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危险在剑尖之上舞蹈的感觉。

哪怕向来持着纯黑而从未恐惧过的齐暝都产生了些许的退缩之意，不是因为实力差距很大，而是源自于未知，而未知一向是恐惧的最好注解。

齐暝紧紧攥着纯黑，下意识地护在身前，警惕地盯着浑身被红色气焰包裹的文如梦，他身上所散发的陌生感实在让人捉摸不定。

“齐暝，晚了，已经没有人能救你了。”文如梦一步一步走到齐暝身前，而期间齐暝整个身体似乎被一种特殊的力量定格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如梦走来。

“那么，再见！”文如梦举起剑刃，慢慢地向着少女纤细的脖颈处划去。

明明很慢，却像是被锁定了一样，再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剑。

只是身处生死一线的人，总能爆发出极强的潜能，齐暝也不例外。

就在纯白剑刃割破少女柔嫩的肌肤时，齐暝身形爆退，几乎是化为了一道残影，连入了魔的文如梦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刚的情况万分凶险，若是齐暝真的被那纯白的剑刃所伤，怕是就要去地府面见阎王了，姜玠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只是还好齐暝在最后一刻得以摆脱。

若是她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这个入了魔的家伙，说不定也是一场绝佳的历练吧。

即使是突破到金眸巅峰怕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一线机缘终究还是落在她自己身上。

“怎么？害怕了？”文如梦似乎完全变了个人，喜怒无常地擦拭着剑刃，格外的优雅之下，潜藏着浓烈到极点的杀人心思，就算是十步台的顶级刺客怕也不及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这是单单被他猩红的眸子盯上一眼，全身血液都隐隐有冻结的趋势。

多么恐怖的威压。

“笑话，我怎么会害怕，只不过是动用了一些禁忌力量罢了，我会怕？”齐暝喘着粗气，横剑在胸前，时刻准备好迎接文如梦即将到来的攻势，“只是堂堂金眸巅峰打我一个后辈还要驱动秘法，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你说这些话对我可没有什么用，入魔状态下的我可是极度冷静的。”擦拭干净的纯白剑刃在空气之中肆意反射出凌厉的锋芒，文如梦的血眸微微眨了眨，“你也很有趣呢，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把你杀掉......”

好家伙，动用个力量还把自己变成病娇了。

话虽这么说，但文如梦身上沸腾起的气息早就远远超过金眸的范畴，只是不知道在天目中能排到个如何等次。

“这一场闹剧注定由我画下句号。”言辞闪烁间，文如梦站在原地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一个眨眼未到的时刻，纯白的剑刃已经出现在齐暝面前，离触碰到她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

齐暝连忙拉开距离，这文如梦动用禁忌力量之后速度变得格外的恐怖，齐暝只觉得整片空间之中无处不残留着文如梦的气息，根本无法判断他的下一次进攻会从何处袭来。

未知，或者说是无规则。这样的话，齐暝根本没办法见招拆招，只能等死。

齐暝还在思考如何捕捉到文如梦的真身，后心就传来一道极为凛冽的剑气，齐暝连忙俯下身子，那一道寒白色剑芒堪堪擦着她身体轮廓而过。

齐暝心惊胆战，这简直不讲道理，除非自己能预判到他的运动轨迹。

那么，就是自己也高速移动。

主修空间之道的齐暝虽说速度算不得顶尖，但拥有一定的挪移能力，只要文如梦没办法掌控自己出现的方位，那么即便他的攻势再为凶烈也没有分毫用处。

只是齐暝万万没想到，整片空间短时间内就被汹涌的剑气填满，虽说齐暝尽力闪躲，衣角也难免撕裂，这样的全方位进攻，再好的闪躲也无济于事。

“怎么？齐院长怎么不继续嘴炮了？哦，原来是没有时间了啊，要不要我放放水呢？”文如梦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反倒让齐暝冷静了下来。

她还记得姜玠在给她这把纯黑之时所说过的话，斩无不断，触无不死。

那么，就算被他那剑刃伤了也要挥出这一剑。

齐暝的身形渐渐静止，哪怕无数道白色剑芒擦过她的身躯也毫无反应。

鲜血在空中飞舞，就像是明艳的红色蝴蝶。

“文如梦，你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是不是？”齐暝的声音中掩藏着一种疯狂的兴奋，一种因为疯狂而油然而生的兴奋。

”难道我还会败给你么？“文如梦笑了起来，错落不一的笑声回荡着，“就算你有一把很了不起的剑又怎么样？你在快能有时间出这一剑么？就算出了一剑又能砍到我么？放弃吧，你所做的只不过是徒劳的反抗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弃咯。”齐暝停下了动作，连俏丽的脸颊处都被剑气擦出血痕，只是眼里的笑意仍然难以掩饰，纯黑的剑光逐渐大盛，直到吞没这澜州酒楼大厅里所有的光芒，“那么，就吃我一剑吧！”

纯白色完全被黑色沾染，无声无息地就湮灭在这方空间里，取而代之的是近乎遮蔽万物的纯黑色，带着笼罩整个世界的其实爆破而开。

这一剑，就是触无不死么？

纯黑所到之处，灾祸横生，人命伐尽，天目也逃不过，因为那是大天瞳的肋骨。

滔天的黑暗突然袭来，所有人的眼前只剩下亘古的灰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剑刃扎入身体的声音。

没错，齐暝这一剑直接砍翻了文如梦的剑阵，甚至直接扫到了他的真身。

齐暝这个时候才知道纯黑的真正的威力，先前她一直不自信就是以为纯黑充其量不过是金眸级别的法器，又哪能想得到又如此逆天的破坏力。

原来是自己还不够自信呢。

和文如梦这一战，齐暝别的没感受到，却觉得自己道心更坚定了几分。

黑暗逐渐散去，只剩下半死不活倒在地上的文如梦，胸口处更是被纯黑贯穿出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窟窿。

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