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莀没有料到,司徒煌在行踪暴露后为了掩盖自己的下一步踪影,对外宣称住入令城主准备的庭院,暗中而是选择了连珑酒楼。

阴差阳错之下,司徒煌的房间与三莀的房间形成邻居。

司徒煌在三莀离去不久也回到了连珑酒楼,此刻她正坐在八仙桌前,目光盯着桌子上点燃的蜡烛,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去。

烛光照在她微蹙的眉头,在司徒煌脸庞上披上一层朦胧的光辉,她的迷茫和一丝无奈一展无遗。

门外轻轻的扣门声打断她的思考,她收敛心思看向门口,朱唇轻启:“进。”

门应声而开,一人走入,他向司徒煌行臣子礼,低声说道:“殿下,城主府传来消息,三日之后便能起兵。”

来人正是与跟了司徒煌一个白天的晨影。

“是吗......那就好。”司徒煌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回烛芯。

晨影却没有识趣退下,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司徒煌,欲言又止。

察觉到晨影的举动,司徒煌发声道:“还有什么要事的吗?”

晨影犹豫再三,他说道:“殿下,既然荷莀姑娘是我们所遇到过的,金韦也认为她有修真之人的气势,那是不是......”

他没有往下说,但司徒煌明白他的意思。

黑坤国王室现在就是一个尴尬的地位,身为一个王室竟然没有属于自己势力的修士,这也和黑坤国地位偏远有关,国内也不是没有过修士,但全部投向了同样身为修士的令鼎,王室也只好以一城之主拉拢令鼎,若不是玄子派介入黑坤国,说不定现在还是令鼎一家独大。

玄子派也是王室拉拢想制衡令鼎,可惜引狼入室,祸及己身。

若能把三莀这个散修拉入他们王室,对他们是大有好处。

司徒煌摇摇头,制止了晨影的幻想:“荷莀姑娘说过了她是旅者,不会止步。”

“或许可以争取一下她......”晨影有些惋惜地嘀咕。

司徒煌也听到晨影的嘀咕声,心神一荡,她又回想起三莀醉酒时趴倒在桌上,精致的脸蛋皱在一起,似乎是在做一场痛苦的噩梦,才会露出那般悲怆的表情,晶莹泪光沾湿了睫毛,真是......莫名让人觉得心疼。

“好了,此事不必多谈,你下去吧。”司徒煌吩咐道。

“是。”晨影低头行礼,他刚欲打开房门,却听到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

不好!有敌袭!晨影脑中闪过这一念头。

下一瞬灵气碰撞声与怒吼声在不远处响起,那是城主府派来保护司徒煌的修士与敌人交手。

晨影闪身将司徒煌护在身后,目光紧紧盯着房门,低声道:“殿下,可能是玄子派的刺客......”

“他们果然追到这里了......”司徒煌咬牙道。

......

三人藏在不远处的隐蔽之处,目光紧紧盯着连珑酒楼。

“老三,交给你了。”一个阴鸷眼神的中年人拍了拍老三的肩膀,他说道,“我和老二拖住城主府那些修士,你潜入酒楼把那司徒煌杀了,三楼右转第二间,别让那些修士发觉到你。”

他没有提及那些凡人护卫,在筑基期修为面前,凡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蝼蚁。

老三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记得是三楼右转第二间啊!”老大仍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嘱咐道。

“放心吧老大,我做事什么时候疏忽过?”老三把胸口拍得山响。

老二咧嘴:“你能不能拍你自己的胸?”

“好了。”老大看看天色,发出命令:“动手!迅速解决,别给城主府回神的时间!”

轰!

两道筑基期中阶气息暴起,目标直指连珑酒楼中那个筑基期中阶和三个炼气期高阶的修士。

老三则隐藏气息,在老大老二的灵气波动的掩盖下向三楼急掠而去。

“右转第二间,右转第二间......”老三不留声响闪过一扇扇房门,最后停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应该......就是这间了。”

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伸手带上一阵劲风将房门轰然吹开:“司徒煌受死!”

可迎来的不是预料之中的刀光剑雨和护卫的临死反扑,这让老三暗中在身体表面布下的灵气毫无作用。

房门之后,是一片漆黑,窗外繁星也照不明这片区域。

老三身为筑基期修士,视力自然能不受这黑暗的阻碍,清楚地看到不过十几步外的床头上坐着一个身材曲线起伏的女子,她也正看着他,眼中一片清光。

她不是司徒煌!跑错房间了!老三脸色一惊,紧接着暴起杀心:让这小娘皮永远闭嘴!

但他下一刻就不会这么想了。

晨影已经向城主府发出被袭一事,可等城主府的人赶来还需一段时间,若外面的防线被突破了,晨影可不会自大到可以以凡人之躯拦住修士。

但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啊......晨影手中紧紧握住一把匕首,身为公主护卫,在护着司徒煌潜逃出王宫时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嘭!

在他念头流转之时,只听见隔壁忽兀传出一声灵气碰撞,灵气波潋扩散让身处隔壁的司徒煌两人竟感觉胸口猛的一闷!几乎呕血!

