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染有些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两根触手萎靡不振的趴在地面。

许研倩翘着腿坐在床边,打量着手中小小的玻璃管,流淌着浊白的液体里闪烁淡淡的金光。

很少有人知道古神之血长什么模样,作为殿堂执行官的安染自然有机会权力,而许研倩也直接认定了玻璃官里液体的真实性。

若是随便挑一个异种来观摩这小管子,一定看不出所以然来,很多人都只是听说过古神之血,从未亲眼见到过。

喝下古神之血的异种能够直接跳跃成殇,其吞噬细胞会迅速的返祖,最后成为一个个独立的个体。

因此在博士的眼里,安染吞噬细胞表现出的特殊性,独立性,皆符合殇的特点。

许研倩紧握玻璃管,看向床上蜷缩起来的少女:

“我们查过了,这一次字母调动了共34名高级异种,其中大部分来自龙牙,14个高级异种是这个势力的全部顶端力量,但这些异种全都死了。”

“换句话来说,龙牙这个杉树市老牌异种势力将不复存在,诶……只是没有想到所谓的货物是古神之血。”

“也只有这个东西能让这么多的高级异种来保护了,甚至派上了战马。”安染幽幽地说。

就在刚刚,许研倩在厕所里对她做了不堪回首的事情后,不得不示弱交出了古神之血,现在触手都还在抽搐,根本提不起一点的力气。

“战马在异种通缉令上的排名第四,是个不容小觑的怪物,字母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不还是被我打跑了。”她有些得意的抬起手。

异种通缉令上的异种并不全,就比如没有许研倩和夏正国,而奈亚在上面身居第二十四。

在假死的那个晚上,安染对于姐姐安欣的亲自讨伐也感到意外,才急中生智演了出假死的戏码。

作为对策局总部的局长,安欣是最强的执行官,是目前唯一能够碾压SSS级异种的人类。

她的严厉,冷静,对异种的果断,毫不留情,都被安染看在眼里,因此才害怕姐姐发现这个秘密。

“这就足够体现你是只殇了,但这个世界的殇还有许多,古神之血会被继承。”

“谁又能够把这玩意研究透彻呢?不过随便你了,我发现我其实是个……蛮怪的人。”

安染坐了起来,她此时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落下,本该惨白的脸恢复了些血色。

“你是挺奇怪的,指哪方面?”

“我希望找到为什么会变成异种的真相,可我又不想失去这份力量。你也知道人类是有极限的,但异种没有,至少我做不到老姐那么彪悍,可我这个冒出这个想法后又很矛盾。”

许研倩将她抱住,安染没有挣扎,她感受着女人的温度和平缓的呼吸。

“你太缺少安全感了,你就是害怕失去保护自己的能力,又因为这份能力提心吊胆。那为何不彻底接受异种的身份呢?你可以不抛去执行官的身份,只要不留恋过去……”

她还想继续说,却被安染推开了。

“许研倩,你知道为什么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你吗?”安染的触手活跃了起来,凶狠着女人。

“你在刻意的接近我,甚至没有任何的掩饰,仿佛就是要告诉我你是我值得信赖的人。许研倩你最好收起这些心思,虽然我不清楚你有什么目的,但我不是一个傻子!”

说完,她挥舞着触手就要将女人往外赶。

女人走了,她甚至一句话也没有反驳,只是平静的叹了口气,带着古神之血离开了。

许久,将自己蒙在杯子里的安染拿出了另一份古神之血,金色的光芒闪过她的眼眸。

……

昏暗的教堂,烛火摇曳,映射出墙上无数的倒影。

十字架已经折断,上面缠绕青藤,教堂四周是一面又一面的壁画,折射火焰的微光。

“执行官带着警察已经扫掉了我们11家夜总会,2家赌场,6家酒吧,还有一些场子没有来得及统计。”

烛火前,一个黑影半跪着开口。

他向面前跪拜的生物并非是人类,那是一只诡异的六眼章鱼,扭曲得让人难以看清真正的面貌。

它的全身长满胶状的鳞片,幽绿的身体像是呼吸般起伏着,发出吱吱的声响。

忽然它抬起了一根触手,所有人都看见了它那根触手里面的部分,那是一张又一张恐怖的嘴巴!

“就在这个晚上,原初之血丢失,其运送的队伍也悉数被歼灭,执行官接管了现场。”

诡异的生物发出低沉中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与此相比,丢掉的这些场所又算得上什么,不过几天的时间‘字母’遭受了重大损失。战争还没有开始,仿佛我们就已经要沦落投降的处境了。”

“这不是执行官所为,是有另外一批异种势力在阻碍我们。”跪拜着的男人说。

“我知道是谁,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的那个姐姐回来了,那味道不会有错。”

“您的姐姐?”男人愣了下。

“四百年前它偷走了剩下全部的原初之血,我杀死了它将其埋葬在极寒的冰窖,但它从地狱里爬了出来。不知道它现在寄宿在哪个身体里,‘E’的身上有它的味道。”

“老玖之前去了一趟多摩洛哥庄园,那里是风暴的地盘,之后在暴力会的酒店待了两天。”男人知道这个怪物性格的喜怒无常。

眼前的怪物正是字母组织的幕后控制者,同样也是活了好几百年的殇,真正的殇。

这类怪物更擅长精神的领域,男人只见到过它操控人心,仅用声音就能够让人混乱。

“把它找出来,我要吃掉它,苏醒那个‘存在’。”

“是!”男人告退。

之后教堂里就只剩下了章鱼,它的身体一阵颤抖翻滚,扭曲得残破,整个身躯溃烂。

角落最阴暗的地方钻出了黑色的虫,它们爬满在墙上,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它悄无声息的观察,本身的存在即是混乱,章鱼看不到它,只能拖着狼狈的身体向深处爬去。

它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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