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擂台场地，被裹挟磅礴加护的灵罩彻底覆盖，上至天空百米，下至地底十米，擂台色呈大红，中心以不褪黑墨印刻【通】字，隶书遒劲有力，笔走龙蛇，可见书者龙飞凤舞，桀骜不驯。
周遭足足千人团团围坐，有观摩者，有学习者，有淘汰者，也有见证者。
千人的闲言碎语如同浪潮跌宕起伏，他们都是在讨论眼前的男人。
秋水色，大雁翱。
每一群大雁之中必有的领头大雁，称之为“领头雁”。
是雁群之中，最强壮与任务最大的一只，要冲在最前线，顶着气流，乘风破浪，为后面同胞创造一个安全区域。
而他，即是天武宗的领头雁。
只见男人身形超过九尺，古铜色的皮肤，背宽厚如虎，腰粗壮如熊。帅气挺拨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发达的肌肉，尤其是块状的胸肌和腹肌。
质地复杂的道袍紧裹六块腹肌，虽说不明显，仔细看还是有勒痕。
从他身后传来一阵微风，莫名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吹向宁青珊。
仅仅是双手环抱，屹立于台，似以抗四方彊悍之虏。
宁青珊紧抿薄蝉红唇，对视男人，见眸中肃杀之气，她不禁一颤，似已知晓胜负。
旋即，祭出亮银细剑，惴惴不安地打探着男人。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得她未做任何架势，一瞬千里，鼻息如雷，直扑环抱双手，屹立于巨大【通】字的风桓。
风桓的脸上，依旧气定神闲，像是北窗高卧。
轰！
风裹灵力，灵力随风，疾霆不暇掩目之势威。
细剑尖端闪着磅礴灵力，咻咻破风，如白蛇吐信，如蛟龙出洞。
噌的一声。
极其危险的剑，穿过风桓的结实胸膛，可唯有宁青珊知道，毫无刺中实物的手感。
扑了空。
一息之内，宁青珊陷入胆战心惊，不可终日。
她与他看似站在同一水平面的擂台之上。
可实则，他在云端低眸俯视，而自己，早已落入名为平庸的深渊。巨大的到无法跨越的天堑鸿沟，一在平地一在天。
她闭眸。
嘡，嘡，嘡。
铁器打击地面的声音，很快，也很轻，直到三声之后，再无。
针落有声，寂然无声。
随着一声“扑通”的倒地。
再无任何灵力波动。
胜负已分。
胜者，天武宗，风桓。
突然，只听得台下惊声一片。
“这是何等神速。”
“莫非，是用了步伐？”
“非也。”
“仅仅是一步踏出，绕宁青珊背后。”
“一记手刀。”
“甚至...”
说话的弟子睁了睁双眼，似看到什么不可思议。
“虽看的不真切，但好像..”
“朝着宁青珊脖颈打下的手刀，连灵力都不曾汇聚。”
“没有汇聚灵力？”
“怎么可能？”
“化神期的境界之体，仅仅凡体可破之？”
叵测弟子摇了摇头，不太敢相信。
“估计，是我看错了。”
另一边。
“风桓吗？”
林逸仙摸索着下巴，静观默察，若有所思的模样。
戛然，只觉周遭万籁无声。
“强者也。”
一道空灵沉闷的熟悉音色，传入耳中，更传入脑中。
像他，可声气之中的沧桑仿佛跨越数千，等待了数万年。
“嗯？”
仅一瞬，雀喧鸠聚，众口嚣嚣。
他左顾右盼后，放弃了，因为四周的声音实在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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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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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一场迎来。
男子上擂台。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单色银白里衣道服，衣袖捆墨黑箭袖。后斜背一柄三尺青峰，腰垮携三寸短刃。
样貌清秀俊雅，灵罩镜外的阳光照着尖削的脸，带点病态，像常年没见光样。
细长的剑眉入鬓，淡黑色的发丝从纯白肩袖遂下。里衣领子高高的遮住脖子，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边的白云，系着银边白色束腰带。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举手投足，温文尔雅，生得风流韵致，自当应是纵情剑修。
“原来如此，第二峰的剑修，就是他吗？”
“生的貌若潘安，剑眉星眸。”
“样貌堂堂，衣冠楚楚。”
“不错，据传闻是天修宗，第二峰峰主亲传。”
“那名剑修的亲传吗？”
“正是，故此，他同是一名剑修。”
“可是...”
台下的弟子们在他如墨如耀的发后，只见得一柄长剑。
要知晓，剑修自古以来，皆是腰垮佩剑。
亦或是同林逸仙一般，藏剑于身。
背后垮剑，极其少见。
修仙者用剑，仅玄铁，也需三名以上，身强力壮凡人大汉同时抗肩，才可抬起三息。
可修仙者本是超脱凡间，力大无穷，若是早已踏入化神之境，居然还以后背佩剑，无非几点原因。
其一，受伤严重，腰垮无法使力。
其二，初出茅庐，是用剑的新手。
其三，性格怪异，剑招另有玄机。
其四，并非剑修。
“李长生昨天的比赛，我有所耳闻。”
“据说剑法诡谲，步伐怪异。”
“衣不沾尘，剑过喉头。”
“结束了比赛。”
“也就是说，他的腰并未受伤。”
“诚然。”
“嗯..”
“看来，只可能是性格怪异，亦或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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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修宗，李长生，化神期。”
“对”
“天武宗，烛之武，化神期，”
秋阳中，李长生仰望天空，一朵悄然而过的流云，遮住暖暖的光线，远处，山，水，云，树仿佛重叠在视线中，天高，云淡，伴着他一颗怀揣不安的秋心。
烛之武开口道。
“看来，道友是一名剑修？”
“不过携剑的姿势可真是..”
李长生微微一笑。
“是，也不是。”
突然袭来的一阵暖风，更多的叶子飘落了下来，在擂台之上，就如秋天的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可也如深秋的蝶，消逝得那么快，如此地无声无息，只能在瞬间捕捉到它的美丽。他小心翼翼地踩在秋天的落叶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萦绕在耳畔。
他究竟是蝶，还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