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蕊和林逸仙的境界本就相差甚远,境界之体压迫下,她近乎癫狂不知自地圈揽着他。

胸脯抵着他的胸膛,下巴靠在他厚实宽肩上,她贪婪地嗅着近乎真实到疯狂的气味,感受着他活着的气息。

她不知道多久没见到他,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到他。与他练剑的日子,都变成了奢望,只有在梦中才能肆意与他融为一体。而现在,她似乎想要将梦中的一切变为现实,不分离,直至山无棱,天地合。

反观。

林逸仙并不太好受,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强大臂力压制住手肘关节处与腰间,甚至连双腿都被她死死掐住,无法动弹一分一毫。

白灵蕊贴身白色拖地烟笼百水,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露出一大片雪白与雄伟。

林逸仙依傍柔软触感,只见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

她的上层头发盘成圆状,插着几根簪子,下层将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哭啼中有几根青丝骚弄鼻尖,心痒难耐。

三息,一炷香,一盏茶。

两人依旧未分,身影还纠缠在一片炼狱之中。

她还是紧紧抱住她,林逸仙耸了耸肩膀,只好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停止哭啼的白灵蕊没反应,却抱得更加用力,只见被钳制双腿的林逸仙一失力,向后方绿茵倒去,白灵蕊也顺势扑在他的怀里。

她像是一只扑棱进几年不见主人的流浪野猫,蹭着他的白衣。

林逸仙无奈,他只好轻轻推搡着白灵蕊,示意她暂且分开。

白灵蕊这时才极其不舍地松开,但她依旧圈着林逸仙的脖子,生怕他如同那幻影一样,突然变得虚幻不可触碰。

“可以了,白师姐。”

“我不会走。”

“我一直都在看你。”

“也一直都在等你。”

“我不信,我不信!”

“你一定是为了来嘲笑我的。”

“嘲笑三番两次拒绝你的我。”

“很狼狈,对吗?”

抬头,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

被晶莹泪海淹没的懵懂灵珠,泛着玉般光滑,睫毛纤长微颤,眼神清澈同冰下溪,可却无人知晓冰下一切。

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悔恨与自责让她死死咬住,甚至溢出血也不松。

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林逸仙摇了摇头。

“不会。”

白灵蕊带着点哽咽,抬头。

此刻的她,终于看清了十年来,他的模样。

不再是背影,不再是白衣。

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得像要召唤回春天

淡雅如雾的星光⾥,是优美如樱花的嘴唇,是细致如美瓷的肌肤。

一拢白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大片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

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黑头发高高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额头上还有好看的美人尖,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好似谪仙下凡,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

他低垂着眼脸,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她抓不住,却想窥视。

不知不觉间,白灵蕊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

俊秀非凡,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执玄铁剑,嘴角轻钩,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中。

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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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用一千年,一万年,等待你初春暖阳般的绽颜一笑。

而那笑,只能我拥在手。

此时的白灵蕊仿佛大梦初醒,她出神地凝视着林逸仙,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但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停下,像是在担心放下手中圈揽,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师姐,回家吧。”

“回我们的家。”

“嗯。”

“回家。”

终于,裂缝以极快的速度在整个地狱蔓延,直至一阵眩晕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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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眩晕后。

“白师姐?”

“白师姐?”

“嗯。”

幻境数十年,现实一盏茶。

醒来后的白灵蕊像是历经了千万轮回,憔悴不堪。

“我们...出来了吗...”

“嗯,出来了。”

“龙潜呢?”

“陨落了。”

“谢谢。”

很快,所有修真者都出了天地。

白灵蕊在一盏茶的炼祭时间内因祸得福,晋升到了化神期后期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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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妖族,狐部。

“嗯?”

“阵法破了?”

“莫不是那王八...”

此处金顶石壁,绘着各种各样的狐类图案,色彩斑斓。

长亭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艳红色的火焰,浪漫与庄严的气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长亭前⽅是⼀堵筑在⽔上的白墙,约两米⾼,上覆黑色瓦片,墙头砌成⾼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个⽉洞。

红漆⼤门虚掩着,有琴⾳和着雨声隐约传来,门上⿊⾊匾额上书“狐园”两个烫⾦⼤字。

细密如银毫的⾬丝轻纱⼀般笼罩天地,⼀弯绿⽔似青罗⽟带绕林⽽⾏,远⼭黛隐⾝姿影绰。⾬露拂吹着挺秀细长的凤尾⽵,汇聚成珠,顺着幽雅别致的叶尾滑落⽽下,⽔晶断线⼀般,敲打在长亭瓦上,时断时续,清越如仕⼥轻击编钟。

帘逶迤倾泻,帘后,有⼈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流淌,或虚或实,变化⽆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后⽔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以顽强的⽣命⼒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泛起涟漪的塘面,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似鱼跃⽔⾯偶然溅起的浪花。

一道倩影悠然自得,停下手中曲调。

纤纤玉指轻轻拨动,镜像现。

“果然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

“呵呵。”

只见景象之中,是手持尽斩,骁勇善战的一抹白衣。

“果然,我猜的永远不错。”

“你还是你。”

“逸天。”

雨散,曲终,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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