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我生日的那几天,在我的沉默观察中,发现冥冥中似乎老天安排给我不错的舒适生活状态、节奏:王玉清与我聊天、给我长长见闻的真空期里,刘医生又教我几个新的康复训练动作。面向床趴下,双腿后勾,还可以增加负重,目的是缓解患侧腿行走僵硬、膝盖不好打弯;握手操的五步动作;纠正足内翻的康复训练动作也不是太简单、像之前那样顶多三四个单向动作成一组循环的,而是比之前略有难度、要做得标准短时间不容易做到的……心里怎么讲呢,因为这个能产生高兴、有成就感,那我镜水现在把自己设的要求调得也太低了,只是感受到学生那样,放低姿态,学习后获得老师的认可,能开始接触新的东西——有进步的安心,以及一份满足感,对我来说就够用了。我能紧而有序、有意义地度过一天天,使得我不会时刻想着生日当天的问题……

十一月十四号,镜头回到去年镜水十八岁法定成年的那晚——不是当天晚上啊,而是从十三号到十四号的那个零点开始——我一来是在江大的宿舍楼里,爸妈管不到我作息的问题,二来那次冬阳他们为我准备的小型祝福party,对我是一生难忘的回忆,不当即记录下来(有照片有说说),那是毕生遗憾,家人完全会,也是要理解的。

但今年,虽然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熬过深夜12点是没啥不适的,但我不会脑袋犯二到为了所谓的新一天、新开始的仪式感,零点来一条“祝我生日快乐”。同样能收获一批祝词,但早上醒来会被老妈劈头盖脸骂一顿:“凌晨还不睡觉,想干嘛?把白天康复训练取得的一点成绩,晚上作死还回去大半吗?”所以还是老老实实,14号当天发说说吧。

“牛牛生日快乐。”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当然是当下无论物理距离还是情感距离都近的小舅公,周爷爷他们也听到了这个信息,也都给我送上祝福。今天是周一,话说在我对自己生日有较深印象的那几次,好像都是周末……不过想想也觉得自己说得是废话(水字数),前些年?那一切都为了考个好大学,碰巧周末的话那就外出打个牙祭,要是工作日?买个蛋糕在家吃,加两个菜就得了,像今年生日的这种情况还真挺特殊的。

老妈也来到康复中心,挺淡定地跟我道句生快,老妈和小舅公又开始辅助我住院状态下的康复锻炼了。我也没啥失落感,也没想着能让康复中心的一帮医护人员、患者,都给我送祝福——镜水不会偏瘫之后智力还有退步的趋势,变得幼稚了吧?

我发说说祝我(半明示别人)生日快乐应该要到午休的时候了,而唯一让我觉得有点奇怪、些微置气的,是直到中午的饭点,思语今天目前甚至没跟我线上有沟通,倒是王玉清,在我解锁手机时,发现她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给了文字祝福不说,还发个红包给我。

王玉清:“生日快乐,红包只是意思一下哈,愿镜水君一直有乐观的心态,身边不缺关心、爱护你的亲朋好友。”

镜水:“谢谢谢谢,你也是其中之一,最近和我交心,给予我温暖和鼓励,诚心希望镜水能一直有你这位好友。”

王玉清:“那当然,镜水在当年五班对班级成员都是友好亲善的,我们也记得你这份感情,需要的时候愿意回报给你的……”

啊……该说不愧是出国的人吗,加上都是进了大学,话术就是比我对她印象当中、比一些我在大学校园里接触到的内向性格的人更胜一筹。我就是趁着心里这份尚没完全退散的感动,写完说说上传到空间,不然回过头来默读一下,还会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19,尽管有不如意的地方,但看开的话,过去过不去都会过去吧……谢谢身边人,祝我生日快乐。”

