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历五年三月十八。

开国将军老定国公通敌卖国,女性满门抄斩,男性送入教坊司。

但世人皆知,定国公府只有一位,痴恋宁王的独子。

而那位独子,坊间的全是花瓶废物,烂俗不堪一类的流言,名声当真是差到了极致。

听到了门外宣旨的动静。

司烟雨褪下了那些大红色的衣裳,摘下了黄金做的首饰,将脸上那些浓抹的胭脂也洗净,露出了原本绝色的容貌。

他本就不需要那些东西。

世人健忘,都忘记了他十四岁那年及笄艳惊四座的样子,也忘记了那日他一曲“烟雨”震惊了当代几位音侍大家惊叹不已。

那年求迎他的人不计其数。

可是后来,竟是再也没有人提过这件事。

如今满门抄斩,他身上除开一件最普通的衣服,不能有任何装饰品。

“愿赌就要服输啊”

美人发出一声叹息

“影,准备一下吧,午门前日劫狱”

他做了最坏的准备

男子闺阁内的阴影处传来一声是,复而归于平静。

他想尽办法保全定国公府,但他毕竟是男子,所能做的有限。努力还是化作了泡沫。

当今圣上心狠手辣,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却着实想不到竟然如此赶尽杀绝。

司家满门忠烈也比不过皇权的猜忌之心。

哪怕为这枭朝立下赫赫战功,也终归在一张圣旨下毁于一旦。

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自古开国功臣难得善终。

“司公子,请吧”

门外传来差人的声音。

他该入教坊司了。

“劳烦二位了”

司烟雨打开门,正午的阳光照的他遍地深寒。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公子入了那腌臜的地方,有什么后果,就算是定国公府外的乞丐都是知道的。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即便是早有准备,但对于变成最下等的从,司烟雨照样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二位差爷?”

清亮的声音让看呆了的差人回过了神。

“马车就在外面,司公子,请吧”

随着公差的带路。

司烟雨出了府。

还有马车吗?这算是那个瞎了眼的皇帝最后给的怜悯。

“司公子,收下吧”

公差拿出一枚看起来就无比昂贵的玉佩。

“烟雨谢过差爷了。”

接过公差递来的玉佩。

他却在心中冷笑。

不过是看见美好的事物即将染上污秽有了恻隐之心。

拿着我司家的玉,还一副大好人的样子送给自己。

这世道,脏透了。

负责抄家的差,多少会中饱私囊。

所以自古以来,抄家都是公职里面最肥的差事之一。

两位赚的盆满钵满的差人目送着马车离去。

矮点的那个现在才回过神

“那是司家公子?怎的和传闻不一样,传闻中不是……

“坊间流言罢了,再怎么说也是定国公独子,教养不可能如此差的”

送玉的那位差,似乎早就忘记了今早来之前如何调笑贬低司家独子的自己。

“诶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一亲芳泽?如今他入了教坊司,早就不是高不可攀的人了。”

“还是别想了,那天仙儿一般的人,就算是入了勾栏,做了从,那闺房也不是你我能进的”

“怎的就不能进了,说白了不还是个从哥儿吗?”

“说你蠢你还真蠢啊,就人家以前的身份,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拉他一把,指不定,宁王殿下动了些许的善心,照拂了一下故人呢”

矮的差一脸怀疑

“不会吧,不是说宁王讨厌他吗?要不然他早被迎入宁王府了。”

“卵虫上脑的蠢货,就算宁王真不帮他”

高的差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鄙夷。

“用你那本就不大的脑子想想,就算那司公子真成了侍,那也是你我能尝到的?进门说不定就得要你千两白银。”

“也是,啧啧啧,可惜了”

即便嘴上对自己同僚极尽鄙夷,高的差内心却是蠢蠢欲动。

那清高不染一丝尘的样子,激发了她最原本的欲望。

哪怕只有一次,她也想让那靓丽的美人在她身下喘息,沾染她的颜色。

折了他翅膀,让天仙坠入凡间,沦陷红尘。

头汤她是肯定喝不着了,但只要一掷千金,总能尝尝滋味儿。

不行,得赶紧把今天抄的东西去典当了,然后早点去教坊司挂号。

高差舔了舔嘴唇,一想到有可能把从前高不可攀的定国公公子压在身下,下腹就一阵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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