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染在一阵惊悸中苏醒,听到有怪异的声音不停的呼唤自己。

它在哭泣,在愤怒,在仰头怒吼。

那只蠕虫又在招呼自己了,这一次它遇到了麻烦,迫切的想要得到主人的庇护。

安染拿开了姐姐的手,她第一次睡得这么死,敏锐的对策局局长放下了全部的戒备。

她微笑着观察姐姐美丽的脸,凑到脖子处轻轻一吻,看着留下的吻痕略感得意。

原来姐姐也是个疯狂的女人啊。

很快她收回了笑意,变得不怒自威,她是小怪物,如今比自己更小的小怪物遇难,她不能坐视不管。

安染尝试翻到熟睡的姐姐身上,想要将她压到身下来满足心中的兴致,她吻了女人的额头。

“如果那只蠕子可以通过照片传送的话,我应该也可以才对……”

安染嘟嚷着走下了床,捡起衣服穿上,她的皮肤其实鳞甲化,只是觉得不穿衣服出去有些莫名的心虚。

奈亚此时与姐姐之间的关系已经突破了暧昧,可安染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这种矛盾的情绪来源于两种人生,她欣然接受了姐姐的爱意,享受着这一份宠爱,却又总是下意识以安染少爷的人格去思考。

这是一种莫名的落差感。

不过影响不大。

安染自认为接受能力极强,她原本还质疑两人间的伦理关系,转眼间就滚了床单。

姐姐说得不错,她是个没心肝的人,不在乎做任何事情带来的结果与影响,总觉得这个世界少了自己不算少,多了自己不算多,天塌下来大的事情也会有高个子人顶着。

不管她自己到底是什么,即便是丑陋可怕的怪物,只要有了在乎的人,就算在毁灭世界的最后一刻也会为她掏心窝子的改变想法吧。

她觉得有些的奇妙,这样的存在本该是默而不语,相守一生的爱人。

就好像电影里一个大反派在结局就要毁灭世界了,这个时候反派最在乎的人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而且大概率还是个女主角,这个时候可以为她毁灭世界,也可以为她放下恩怨,掏心窝子的又把世界给拯救了。

安染觉得如果自己是个怪物的话,能和自己携手一生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生来就是为了平抚怪物的。

可那个人是安欣,是自己的亲姐姐。

安染皱起了好看的眉头,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太多,往往已经发展了的事情最害怕去回顾,那样会留下太多的遗憾。

她蹑手蹑脚的穿上鞋子,虽然光着脚对于奈亚而言更好行动,可蠕虫的呼唤来源得太远,担心可能会下雨,不喜欢光着脚踩在雨水中的感觉。

找来了一面全身镜,这间酒店套房似乎被改成了两人的私人住房,多了许多家电。

想来酒店总经理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他看见安大小姐带同一个女孩进了酒店,还是同一间套房,领悟了其中的深意,早在第一次她们离开时就有预感还会再来的。

背后展开了两道黑红色的触手,奈亚如今的实力已经完全称得上SSS级,是不折不扣的半殇。

如果再一次变成江下那只巨怪的话,应该有殇的作战能力。

可安染将其当做底牌,即便后果是不受控制的,她也必须要有仰望世界的资本。

对于怪物而言感情不是累赘,是救赎,是要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花,那朵花不会凋零。

触手轻轻触碰着镜面,将平面当做传送的媒介,就像那张照片一样。

安染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回应蠕虫的召唤。

“放松你的身体……迎接你即将降临的主人……”

声音在离开喉咙的那一刻转变成诡异扭曲的声音,那是那首歌里女人所说的语言。

这是殇的语言,她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简单的一句,通过多年被吞噬细胞的折磨,和两次巴格沙斯的交流,掌握了这门能够直逼灵魂的外语。

触手尖端贴在镜子许久,如井水覆起了波澜,一道道波纹在平面上久久回荡。

她听见了雨声。

来源于镜子里的世界,不,是镜子后另一个区域,蠕虫所在的地方。

看见了江……一片江?

一艘中型的轮船,看起来还是运送石油的货船。

视线在转动,还听到了熟悉的嘶吼声,但嘶吼声中又有些的虚弱,面前的异种们都展开了吞噬细胞。

安染恍然大悟,她通过镜子以蠕虫的视线注视这一切,这是场别致兴奋的体验。

触手已经陷入了镜子里,意味着她可以进行穿梭。

……

凯奇脱下了上半身的衣服,一身肌肉的曲线在膨胀,腹部因为触须的攻击留下了诡异的孔痕。

经过半个小时的进攻,他们看到了曙光,巨大的蠕虫虽然爬上了轮船,却也伤痕累累。

它身上一半的触须已经断裂,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坑洞,血肉凌乱得到处都是,它无能的咆哮里只剩下了虚弱。

真如玖爷所说的那样,这只怪物是那只殇身上分裂出来的,因为没有殇之心的缘故,它没有任何的恢复能力。

除非进行吞食来弥补身上的缺陷,可在场的都是高级异种,没有给它任何机会。

大副身上被鳞甲包裹,这是吞噬细胞能够转变的特征之一,他力量大得能够撞动眼前的怪物。

蠕虫刚上船时的表现确实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它太灵活了,能够在瞬间撂倒所有人,但这种能力显然是报复性的,在一瞬间蠕虫陷入了疲倦,大副抓住机会将它砍殇。

本来的劣势立即翻转,异种们掌握了绝对的优势。

“你叫什么?”站在后面的玖爷似乎很赏识大副。

“玖爷,等我解决了它再回答你吧。”大副舔了舔嘴唇,他摘下了帽子,额头上有道伤疤。

“小心点。”

“我一向很负责的怜惜自己的命。”大副拍着胸保证,眼睛从未在蠕虫臃肿的身体挪开。

“这次回去我还要结婚的,很多人都在等着我,你就放心吧。”

“你什么时候要结婚了?”凯奇微微诧异。

“她昨天才答应我的。”

“恭喜你了,哦对了,她叫什么名字?”凯奇有些轻松的与蠕虫对峙,谁都不肯先动手。

蠕虫像是在蓄力的机器,谁都能够感受来自它的杀意,却迟迟没有见到它行动。

莫非它还有其他的能力?

“萍萍。”

大副说出这个名字后扭过头,想要观察凯奇的反应,果不其然凯奇愣了下,猛地扭头。

“哪个萍萍?”

“你女儿啊。”

“卧槽你什么时候勾搭我……”

两人是最靠近蠕虫的人,当他们互相对视时被它抓住了机会,臃肿的身体冲撞过来。

大副被撞飞了数米,身上的鳞甲在一瞬间破碎,整个人挂在了高架上,两眼空洞。

凯奇瞪大眼睛,一个滚地翻入了楼梯,迅速离开蠕虫的视线。

玖爷眯了眯眼睛,天空的云层在蠕虫行动的瞬间笼罩。

他伸出手感受那股凉意。

雨开始下了,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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