手机放一边,外公给我烧了两个从小到大都喜欢吃的菜:红烧肉,香菇烧鸡。不过这顿午饭并不是风卷残云吧唧吧唧马上下肚——我手机又不是调静音的,不一会儿来个消息提示音,一看有私聊的,也有空间里的新回复。中后段我就干脆一会吃一会打字……唉,单手还是麻烦啊。(官方吐槽:废话……)

我从脑出血住院到生日这天,快四个月的时间了,无论询问过我情况的,还是习惯在空间里潜水,了解到我有休学、偏瘫的情况,但因为在中学时期就只能说是有同班同学的缘分,彼此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交情,所以可能也懒得问候关心我。今天算是一个机会,他们在评论区给镜水的祝福,最后手机一个屏幕都不够用,而给赞的人数……想想也是极少有的吧。

龚振墀:“生日快乐,镜水君~”

我:“秒给祝福啊,谢谢,愿友谊长存。”

江学弟:“生快。”

我:“合掌.jpg”

李萤:“生日快乐。”

我:“微笑.jpg谢谢。”

后面一长串我就不一一照搬上来了,不然我这水字数就真坐实了……里面还冒出一个我的小学同学,挺让我意外的,其他同学、家人、校外通过爸妈认识的青年朋友,他们都还算留了基本的心眼:甭管评论区里的那些人心里咋想,至少在明面上,不好把像“早日出院”这种话连带着说出来让大家看到。不过肖大大这波按我刚才的意思,多少就有点措辞不够谨慎了,好在后续也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麻烦私聊……

肖大大:“生日快乐噢。”

我:“谢谢大大!”

肖大大:“最近假期不少,但没抽时间去看你,下次,照顾好自己,孩子。”

明白说的什么意思了吧?要是大大说得再细节一点,指明看我的地方是在医院、以师长的身份告诫我“这期间不能松懈康复训练”,那不就告诉他们,告诉那个小学同学,我有特殊、严重的病情吗?

思语的话,她给了赞,但却没有在评论中送上祝词,真正我俩开始一天的对话,大都是中午,不过这次的沟通,的确让我有些出乎预料。

小女王:“好脾气先生生日快乐。”

“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啊?吃不吃蛋糕?不行我就在食堂里的糕点店里买个小的,帮你代劳了……”

先生:“你也真是……中午是外公外婆烧好菜送到康复中心里,蛋糕啥的应该是在晚饭吧。中午是烧我日常喜欢吃的两个硬菜、肉菜,红烧肉和香菇烧鸡,你突然嘴馋了就直说,咱俩谁跟谁啊?没啥不好意思的。”

小女王:“刚看了你空间,送祝福人数以这种趋势来看,比你去年十八岁生日还热闹啊,羡慕羡慕。”

先生:“这两年的生日从意义上就不属一类好吧……一个是基本每人都有的,纪念意义的一个生日,一个是从鬼门关前走一遭之后的第一个生日。”

“你刚刚也看了,评论区里的人一些是我们大学同学,其他的也是我中学同学、中学老师、家里人,范围也不宽,只是这波参与度比较高,大伙都愿意捧我这个场……不像你,居然不露个面。”

小女王:“镜水的生日是越活越回去的节奏吗?怎么……听着有种小男孩撒娇的既视感呢?”

嗯,思语还是注意给我留面子的——如果把话说穿的话,我也能明白她要说什么:像个深闺怨妇,一点大男子气概都没有。而过段时间再回头想我当时的内心想法,也是对自己有点无语的成分在里面:都能想到思语注意措辞、对我这个男友的言谈开始隐约有种疏离,不愿以恋人级别的态度来亲近我,总归有不适应、奇怪的感觉吧?但当时的我愣是没有那种敏锐的觉察力,就是一脚踩进了“雷区”。

先生:“那你要这么说,我也就继续贯彻下去了(指继续撒娇),平时我们按照一般线上交流时间段,那都没啥,可像今天,不得来个特殊处理吗?”

“评论区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是我老同学,私聊的还是我初中同学,等到中午才有思语的消息,不说得那么绝对吧,但多少有点心塞、不是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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