破光石,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迅疾冲去,一时刀尖乒乓声不绝于耳,璀璨的光一次次划破黑暗,叫姜恒勉强看得出莫鸿狼狈的身影。
“莫家子嗣于此求救,可有道友经过?”
莫鸿大喊起来,最后几次交锋惹出来的光芒下,姜恒发现他已经伤的很厉害了。
可他却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女帝只想知道莫鸿的死因,若不出意外,他应该就是被这人杀害了,再远远处去想,或许女帝就是因为这件事走上的修炼之路。
姜恒深吸了口气,正犹豫着,那丫头忽然喊叫起来:“你别打,打我哥哥,我给你糖……”
“嘶~这丫头怎么这么笨?”
姜恒烦躁的抓了抓头,从腰后摸出女帝的剑来,忽然想到,恐怕女帝将剑交给自己就是为了眼前一幕吧,只是不知道改变历史会不会有反噬什么的……
他不再多想,既已拔剑便冲了出去。
突然加入的一人无疑搅乱了战局,那人将莫倾狠摔在地上摔晕过去,双手持刀以来应对两人,只是姜恒多少有些高估自己,他看不清东西,只知道胡乱挥剑,没半分钟被一脚踹出去了十多米远。
姜恒毫不怀疑自己的肺已经被踢烂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在窒息的边缘徘徊,手里的剑已经没有力气握住,能做的最大动作仅是翻身。
他趴在剑旁,哀求着:“剑啊,你好歹是女帝的剑,怎么还没我在地摊上二百块钱买的剁骨刀好使?”
长剑发出一阵颤鸣,下一刻通体燃起青色火苗,方圆数十米顿时被照的透亮。
姜恒见状,想起什么似的去掏口袋,最后艰难地把一只烟花掏了出来,点燃引信后忙的找地方放下,却发现周边全是鹅卵石,若是随意怼在哪里,恐怕爆炸后就会倒下。
稍作犹豫,在引信没入烟花体内后,他干脆豁了出去,拿着两块石头夹住烟花,把头一闷静静等着烟花爆炸。
下一刻,撕心裂肺的痛传来,他再撑不住疼,整个人伏在地上死似的昏了过去。
……
“嘶~”
姜恒倒吸了口凉气,环顾四周,发现已经躺回了客房内,旁边还站着几个丫鬟,他松了口气,看着几个丫鬟不知觉间有了笑容。
就当其中一个忍不住要去莫老爷客人发疯了的时候,他忽然问道:“巧巧跟莫鸿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老爷很担心您,叫我们日夜守候。”
“我躺了几天了?”
“一天一夜了。”
姜恒点了点头,试着大口呼吸,肺里的刺痛感已经很轻了,他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裹上绷带的手:“这还怎么指纹验证……”
正抱怨着,门给人一脚踹开,紧接着,眼里含着泪珠的莫倾进门了。
她穿一件米黄的长裙,一头青发披散着,扑到姜恒身上就哭。
“我又不是死了,怎么不去看你哥哥?”
“哥哥去,去镇上了。”
莫倾吸了吸鼻子,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仿若有一潭泉水,泉水此刻满溢而出,在她白皙无暇的脸蛋上留下两条清澈的痕迹。
“你没事吧?”
“头好疼……”
姜恒忍不住一笑:“毕竟被摔了一下,过几天就不疼了。”
莫倾点了点头,想去牵姜恒的手,见他包扎着,只好挽住他一只胳膊,垂头轻轻靠了上去:“相公,还好吗?”
“我没事,毕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