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回来了。。。”

“。。。从。。听说,关于银刀门。。。。”

这里是哪儿?袁景是在晃晃悠悠的颠簸中茫然醒来,他恍然还记得,自己先前是修炼修炼着,忽然就失去意识了。

“。。。这把剑好生保管,不可得罪了。。。”

朦朦胧胧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飘渺地传来,几乎听不真切。袁景努力地想听真切,却如同隔了一层毛玻璃。

“。。。你们下去,我自己拿剑过去。。。”

徒劳无功一番,袁景转而内视体内,感受着自己现在的状态,不由得微微疑惑:现在他的神魂蜷缩在剑身内,浑然像是一个圆珠。

就连神魂的性质也出现了奇妙的变化,先前的神魂如果说像是半透明的琥珀的话,此刻或许是修炼功法后带动的莫名变化,他的神魂现在倒像是羊脂玉一般了,还微微泛着紫意。

是之前那团太一紫气的缘故?袁景有些迷糊,不过体内的那团紫气确实是在修炼后彻底消失了,或者说散遍了整个神魂。

“小娘子,老爷说您平安归来,需得制几件新衣洗刷洗刷去煞气。周记布行的裁缝申时会来府上量尺寸。”

“。。。周记。。。知道了。”

这次外界的声音终于清晰了许多,袁景也总算可以向外延伸出一缕神识,探知周围的情况了。

这里是。。。陇颜家里?袁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旁,换上了一袭水色留仙裙,手托香腮发呆的陇颜。再一环视周围精致整洁的环境,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不知道云霞她们二人。。。袁景心道不妙,想驱动剑身飞起,再像上次一般架在陇颜脖子上。可惜,他此刻对剑身的掌控,倒像是喝醉酒一般迷迷糊糊。只是刚飞起来一寸高,就失力落回桌面。倒是把发呆的陇颜吓了一跳。

她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截,紧张地盯着袁景快速开口:“我未曾伤害过云霞二人,我只是想回家而已,等仙长归来,我自会负荆请罪。我也不强留你,他们都说你有灵,若是你不愿意留下,可以自由离去。若是仙长对我有怒,我陇颜也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说完,安静地等待了半柱香的时间,发现鸢锦剑确实不动了。当下谨慎中带着喜悦道:“剑仙可是不怪我了?也愿意在这里呆几天?我陇颜说到做到,等仙长归来后,我会向仙长赔礼道歉。”

见鸢锦剑没有反应,陇颜这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恭恭敬敬地捧着鸢锦剑放在上首的剑架上,还不忘上三柱香。

剑身里的袁景确实有苦说不出,他哪里会想留在陇府上?他可是知道永州城里有修仙者的,要是自己被修仙者抓到,那人可不一定有楚涵宇那般好说话了。

可惜他想走,奈何说不得动弹不得,身不由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放回了剑架,不禁无语凝噎。

赶紧重新掌控住剑身才行!袁景快速收敛心神,转而继续修炼。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楚涵宇那一口大补的太一紫气给噎着了,所谓虚不受补嘛,

如果袁景对于自身功法再理解得深刻一些,大概就会知道。此刻神魂的表现,正是化灵诀固神阶段了。

楚涵宇那一缕珍贵的太一紫气,正是采集初阳之时的东来紫气,混合子时的夜分浊气炼化出来的好东西。

按照原本的功法步骤,袁景至少需要花个三年五载吸纳灵气,洗涤神魂。并逐步讲精粹后的灵气填入魂体内,替代掉其中的阴气。

不过有中正平和的太一紫气的帮助,再加上袁景一知半解囫囵吞枣地修炼功法,却是误打误撞地把太一紫气全部吸收了。

太一紫气大量吸入,并不会有严重的后果。不过由于数量过多,洗涤阴气的过程也变得极为激烈。这才是袁景无法控制自身,甚至昏迷的原因。

来这个世界时间长了,袁景也懂得了一些“江湖经验”:他这边收拢神识抱灵归元,另一边也不忘分出一缕神识,慢慢探索四周,先搞清楚以后可能的逃跑路线最是重要。

袁景神识不强,比不上楚涵宇筑基中期几近十里的范围,但也有足足两百米的范围。勉勉强强能覆盖住半个陇府。

“陇颜的闺阁在陇府东北角,后面是池塘和凉亭,再往后是洗衣房。左边偏房应该是丫鬟居住的地方。唔,有一条小路通向右边的花厅。嗯?好家伙,居然还有个暗门。。。”

仅仅是简单一扫,袁景就啧啧称奇地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陇府作为黑水会的核心,自然是有不少保命的暗道和密室。不说别的,光是陇颜的闺阁里,就有两个密室和一条贯穿陇府的暗道,显然是以备不时之需。

正神识

来回逡巡着,忽然袁景隐约从北面池塘后的巷子里,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穿着深蓝灰色衣服的男人身影,一下子翻进了院子。

他一落地,袁景就注意到他腰间一抹暗色,呼吸也有一瞬间的加重。显然身上受了伤。

男人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翻过墙头落地后,他立刻就地一个翻滚,躲入旁边的草丛中,屏住呼吸不敢动作。

让袁景疑惑的是,她总感觉这个男人有些似曾相识,但是又有些认不出来。

不待他细想,陇府门外的巷子里就有火把的光芒快速移过来了。

“人呢?人不见了!”

