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启轩,我们分手吧……”

“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无论在学校,在校外出游,还是你住院,我们分隔两地,有了建议、争议……都是难得的回忆。只是再这么下去,我们不好的地方越来越多,积压下去,最后还是会走向陌路的,那还不如提前意识到结局,和平分手。”

“柏拉图说过,分手后的原恋人不算朋友,也不是敌人,我们是熟悉的陌生人,我会关注、祝福你今后的大小事件,你也一样哦,别因为感情路上的波折,影响到自己未来的计划安排,那我心里可是过意不去啊……”

我愣愣地看着思语回复给我的消息,说实话,虽然看了这些文字,也浮想出思语当面跟我说这些话的场景,失落是自然有的,但失落不是失望、伤心——身边还有家里人和病房内的病友们,我还保留着不让他们见到我压抑不住情绪,忍不住掉眼泪的意识、理智;再者,回想起与思语断恋人关系的事情——是我先向思语提出来的,她是先拒绝再反悔,从整个流程来说,我是没有对不起她的情分的过失、过错。遗憾有遗憾,但下一秒只是理解、释然……

“怎么了?”只是我没留意到家里人在交谈的过程中,不时也会看向我,老妈见我有些失神,没专心吃饭……顺我的眼神,见到小桌上我的手机,眉头一皱,但也没像我小时候那样,拿起我的手机看个究竟,“先吃饭,是你的女朋友是吧?等会儿你中午也不午睡,和她聊天有得是时候。”

我脸上不由泛起一丝苦笑,头略微摇晃了两下,但没有明说给老妈她们我跟思语的感情现状……我塞进两口饭菜,想想该怎么回应思语的话语,发出去,也算符合我对她的名字意义吧。

好脾气先生:“遗憾,但最终还是要说声谢谢吧,你能陪我走过这快五个月,给我一定的支持和鼓励……”

“你是好姑娘,我不会因为分手而记恨你,如果你能坦荡地与镜水先生保持朋友距离的联系,我是很感动的。”

“先前我就喜欢许山高的歌,虽然你因为他在出道前期,加上当时那个年代,多少有点非主流的味道,你不是很感冒,我能理解。但他最近的那张专辑——《青年晚报》里有一首《平行宇宙》,第一次听的时候我就挺喜欢这个作词,而在我脑出血住院,意识恢复后,我再次听它,揣摩其中的一些歌词,又觉得它挺巧,似乎有在写我和你当时、现在、分手后的未来的片段……你也听听这首歌吧,我会记得它,会唱它,把你放在心底的……”

老妈刚才说的什么?和思语聊天有得是时间?呵……今后怕是要大幅减少了吧,我让思语去听听《平行宇宙》,也没有继续留意她后续的发言,打开音乐播放器,也没找耳机——直接外放《平行宇宙》,音量不大,但开的单曲循环模式,什么时候我内心悸动平复下来,我再关app,回头看思语的回话。以我的心态,应该不会拖到下午康复训练开始再不得已关音乐吧?

“我梦见,我轻盈自由地腾空。”

“随后画面切到我背着你遨游。”话说我和你的肢体接触有正面的抱起离地,但还真没背你到背上,像后面不远的那一句,虽然歌词意思并不是那样——“美梦来得太突然了”。

而再后面的歌词,抛开作词原意的话,我是越听越觉得心口发堵,意识得留一道关好泪腺。“那时候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只不过珍惜的意义还没搞懂。”说的不就是我和思语的大一下学期,与我脑出血住院之后的概述?虽然从今天开始,我和思语就不再是恋人关系了,但我的性格,思语你应该是挺了解的——感性,对好的东西挺念旧的啊,所以“还是不经意想你的笑容”……

我得承认,小女王是我真正喜欢、喜爱的女生,柏拉图定义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其实与副歌开头的“深爱过,所以没有再联络”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无论我还是思语,无论口头上讲,还是内心的本意,我都愿意相信:未来互相还会有沟通的。而第一大段的结束,“真心感谢你陪我度过,那几年苦中有甜的生活”——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思语作为我的女友,陪我走过以年为单位的时间就已经挺不容易了,分手就更不是稀奇的事情了。“几年”?几个月是正常的情况,分手之后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联系,认我这个朋友,就算挺感激、挺难忘的了。