不过这灵气波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秒便泯然空气中,无事发生一般。

紧接着窗外发出一道重物落地声响,将两人的注意吸引过去。

犹豫一下,晨影请司徒煌退后,他慢慢上前推开窗户,低头下看——

一人影被掷于窗下,透过重重夜幕,那人的脖子竟被诡异扭断了!

“!”

晨影惊出一身冷汗,他将窗户关上退回司徒煌身边,刚想禀告所看到的,便听到一声凄厉叫声:“老三!”

老二一掌击退那三个练气期修士,飞扑下来到老三尸首旁,双手颤抖着按在老三的胸口上,可脖子被几乎扭成一百八十度,再怎么探测也感受不到老三的生命气息。

老二自幼与老三相识,兄弟情感自然深厚,如今老三惨死在他面前,怒火顿时上脑,眼眶赤红,他将目光看向那三个练气期修士,怒吼一声扑上去,浑厚灵气凝聚掌心狠狠拍向他们。

那三个练气期修士暗暗叫苦,筑基期与练气期之间的鸿沟可不是靠着人数就能填补的,筑基期因在丹田凝聚灵气基台,所操控、所储存的灵气自然远超于练气期,与他人斗法起来事半功倍,再辅之一些仅有筑基期及以上才能修炼的功法,所谓的越阶战斗是难上加难,非那些天才才有的操作。

不过东陆洲筑基榜上那些怪物基本都有与金丹期修士交手并全身而退的经历。

话回当前,与筑基期低阶的老二对阵已是极难之事,如今老二暴怒,下起手来浑然是以伤换死的打法,让三个练气期修士险境迭出。

老二的拳头携带怒涛般灵气穿透防御重重击在一个练气期修士胸膛上,那修士吐血倒飞,胸口竟塌下去一块。

他想乘胜追击,而老大摆脱了筑基期修士的纠缠,将老二按下:“任务失败了,走!”

老二不甘心,可老大理都没有理他,身形后跃迅速没入黑暗,短短一瞬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老二仍想抢回老三尸首,可面前一个筑基两个练气死死盯着他,酒楼里还有一个实力不明杀害老三的修士,即使脑子再不清醒,他也知道此时不走就会像老三一样,当即抽身离开。

两个练气期修士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拿出疗伤药喂给那重伤的练气期修士,而那位筑基期修士却没有放松警惕,他与老大斗法之余,曾感受到一股极其恐怖的灵气波动在酒楼中一瞬间闪过,紧接着便是老三尸首被抛下酒楼。

那就是这酒楼里还有一位实力能瞬杀筑基期的高手!

莫非是城主派来的援助?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筑基期修士清咳,声音借助灵气在酒楼滚滚传开:“前辈,在下锦山城城主府供奉,可是前辈方才助我等击杀潜入之贼?”

他用灵气携裹声音传遍酒楼角角落落,但只有修炼之人才能听到灵气中的声音,并不会在众人眼前将人暴露。

少顷,一道苍老声音传入他耳:“举手之劳,莫扰老夫清修。”声音轰鸣,震得那供奉耳膜生疼,但也更加坚定他认为那可能是一个金丹期高手的认知。

他没有再次传音,而是转身向身后一个练气期修士低语:“你这般......”

练气期修士向供奉低头行礼后便向城主府急行而去。

另一边的房间内,贼人退去后晨影也离开了房间,独留司徒煌一人在内休息。

隔壁三莀关掉系统提供的假音服务,也让系统给她提一下修为。

起初系统百般不愿:“我之所以要压制你的修为就是要将你的气息抹除于这个世间,若你修为过高便会与天地发起共鸣,那时候你可知会出现什么吗?”

“被仇敌追杀?”三莀问道。

“不止如此,在天道的认知中,你已经是已死之人,气息已断,若让天道发现你起死回生,那你就是它运转中的一个障碍,天道势必会将你抹除。”

三莀神色变得凝重,她回味系统所说的一席话,问道:“按你这样说,那我现在是不受天道控制的了?”

“确实如此......”系统有点奇怪三莀的想法,它问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既然我不受天道控制,那我是不是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三莀有些兴奋。

系统毫不留情打击三莀的念头:“那是大乘以上飞升之事,你想都别想。”

“可我现在的修为被你压制了,也修炼不了,那不就无法飞升了吗?”

“是个死胡同,但为什么你想脱离这个世界?”系统问道。

听到系统的话,三莀也愣了愣:“是啊,我为什么忽然想脱离这个世界了?”

感觉这个念头就是从心底忽然冒出。

三莀在脑海里戳了戳系统:“是不是你把这个念头传给我的?”

系统像是被三莀的话噎住半天说不了话,最后它果断抛弃这个话题:“我顶多就给你开放到金......筑基期高阶,但如果你还想升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三莀问道。

“去寻一个叫做匿息丹交给我,我来给你改一下,估计能将金丹期修为的气息给掩盖下去。”

三莀磨挲着下巴,在脑海中翻找关于匿息丹的记忆。

半晌她叹气:“没听过这种丹药。”

“你自然没有听过,因为这个丹方在三十年前已经被毁了,最后一枚匿息丹也落入他人之手消失不见。”系统说道。

“那我找个锤子啊!”三莀摆烂了。

“做人起码要有点目标嘛。”系统却在嘻嘻哈哈。

“那我还不如期待明晚的晚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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