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树市,一辆面包车迈着公路驶向郊外。
凯奇坐在副驾驶位,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的晴空万里,猛吸一口烟。
开车的人是一脸高兴的玖爷,他们正为逃命庆幸得意,开着面包车直冲向郊外的庄园。
两人从深江乘着救生艇游了一个晚上,为了躲避对策局那个人工智能的监控,不得不走水路,为了抵达杉树市一路上乔装打扮,最后劫了辆面包车。
玖爷也无法理解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无法确定对策局是否有所调查,为了不暴露他们尽可能的低调。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那一刻在凯奇脑海里仍然历历在目。
永不停歇的暴雨和四面八方围绕的灰雾边际,可怕的雷啸震耳欲聋,但幸运的是这一切都结束了。
“来一根。”
凯奇给老友递了根烟,此时的车速到了面包车的极限,公路上只有途径的几辆车,他们不介意疯狂。
用面包车飚速确实是个疯狂的行为,但凯奇年轻时也是个飞车党,享受过足够的激情,也不会因此害怕。
“要抽就抽这个。”玖爷拒绝了那根香烟,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支雪茄,已经剪开了茄衣,单手点火。
猛吸一口,老人的脸色居然红润起来。
“舒畅!”
“我说老玖,那个什么教堂是真的?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凯奇打算从老朋友嘴里问出些什么。
他其实挺讨厌被利用的感觉,即便对方是自己多年相识的朋友,还是救命恩人。
凯奇还记得自己的妻子就是玖爷的侄女,两人其实还是亲戚。
“教堂?教堂当然是真的!那个恶心人的怪物也在里面,殇之心被钉在了十字架,就像被封印的魔鬼。”
说到教堂时玖爷显得有些气愤,他毫不吝啬的表现出自己对那只殇的厌恶,打着方向盘的手乱动。
小心点啊……
凯奇看着方向盘心里嘀咕。
抬起头,整条笔直的公路开始弯曲,两边的景物逐渐变化,从房屋到丘陵,再到树林,车内开始摇晃。
“那个十字架开过光吗?能把殇给钉住?”凯奇不得不提高声音,因为吸烟,两边的车窗全部打开。
“是一把吞噬武。”
“吞噬武?”凯奇有些意外。
“制作吞噬武的材料不仅仅能是异种的吞噬之殇,也可以是殇的心脏。”玖爷打算给老友普及知识。
他缓缓的告诉凯奇:
“不然你以为几百年前人类凭什么能够对付那么多的殇?这些怪物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成为小说里的邪神,不过它们喜欢内斗,都想吞食彼此成为殇王,你应该不知道什么是殇王。这些怪物相斗必有一伤,直到人类捕获到了第一只殇,那时的它已经筋疲力尽,几乎快要死去。”
“我历史很不好。”凯奇不知道该说什么。
玖爷没有理会,他是个喜欢讲故事的人,如果有机会就叨叨,不过碍于面子,平时在属下面前很少说话。
“就算是虚弱的殇也不容小觑,当时有将近百名接触殇的研究者变成了疯子,这就算窥视神明的代价。”
凯奇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玖爷将殇称之为神明。
是敬慕吗?
还是崇拜?
他知道玖爷是什么样的人,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他想要杀死那只殇一定另有目的。
“但人类还是成功了,获取了殇之心,并且将其封存在冰窖里将近十年,他们表现得非常忌惮。”玖爷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捏着雪茄。
“他们并没有找到殇的秘密,却误打误撞的将其制作成了吞噬武,能够抑制殇力量的强大武器。”
用殇之心锻造的吞噬武在对策局历史里应当属于绝密,凯奇有些佩服老友的手段,他竟知道这个情报。
玖爷是字母组织推举出来,与“幕后”对话的代言人,但并不能代表他是真正的领导者。
字母组织的神秘在于他们采用推举选戴的方式交流,曾有传言,没有任何人同时见到过字母组织所有成员。
他们伪装在第三区各地,各行各业。
凯奇害怕玖爷的野心会将自己焚烧,他在字母组织的势力排于末等。
将烟头丢到外面,他关上车窗,外面的风声渐弱,却仍然嘈杂。
“据我了解,对策局官方的殇之心吞噬武一共有……六把,但有四把在百年前失踪于第一区,一把在现任局长的手里。”
玖爷猛踩油门,眼前的路已经开始弯绕,即便面包车的时速已经到了极限,他仍然渴望更快的速度。
他边笑边说:“至于最后那个,则在70年前被偷走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你在想十字架上的吞噬武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是。”凯奇没有犹豫,他确实好奇。
如果对策局用殇之心制造的吞噬武有六把,那么老玖所说教堂里的吞噬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对策局的。”玖爷说出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不是……对策局?”
“那个怪物亲口告诉我,它被钉了快两百年,是一个女人一直在追杀他,并非执行官,那把吞噬武是自制的。”
凯奇悬住了心,不是因为听到了惊骇的事情,而是因为……路越来越弯,老玖以140的时速过弯飙车!
“你疯了!”凯奇大喊。
“我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杀死那个怪物,我就高兴!”玖爷的脸上洋溢得意的笑容。
在他心里,那只殇已经被奈亚打败了。
奈亚是殇,毋庸置疑。
教堂里的殇本就虚弱,两殇之争必将一死,它们仇视彼此,将其视作自己的食物,没有所谓的朋友。
他不担心奈亚会成为殇王,因为真正的殇之心在教堂被钉在十字架上,而他将杀死最虚弱的神明。
忽然,在过弯时刹车声尖啸得令人牙酸,伴随那刺眼的阳光之下,一辆车猛冲过来。
“我靠!”凯奇捂住了耳朵,瞪大眼。
一辆宾越从前方超速驶来,开车的是个女人,两辆车擦肩而过,在快要相撞的刹那急转了方向。
“我操!开这么快急着去死啊!”宾越降下速度,车窗打开,伸出了一个女人的脑袋,朝着他们竖起中指。
“滚!”玖爷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宾越车内,唐姊黑下了脸,回想起刚才的事情越来越气。
后座的许思诺擦着一把狙击枪的枪托,她抬起头,叹了口气。
“前辈你别生气了,我们快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