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不是吧……昨天更两章数据一点不带变的啊……我裂开来……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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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健康的成年人能在零下十度的环境睡着保持三个小时的生命体征,但会因为手足坏死失去行动能力,身体稍弱的或许一个小时就凉了。

室内由于壁炉点了火,加上密封做的还行,温度下降的速度会稍微慢一些,但还是很快就下降到个位数。

在这种情况下睡着,无异于自杀。

壁炉熄灭的时间是半夜三点左右,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多小时。

江山慢慢地蜷缩起身子。

江山难得的睡了个好觉,这次没做梦、没有惊醒、什么都没有,这是他几个月以来睡的最好的一次。

好像一觉可以睡很久很久。

但突然有个烦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沙沙的听不清。

江山下意识地忽略了这点点小小的声音。

可声音越来越清晰,“……”

“……(模糊)”

“白……”

“白痴!”

江山愣愣地睁开了眼。

“早上好?”

“好你*了个*!你脑子没问题吧啊?”塔露拉冲着他的脸吼着,“现在乌萨斯是什么天气你不知道是吧?你怎么不干脆穿个短袖算了?”

“哦我忘了你来的时候就是穿着短袖的,上一次就差点冻死你不长点记性的吗!?”

江山刚醒,脑子还是懵的,“咋,咋了?”

塔露拉要气死了。

“要不是昨晚我过来看了你一眼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知道么?”

“啊?哦哦,不好意思对不起哈,谢谢你。”江山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他的大脑基本上是停滞的。

塔露拉要气死了。

愣愣地看着塔露拉失态的脸,江山才突然想起来昨晚他干了什么。

“卧槽!”他翻身下床,“我昨晚写的那些东西呢?”

江山快步走到书桌后面,但是地板上没有那些铺洒一地的纸张。

“诶?”江山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写了几十章的存稿突然消失不见了的扑街作者,这在他以前的十八线写手的生涯种是出现过的。

“诶诶诶诶诶!?!”江山慌慌张张地趴在地板上寻找着,然后面色惊恐地看着壁炉里重新燃起来的火堆,“不,不会吧……”

然后魔怔似的伸手向壁炉。

塔露拉抓住了他的手,一把把他从地板上拎起来,把他的头按向书桌。

江山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笔记,大松了一口气。

然后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垮了下来,身体上的虚弱感此时如潮般汹涌袭来。

他麻木地翻看着那些纸张,慢慢地做着归类。

塔露拉看了是好气又好笑,“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岗敬业了。”

“太暗了,太赶了,太急了。”江山混沌地说着。

江山是个很贪心的人,这体现在他写的东西上,写的很杂很多,基本上经济、哲学、政治、军事、科技都写了一些。

或许贪心也体现在他一向是想着全都要上面。

“时间紧任务重啊,同志……”江山病殃殃地说,“这里只有一点点,我之后还要在添加一点东西的。”

“咳咳……咳咳咳!我,我昨天问了一些我们的人,他们现在,咳咳咳!几乎什么都没想,大脑空空的,那么什么东西都能很轻易地填满大脑,比如……恐惧,之类的。”

“小塔啊……有些事情得大家都知道才有意义啊,不是单是你或我或个别人。”

“你看看现在的营地里……都想的是什么呢?”

“哈哈,今天有没有吃的?明天有没有吃的?”

“这很危险啊,因为一旦他们吃饱了,就会开始想些有的没的没用的东西……”

“我说过,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人唯有,咳咳咳!自己才能救自己,我得找到一条他们能自己救自己的路,和方法。”

江山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塔露拉红着眼睛咬紧了下唇。

“塔露拉?塔露拉你在听吗?”

“不用这么急的……”塔露拉带着鼻音低声说着。

“我还嫌慢呢,太慢了太慢了。”

“不是,你不是应该是最急的吗?”江山调侃了几句,“心疼我啊?”

“路……路要一步一步走,饭可以一口一口吃的。”塔露拉越听越难受。

“我说啊,塔露拉,从你成为感染者开始,生命就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哪怕不是感染者,人的一生也就匆匆五十年,”

“现在是有你在,他们总觉得还有依靠,只要看着你就有信心,”

“可哪天你不在了呢?那他们就继续回到冻原上当行尸走肉?每天和全副武装的纠察队玩躲猫猫?”

“你呢,要有身边的人随时牺牲的心理预期,也要有自己完蛋了的心理预期。”

“我记得你说过……要习惯没有霜星、习惯没有爱国者,有一天,也要习惯没有你,习惯斗争。”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要怎么习惯呢?毕竟都只是平民,会点杀人的技巧也不过是死里逃生磨练出来的。”

“呐,我想过,全在这里了,以后还会更多。”江山满足地拍了拍那一小沓整理好了的纸。

“我没说过……”塔露拉表情冷硬,可眼眶还是通红。

“以后会说的。”江山笑了笑,“我回去睡一觉哈,有事叫我。”

江山脚步蹒跚地踱步准备回床上,塔露拉来搀他,江山晃了晃手,见甩不开也就没管。

他现在对塔露拉昨天说的话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塔露拉感受到江山的不耐烦,但她倒没什么反应,强硬地把江山扶到床上。

“灯的事,我会想办法……”塔露拉坐在床边,帮江山拉起被子。

“没事,等下一次那个游商再来的时候我跟他说说,”江山摆摆手,“实在不行,你就来当个打火姬呗。”

江山说完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现在还不是很想面对这姑娘。

江山意识昏沉,头一沾枕头几乎就睡了过去,也没听见塔露拉最后说了什么。

说起来她为什么能来的这么巧啊……

江山睡着之前最后的念头是这个。

塔露拉心里是很后怕的,万一她没来得及,稍微晚半个小时可能就要出事了。

她看着江山苍白的脸,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已经很久没打理自己了,胡茬已经蔓延地满脸都是了。

心里有愧疚,但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的感动。

自塔露拉记事以来,没有一个人像江山一样,对她说的漂亮,做的也漂亮。

塔露拉其实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当这个领袖,但那些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必须适合。

实际上,塔露拉不是一个多自信的人,她只是时常保持着热切的,冷静的愤怒。

就像她的源石技艺,极具创造性的火焰术法。

她也绝不是一个多坚强的人,远做不到阿丽娜期待的那样对于身边人的离去保持冷静。

很多时候,她只是一个适逢其会的,于同龄人来说颇为优秀的女孩子而已。

她必须坚硬如铁,她必须在所有人面前都保持决断力和自信心。

而又因为黑蛇的诅咒,她必须不怀疑自己。

谁又能不怀疑自己?

相比之下,江山比她坚强得多,那些掩盖在轻佻之下的对故土和故人的思念。

以及莫名的行动力和感染力。

他是真的确信自己是对的,而且善于让别人认同他是对的。

塔露拉能在江山身上找到依靠的感觉,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嗯,不过少女怀春导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先且不论,江山要是知道她这么想,估计得气得现在就醒来骂她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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