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玠结束了回忆,一把捂住脸,不敢再正对着齐暝,心里还在骂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么蠢的话,以至于现在当场尴尬致死。

“想起来了哈。”齐暝看上去心情很好,“那个时候还说要娶我当老婆,现在不敢承认了吗?你知道这叫始乱终弃吗?”

“不是...”姜玠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那个是醉话...”

“tui,渣男。”齐暝斜睨着他,“还有你怎么会落魄到做了那个黑心女人的替罪羊?阑珊居居主的名声都敢承认?你有那么爱那个女人吗?”

姜玠又被戳了痛处,就干脆不开口了。

“所以说要认清楚形式啊,姜玠。现在你可是阶下囚,我是你的看管者,我可是有资格惩罚你的哦。”齐暝笑眼弯弯,“只是坐个牢可不能缓解你老婆我的愤怒哦。”

“不是,你怎么好像认定这个身份了一样。”姜玠满头黑线,“我记得当时的你可是很嫌弃我的啊,天天毒舌来毒舌去,现在性子变得这么快?”

“你哪那么多屁话!”齐暝笑容一僵,“你就说你认不认罚吧。反正沐沅也不要你了,你还不如好好和我生活在一起,怎么会这么蠢啊,之前是薛不寒,现在是...”

“好了!姑奶奶别说了!我认罚,我都认!”姜玠本来打算顽抗不屈的,但齐暝倒是越说越兴奋,说得他脊梁骨都凉飕飕的。不过说来也是,自己好像在感情这条路上自始至终没有走过坦途,甚至他自己都分不清对薛不寒是怎样的感情。

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控制欲吗?还是说被背刺的不甘心?

“你应该知道最近刑院的情况不是很好吧。”齐暝话锋一转,言语之中露出了几分疲态,“我坐在刑院院长这个位置上也有百年了,这一百年来大大小小的案件都要我亲自过目,但到如今刑院仍然不能和其余八芒势力掰手腕,你说,我的努力是不是徒劳的?”

姜玠对齐暝的感慨也是唏嘘不已,他当然知道身居权力高位的责任与千篇一律,他也曾是六角殿殿主,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那件关于薛不寒的事,自己才仓皇地逃离了那座囚笼,也一辈子都不想重新返回那样的樊篱。只是,他还没有享受上平静的生活,就被征召去除魔了,最后就伴着魔沉睡了千年。

“如果实在累的话,就别干了,给自己放个假吧。”姜玠看着齐暝,她的脸上没了刚刚调戏姜玠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力不从心。

“我也想啊,但是我还是忘不了那个女孩子...”齐暝按压着太阳穴,“那个险些沉沦在黑暗之中的女孩。我那时候就在想,是不是有一天我真的能除去所有的罪恶,让善良永远存在这世间,但后来我发现,只要人们一刻活在这世上,我那远大的理想就一刻不能实现。”

“姜玠,我说真的,当年救我的是你,教我修行法的是你,收留我的是你,照顾我的是你。你真的没有一点动心?”齐暝撩了撩短发,绝美的侧颜上洋溢着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怎么说,我也刚刚失恋啊...”

“那就算了吧,不过我也听你的,给自己放个假。”齐暝没有听到答案,也没有继续死缠烂打,只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刑院不是没了我就运行不起来的,这几个月你就好好陪我玩玩吧,比如......”

“你又要作什么妖?”姜玠心头涌上一阵不祥的预感,每当齐暝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自己多半要被惨绝人寰地凌虐了!

“别搞得我像个S一样...”齐暝看着扭得像个蛆的姜玠,不由得轻笑出声。

“反正你的罪名是经营阑珊居不是吗,我们刑院也没那个实力真的铲除阑珊居,要不你就去阑珊居卖身怎么样?”

“阑珊居不是青楼吗!我一个大男人卖什么身啊!”姜玠拼命抗议。

“我给你准备好了,蓝色假发,彩瞳,鹊翎长裙,还有乌蚕丝长袜。”齐暝空手便出了一大堆的衣物,“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卖身呢?当然是先女装再去卖身啊!”

“不是,你们刑院不是一向对这种产业看不过眼吗?怎么也要逼良为娼啊!”姜玠看着齐暝一步一步走过来,心里慌张得要命,“我,我...”

“是你让我放假的啊,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刑院的院长了!你去当个阑珊居的花魁不是挺好的吗?让你体验体验百姓的生活!”齐暝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非常完美,“你看,又能帮你转移失恋的注意力,又能让我开心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齐暝,我警告你!我堂堂一代玄裳术士是不可能穿这种娘里娘气的东西的!你那乌蚕丝长袜是干什么的!怎么看上去那么涩啊!”

“诶!这可不是涩,这叫做诱惑,注意用词。难道说,你更喜欢光着腿当花魁?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啊!反正你长得这么一副妖精脸,不女装女装可算是亏了。”

姜玠拔腿刚想跑,幽幽的女声就从身后传过来。

“如果你实在不想去阑珊居当花魁的话也可以,只是我可要联络联络那个叫剑仙子的女人了,就说她好不容易降服的阑珊居居主跑路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呢?”齐暝故作为难地摸摸下巴,“那什么,渊剑域的招新试炼可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说要是这个消息传出去,说堂堂剑仙子沐沅竟然看不住一个阑珊居居主,那要成为多少人的笑柄啊!”

“齐暝!”这两个字完全是姜玠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狠,你是真的狠!”

“哎呀,又被骂了呢。”齐暝一把拉住少年,“明明以前还强硬的搂着我带我去看星星呢,现在算是移情别恋了?你的定情信物纯黑还在我这里呐,要不要我去和沐沅讲讲其实你姜玠是天下第一的术士,一直装受伤博她同情呢?”

“我才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姜玠大声抗议。

“她不信我还信你嘛?”齐暝笑得像个护理,“所以,穿不穿?”

“齐暝,你,你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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