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染回到家,屋里的灯完完全熄灭,老张住在另外一套房里,隔着安家远宅很近。

他有些蹑手蹑脚的坐在了沙发上,怕惊扰什么似的。

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直到昏睡后还觉得脑袋胀痛得快要爆炸。

……

头好沉。

“为什么。”

那个声音只出现了一次,很久很久,只剩下了无尽黑暗的萧索。

谁在说话?

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感受到了来自全身的痛处,四肢、胸、腹、腰,最后是胀痛的脑袋。

她无法平静想来,疯狂的搜寻那一丝丝的记忆。

酒——

救?

救命……

还是酒?

黑色的,红色的,愤怒的,悲伤的,她所能够想到的东西交织一起,像个不剩下缝的面团。

救救我——

谁在说话?我在哪?

这个是个极其模糊的问题,当她从混乱中找回一丝理性时,不受控制的思考起这个问题。

忽然间,黑暗里传来了咯吱声,像是一扇门被轻轻推开。

那是几乎没有的脚步声,却还是有点轻微的震响,在朝着自己靠近。

她想要坐起来,发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按在床上,那似乎是一个人,身体软绵绵的,还有不明温热的液体。

液体是苦涩的,是泪吗?

脑袋地沉沉的,她想到了自己在睡着之前喝了点酒。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场梦,模糊的感知却能依旧听到周围的响动,身上压着个女人。

她闻到了女人的芬芳,一股柚子花味,隐隐约约听见了啜泣声,就从耳旁传来。

她在干什么?

每思考一个问题都伴随着搅动的剧烈疼痛,四肢被什么东西麻痹了,软塌塌的没有力气。

脸上传来温湿感,有人吻了自己。

“为什么……”

那个声音终于再一次传来,而说话的人正抱着自己,声音熟悉得刺痛了许多记忆。

可她还是想不起来。

这场梦究竟要持续多久啊,她心里暗想。

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刺痛,像是有蚊子在自己身上叮了一口,且次数越来越多。

与胀痛的大脑相比这种疼痛不值一提,却意外的能够让她获得更多的理性。

迷迷糊糊的,她控制了自己的双手,好不容易使出了一点力气,去触碰身上的女人。

回应自己的是更加凶猛的力量,毫不留情的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

当睁开早晨的第一眼时,安染坐起身子就能够通过墙上的镜子看见自己。

这种习惯也同样持续了五年,只有当看见那张惨白阴霾的脸时才能够感到安心。

但这次她从镜子里看见了长发的女孩,半眯着那双迷茫的眼,忽然又像猫一样猛地睁大。

随后又是一阵叹气。

其实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

只不过今天有点奇怪,有些酸痛,且吞噬细胞竟格外的安分。

她边回想起昨天晚上做的梦,边穿起棉拖,走到了窗前,打开了始终遮掩的窗帘。

这一次,清晨和蔼的阳光照射在自己脸上,她起初有些不适,最后缓缓向太阳伸出了右手。

真叫人羡慕啊……

“是谁……把你带到我……”

床头柜上响起铃声,安染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瞥见了谷芷岚的名字后,不免皱了眉头。

她用真身接下了电话,但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安染主任……”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小。

“没想到你会主动跟我打电话。”安染的语气很冷。

听见回答自己的是女音,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

“主任你一般都是用这具身体睡觉么?”

“应该说这才是我的真面目,有时候醒来时还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团球。”安染的语气升温。

当她以真面目见人时,性格其实没有那么压抑了,而一开始故意装冷是为了给谷芷岚压迫感。

电话那头每次说话都会沉默几秒。

“嗯……安染你现在还在睡觉么?”

“一般来讲我十二点起床,执行官都是凌晨三点才下班,所以你有什么事情?”

安染隐隐约约猜到了谷芷岚的目的,或许是因为许研倩。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

“能帮我个忙吗?”

“我习惯别人先说出请求的内容。”

“我的毕业申请被拒绝了。”谷芷岚的目的确实让她意外。

不过批准谷芷岚提早毕业的申请她已经同意了才对,突然的拒绝说明有人半路截住了这份申请。

安染这几天的脑袋很乱,再加上刚刚那场梦的影响,此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吞噬细胞意外的安分,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

“你再申请一份,我来批准,还有……谁拒绝的?如果再被拒绝我就逮住那个人。”

安染想了想,补充道:

“灌水泥埋起来,这种事情我在行。”

这并不夸张,把人灌水泥埋起来这种事情,对于安家的疯子而言可真是传统美德。

安氏集团在起步发展时,就传言当时的执掌人,即她的爷爷,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对待竞争者。

她在一次好奇中询问了老爸,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那些人在放屁,把人灌水泥的是你叔公,你爷爷喜欢让人沉海……”老爸的回答至今在脑海回响。

或许是被安染的话吓到了,电话那头好久没有说话,于是她坐在床边翘起腿。

“怎么了?”

“拒绝的人是安局长。”电话那头怯怯的说。

“安家向来喜欢开玩笑。”

安染歪了歪头,想用什么话来缓解尴尬,知道拒绝谷芷岚毕业申请的人后,脸色不好。

她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几天姐姐一直在跟自己对着干。

那个女人甚至悄悄的收回自己的权限,安染并不会蠢到人工智能零会主动收回自己的权限。

作为殿堂执行官以及对策局主任,她清楚即便零判断出执行官死亡,会向主任或局长提交权限收回申请。

若是申请没有得到回复,于七天后才会自动做出裁断。

拥有零权限的人很少,分别为各分局局长,总局各科长以上人员。

这种级别的执行官牺牲都会拉上横幅,警局以及执行官会在当地城市巡游一圈。

是不满于自己作为主任的不作为,还是……

她意识到姐姐的动作是刻意的向自己逼近。

安染缓缓的告诉谷芷岚:

“帮我约许研倩,我有事情要找她,地点就是你们开的那家黑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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