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山里的鸟雀就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细微的阳光透过山里粘稠的浓雾照了下来,落进了房间里,却冷的让人想要把被子裹得更紧。

安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几滴眼泪落了下来,小白兔泪腺比起普通人要格外的发达不少,不过也可能是后天锻炼的太勤快的缘故。

她翻了个身子想要找手机,才发现睡在身边的枕头是空的,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不过凌晨五点。

因为晕车安栀本就睡了很长时间,后来下了车脑袋也晕乎乎的,睡得也很早,现在算是神清气爽一点儿瞌睡也没有了。

安栀把睡衣的扣子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以免意外发生,春光乍泄,安爸安妈从小就每天对小白兔灌输了女孩子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理念,虽然她那贫瘠的身体压根算不上什么诱惑。

安栀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探出脑袋望了望,客厅里那个家伙睡得正死,安栀玩心忽起,蹲下身子凑到了上去,望着他安静的睡颜,嘴里嘀咕着。

“睫毛还挺长,哼,下次再惹我全给你揪下来。”

卫生间忽然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本想着捉弄一下苏语的安栀被吓了一跳,一下子跌坐倒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

安栀揉着圆润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的,气呼呼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也没再想捉弄人的意思了。

她走进了卫生间,探头探脑地望见了夏千歌正在水池边上用盆洗着什么东西。

“姐姐,怎么起这么早呀?”

安栀悄悄走近,然后趴在了夏千歌的肩膀上,歪着脑袋想要吓唬一下夏千歌。

“小栀,别闹,小心溅到水了。”夏千歌把盆放到了一边,腾出湿漉漉的手摸了摸安栀缩在睡衣里的脖子,“让你调皮。”

“嘶~”

安栀顿时冷的一哆嗦,脖子缩得更紧了,还顺便瞟了眼盆里刚刚洗好的东西,脸上又浮现出坏坏的笑容,反击似的说着,“姐姐原来喜欢穿这样款式的小裤裤,真是大胆呀。”

“怎么了?”夏千歌并没有像安栀期待的那样羞红脸,反而笑着问,“难不成小栀你还在穿印着小草莓的平角裤吗?”

“姐姐你讨厌!”

安栀闹了个大红脸,咬着嘴唇,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小声嘀咕着,“分明不是小草莓的。”

“姐姐干嘛会现在洗这个,直接换掉回去洗不就好了?”

“呵呵…”

夏千歌依旧笑着,可嘴角的弧度低了不少,她把盆里的贴身衣物拧干,再把冰凉的水倒掉,望着打着泡沫的水花在池子里凝成漩涡,她淡淡地说,“这两天那个来了,不小心弄脏了。”

“哦哦,那…那等会爬山的时候,姐姐注意点吧,要是不舒服就和我说呀。”

安栀点了点头,没有多疑的习惯,小姑娘大大咧咧地活到现在,见过最大的恶意也不过是以前看到过班上那些野蛮的男孩子打架斗殴时骂得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那些阴暗的东西见了太纯洁的东西就会躲开,似乎也不舍得玷污那样的洁净。

夏千歌把东西整理好,走出了卫生间,给安栀让开了位置,“那你先洗漱吧,我出去了。”

“好嘞。”

夏千歌离开后,安栀在梳妆台上翻了翻,找到了昨天买好的牙刷,她跑到池子前端着水杯准备接水,可望着水涡还没散去的水池发了愣,她忽然意识到卫生间会不会有些太干净了,没看见半点污秽,池子里的水也只有淡淡的泡沫,没有半分该有的血色。

“安栀…”

“欸,夏…姐姐?怎么回来了?”

“我烧了壶热水,记得洗漱的时候用热水,不然天冷冻着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夏千歌的声音冷得像是池子里的水,安栀被吓得一哆嗦,脑子里的思绪跟着一下子断了,她愣愣地回过头时,池子里的水已经顺着管道流干净了。

……

早晨爬山的人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那样多,也可能是昨天的意外让很多人败兴而归了,景区支支吾吾也没能给什么具体的赔偿,大概是不太愿意退门票的钱。

一行人沿着上山的长阶爬着,他们要在彻底日出之前到达山顶,然后趁着日出拍张照片也算是留作纪念。

“快点快点,你们真慢呀,再晚就赶不上日出啦。”

安栀一路上元气满满的,两条小短腿在台阶上跑得飞快,她穿了一身贴身的运动衣,身后的马尾摇摆着,一点没见累。

青岩山说大也不大,一路上他们历经了昨天在缆车上看到的那些古寺庙宇,它们倚在悬崖峭壁之上,一排排古建筑棱角飞扬,藏在早晨浓厚的雾里,离得近了,又和昨天是不一样的感觉。

路上人很少,有时候能遇见几个挑着柴火面相和善的僧人,热情的还会和他们打声招呼,让人觉着像是真的回到了古代。

“会不会有点冷?”

苏语看着夏千歌还穿着来时的那件针织衫,在清晨带着湿气的冷意里有些单薄。

“不冷,动一会儿就好了。”夏千歌摇摇头,泛着红润的脸色也让苏语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运气不错,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堪堪露出了大半,灿金色的阳光混着山顶呼啸的风把雾气吹得滚走了,太阳从灰白色的云海中钻了出来,把云海染成了耀眼的橙色,就连灰色的天空也被照亮了大片。

“快来拍照,快快快。”

安栀跑进了立在山顶的一处石亭里,那里迎着正好阳光,背后皆是翻滚流转的云海,一眼望不见边际。

陆思远在架子上安置好了相机,让苏语他们站成一排。

安栀兴冲冲地拉过了夏千歌的手臂,要站在一起合影,又向着站在一边发愣的苏语喊了喊,“喂,发什么愣呢,快点儿!”

“哦,来了。”

苏语犹豫了一会儿,两个高一点的男生自然要站在两边了,所以他还是站在了夏千歌身边。

夏千歌往另一边挤了挤,给苏语让了点位置,苏语勾了勾唇角,向她笑了笑。

两人的视线在清晨湿冷的空气中交融,淡淡的阳光落在身上像是打上了一层氤氲的滤镜,夏千歌被那样的笑容蛊住,觉得那笑意像是浸入了薄酒,带着让她沉迷的醉意。

昨夜她藏在卫浴间里,分明已然宣泄过那份欲望了,可她却有瘾,愈发得不到,瘾就愈大,她觉着自己断然是没救了,却又舍不得就那样死。

她痴恋于男孩的眉眼,他的眸子乌黑乌黑的,如同黑曜石般闪烁,好像是揉碎了明珠琼玉缀在了他的眼底,星光般闪烁。

男孩是她穷尽一生也寻不到第二家的宝藏,如果能刻上她的名字,此刻从这高山之上跃下又怎样呢?

“怎…怎么了?”

苏语被夏千歌灼灼目光看得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以为夏千歌是有话要说。

“你头发上…有东西。”

夏千歌不等苏语回答,伸手拨了拨男孩头发上三三两两的碎叶残枝。

两人的视线贴的很近,苏语甚至能望见夏千歌脸上细细软软的绒毛,女孩的唇色极淡,肤色苍白的让人觉着柔弱,她好似天幕上的云,坠入了人间,直直地砸进了他的心里,不见疼,却让人心软。

“咔嚓!”

照片定了格,他们依旧对视着,身后云海翻滚,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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