“不会是翻进院子里去了吧?”

“开玩笑,这边可是陇府的院子,那个贼人要是敢翻进去,绝对是自投罗网。”

“以防万一,还是给陇府知会一声。”

院门外的巷子里的嘈杂很快惊动了陇府的护卫,正是非常时刻,立刻就有好几个功夫不错的好手,赶到了门外,警惕地询问:“你们是什么人,在陇府外面做什么?”

“敢叫兄弟知晓,在下乃永州府衙的快班班头庞翼。”为首的衙役唱了个喏,面对陇府的人,气势就弱了三分。

“刚才我们在夜里巡查的时候,听见有几处屋瓦响动,顺着声音发现了贼人。一番搏斗后,失手让贼人逃脱,这才一路顺着痕迹追到这里。”

他顿了顿,赔笑着道:“还要劳烦兄弟们,看看贼人是不是躲进院子里了,莫让贼人惊扰了府上贵人。”

“胡说八道,我们陇府怎么可能进贼人,我看,那贼人估计是逃到其他地方去了。”一名护卫皱着眉头呵斥,要是真让贼人逃进府里,这可就是他们的大失职了。

“哦哦,小的晓得晓得,只是担心之下冒失了。”庞班头打了个哈哈,“那我们再继续在周围找找贼人的下落,就不打扰兄弟们了。”

他扭头一挥手,“大家撤吧,我们去那边看看。”说完,领着一行快班衙役举着火把往巷子另一端走去。

袁景神识听得真切,庞班头身旁一个年轻衙役似乎是忍不住,低声问道:“班头,咱们明明是追着血迹来的,应该就是进了府上,为什么。。。”

“嘘。”庞班头翻了个白眼,一把拍在年轻人头上,回头瞥见陇府门已经关上,这才小声回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你要怎么样?强行进去搜查?搜查到了还好,要是没有搜查到,又打扰了贵人休息。你说侯典吏那里会不会保我们?”

见年轻人恍然大悟的样子,他腰杆子也不禁挺直了些,有些得意道:“再说了,我也是懒得惹麻烦。反正我已经告知了他们,贼人可能进了府上。后面若真是发生什么事情,自然是他们那群护卫的问题,可不能怪我快班抓不到人。既卖了人情,又乐得轻松,这叫什么。。那个,何什么不为。”

“何乐而不为。”

“对对对,就这个意思。最近城里多事,多做多错,不做不错”。。。

听着庞班头声音逐渐脱离神识范围,袁景又将注意力放回院子里来。

院子里的护卫早已经散去,不过袁景却微微讶然地轻咦一声:她神识发现其中一个护卫神色略显紧张地走到角落,扫视了一圈四周后,低声呼唤道:“许大哥,怎么回事?你怎么这样了?”

只见神识里,躲进院子里的男人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松了口气,掏出药物往腰间抹。

护卫也明白男人的情况,从腰间解下一瓶药粉,扔给男人,“用我这个吧,府上发的,效果还不错。”

“谢了。”男人面色还有些苍白,接过药粉却没有立刻用,而是取了些出来用另一个瓶子郑重装起来。

“你这是?”护卫微微疑惑问道。

男人深吸口气,伸手不知道拿出了什么药剂在脸上擦了擦,擦完之后,面容有些改变。

一旁旁观的袁景脑中一下子闪过头绪,他记起来了,这个男人不就是那天和楚涵宇一起吃馄饨的那个黄脸男人嘛!那个叫什么。。。马老哥?好吧,可能真名应该是许老哥。

许姓男人改变回容貌,当即就站起身,低声对身边的护卫说道:“与勤,你赶紧能拿什么拿什么,和我一起走。赶紧,时间来不及。”

与勤大约是护卫的表字,许姓男人一番紧张的话语让他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许大哥,我走不了啊,我东西还在。。。”

“别管东西了!”许姓男人脸色很不好看,还有一丝残存的惊惧之意,“不想成为孤魂野鬼,永受折磨就赶紧跟我走,我们连夜出城!”

那护卫也不是傻子,他尊敬的许大哥这番语气,显然是今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许大哥,你去何家。。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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