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苏与然带着夏缇离开的时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而瘫软在沙发上的缇娜光着脚勾了勾正在打扫卫生的女仆的裙子,用忧郁的声音问道。
“还请您放心,我在衣服上安装了通信器和摄像头,至少以后能追踪到她的位置...”
娜塔莉边拖着吸尘器吸着地板边随口答道,不过看神情她显然也有些焦虑。
“而且那个男的到底对她抱有什么态度呢,自从前段时间他被那个...叫什么来着?算了算了,反正他那次直接被打自闭了,然而这一百年就天天疑神疑鬼的,老是说什么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地球的未来什么的漂亮话...”
缇娜边说着边端起了夏缇喝过茶的那只杯子,在娜塔莉的刺痛目光下,她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舔下去,最后她只是在叹息了一声之后将杯子放回了原处,并随手抓起一块饼干放进嘴中细细咀嚼着。
咔呲咔呲~
“您能文雅点吃东西吗?和那帮劣种暴发户不同,您可是当之无愧的高等人类啊...理应更注重些礼节方面的事。”
面对娜塔莉语重心长的话,缇娜却只是白了她一眼并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她。
“得了吧...要是这种身份真有这么值钱,那我也不可能被锁在地下室里那多年,要不是那个占据了死神之位的东方人把我放出来,我也不可能还能好生生地坐着和你说话...诶诶诶!不对啊!为什么我突然就要感谢他了?明明是妈妈她和他签订了契约,把封存的力量平白无故地送给了他才换来我此刻的安康...哼!所以我和他早就两清了,那他凭什么还成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想起来就让人火大...”
回忆往昔,缇娜的眼角却没有一丝悲伤之意,此时此刻她更加恼怒苏与然以及其他新神对她轻蔑的态度,至于从巅峰之处跌落低谷的落差感,她倒表现出没多少,或许是因为“活在当下”的思想在她心中占据主流地位?也正是因为她没太多战意,并且真的太弱,所以在“旧神屠宰”中她能幸免于难。
“...”
娜塔莉的神情也有些复杂,但看在缇娜并无太深沉的反应之时,她还是松了口气,略微安心了一点,毕竟现在新神大势还在,抱着无处倾诉的仇恨与愤慨终究只能难为自己。
能不能把那个孩子纳入囊中呢...
她略微思索了这种话,但最终还是没开口说出,因为她真心希望主人能在新世界中好好活着,而不是自杀式地复仇,最终和那些新人类两败俱伤。
叮铃铃~
“谁啊?”
当缇娜还趴在沙发上生闷气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娜塔莉闻声收起了吸尘器,乖巧而又端庄地站到了在摆弄自己头发的缇娜的身后。
“...你觉得还能是谁?”
门外传来苏与然没好气的声音,不过听声音他似乎很高兴,缇娜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她开门的时候就不怎么开心了,而娜塔莉知道来者是谁后则走向了厨房。
“干什么啊?你天天来骚扰我,不怕被别人说闲话?”
缇娜用咸鱼的眼神看着苏与然,可以看出她在对苏与然极其不满的同时,似乎也和他很熟悉。
“...谁让你非要窝在家里工作?好好的办公室不用...再者说,我天天往地窖里跑别人顶多认为我是个偷井盖的...啊啊啊!哪来的这些有的没的,我找你是交流今后的行动方针,现在的时间很紧迫!为了以后占得先机,咱们必须争分夺秒了!”
苏与然几乎是夺门而进,他边快步走进屋中边甩着手满脸激动地说道,言语之激动以至于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而缇娜看到他这样顿时一脸困惑,因为他在夏缇醒过来之前一直是满脸愁容的样子。
“什么方针?你不是说不进行灵魂提纯的事了吗?”
缇娜疑惑地问道,比起运筹帷幄,她更喜欢简单地听人指示干些拿钱办事的活儿,事实上她的能力也很契合这一特性,而苏与然则恰恰相反,他更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所以就工作方面来讲,他们算是很合得来。
“啊...从何说起呢?那我就长话短说吧,我之前在企图杀死夏缇道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同熊,就是他突然冒出来救下了那个小姑娘,另外他给我透露了一个天大的情报,然后我私底下调查了一下发现可信度还是有的...”
苏与然话还没说一半,就被坏心眼的缇娜无情地打断了,此时她的心情正常,自然对看上去心情不错的苏与然非常不爽,所以时时刻刻在伺机找他的茬。
“呕吼?什么?男同?啊...我说你怎么成天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呢,原来你喜欢男人啊...嘁...恶心!你看见没,娜塔莉!别给他端茶了,他的手会弄脏茶具的...”
苏与然的话刚说一半,缇娜就做作地大声叫喊道,而厨房里的女仆小姐则弹出了脑袋,和满脸生无可恋的苏与然对视了一眼,随即她歉意地行了一个点头礼,然后就缩了回去,默默地继续干活。
“...哈?你这浆糊脑子又想到哪里去了?而且你是不是太过把自己当回事了?况且我好歹也是结了婚的人,自然不会对非亲非故的异性另眼相看的,你...”
苏与然对着耍小脾气的缇娜翻了翻白眼,同时他还一脸认真地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可是我听说你结婚就是为了更好的掩饰啊,哦哦哦,对了!他们还说索菲妮娅女士也是个蕾丝呢...嘿嘿嘿,那我也有机会...”
砰!
正当缇娜还在信口开河时,苏与然的脸突然就一下就沉了下来,他伸手左手一拳砸向了缇娜面前的玻璃桌面。
缇娜还没说几句就被硬生生地打断了,她战战兢兢地看着被苏与然锤成碎末的玻璃茶几以及洒落满地的瓷杯碎片,又看了看苏与然面无表情的脸以及他滋滋冒血的拳头,并吞了下口水。
“我是...我是在开玩笑嘛...你别...哎呀...我就是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嘛...你别较真啊...”
“狡辩?你是知道我很讨厌同性恋的...而且你说我倒没什么,你压力大嘛...言语上抱怨几句发泄一下,这些我都能忍...但是你胆敢诋毁我的家人?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享清福?每天那苍蝇腿大小的工作都能把你累坏?我成天累个半死,而你还有心情跟我在这儿满嘴跑火车?我他妈的...你那张嘴这么能叭叭叭,那我往里面注点铅水吧?你能安静会儿听我把话说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