后续的歌词不是单调地重复第一段,但有些地方就是能凑巧地勾起我的回忆。我和你,的确没能“走到最后”,讽刺的是我们还是自己说的“结婚”、“过一辈子”、“好好的”……但冷静下来,不杠的话,我也会认同歌词的下一句,“是个意外的意料之中。”我的感性就是容易让自己发散思维,我在病房病床上的深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会幻想着:如果真有机会,穿越到“某个平行的宇宙”,我与思语你还是大学同班,还是成为了恋人,“你的爱,还一如既往陪在我左右”,那未来的镜水,该是有多幸福安乐啊……

副歌部分基本没怎么变动,但整首歌的最后一句,我也有触动:“多年后,再想起你,镜子里一副流泪的笑容。”那张流泪的笑容说的是我吧?和你交往真的很快乐,很幸福,好脾气先生和小女王大人的恋情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和气气、互相依赖的,现在分手,我不甘归不甘,遗憾有遗憾,但是完全能够理解,也没有好的理由去挽留你。时间是不可能完全抹平以往受伤的痛楚,总要留下或深或浅的疤痕在心上的,但身为男人我也明白,流泪对应正确的事情,那就不算丢脸的,相应的,自己能在历练、挫折中收获成功、成长,那就是值得的……

我暂时没有跟家里人、病友、医护人员说起思语和我分手的事情,刚才单曲循环的《平行宇宙》,听了三遍就把前面那些话语都翻了一番,重新回到与她的对话框,也是引得我心里苦笑。她没有依我想象的那样,好歹点评一下说说感想,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原初的所谓“默契”,而是直接开口。

“谢谢,你也是个善良、坚毅、有内蕴的男生,我很喜欢与你成为恋人的这段时间,其中发生的故事让我也有了进步,收获了人生道理。”

“我也希望能与你保持朋友关系,住院期间你好好康复训练,争取早日返校,我们都期待原班长能回到大家身边……期间如果有什么不方便与周边人说的烦心事,也可以找我倾吐,我能理解、做好的话,当然愿意出一份力,助你心态向好啊。”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和思语拉远一定距离,对她也算好事吧,我也不能太过自私了。在我休学,还不能返校的这一两年(起码目前我还是想回归江南的),她和我的关系变得很纠结,虽然没有负面的、在我觉得影响不浅的可能,但早些理顺,犹豫减少,对彼此都不是坏事,我闭了闭双眼,心情放松了不少……

我和她对彼此的企鹅昵称都换回了正常姓名,与黄思语、袁靛一起的群聊最近没有动静,倒是在我和黄思语确定分手的两天后,袁靛找我私聊,开头的第一句就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袁靛:“先生你跟思语分手了?”

镜水:“……你现在才知道?小黄同学先前没跟你聊这个决定,然后你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又给我一发心理打击?”

袁:“emm……抱歉,我是确认一下,思语是向你汇报了校内相关的全部情况吗?”

我看到这消息之后眉头微皱:“几个意思?”

袁:“看来是没有啊……别听了跟她告密,甚至到空间里发说说哈!最近你都是这种节奏……”

听了袁靛这波思语最近在学院的具体情况,我才算恍然:虽然知道她的状态,但我是真没怎么在意,思语是化工学院劲舞团的副团长。不过细想也不奇怪,每个学院像是劲舞团、文学社、轮滑社……一贯都是吸引男童鞋目光的,因为里面有不少漂亮妹纸啊。

劲舞团上一任团长是我们大一那时的新媒体部的副部长,孔学姐,她倒是没有见我也在新媒体部表现不错、我和黄思语在下学期又成了男女朋友,所以让黄思语接任了团长,而是让一位姓薛的妹纸当了团长。不知情的人可能还有这种想法:孔学姐是为镜水考虑,把薛美女推上风口,黄思语受关注度就没那么高了。事实真是这样吗?我真的……先对那些不知情的朋友要来句呵呵好吧?

现在化工学院劲舞团的薛团长,虽然比黄思语身高更高,但请注意我下面的用词——高大,而非高挑。我前面说的是薛妹子,而非“薛美女”,说的就是她入劲舞团的首要目的在于减肥啊……结果一年下来,在我看来肉没怎么减,她的台风、学习的努力程度倒是被孔学姐相中。孔学姐大概不太在意门面这类事情吧,于是化工劲舞团就形成了在大多数审美观考察下,副团长比团长无论从漂亮还是可爱角度都优秀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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