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衣料的束缚,她好像变得更放浪了,涌动在心里欲望逐渐升温,好像从头上浇下的越来越烫的水流,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夏千歌默默地想。
她生了一张柔弱乖巧的脸蛋,看一眼就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她在人前也是这样做得,他们都觉得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只要不看见她心里那些扭曲阴暗的想法的话,这个印象也会一直继续下去。
淋浴的开关被拧到了最大,淅淅沥沥的水花粗暴的被砸在了身上,夏千歌拼命地揉搓着肌肤,把雪白的肤色擦得粉嫩透红,她像是要洗去什么。
是脑海里快要把她吞噬殆尽的欲望,可欲望就像是印在鞋底里的那些淤泥,仿佛生了根,即使拽出了露在外面的枝叶,深长的根茎还是扎在土里,只要接触到一点点与他有关的营养,就发疯似的狂长,几乎快把她的肉体当做养料吸食殆尽。
夏千歌走出浴室的时候只穿了一件浴衣,粉嫩的肌肤像是补足了水分般光泽诱人,她的身上蒸腾着香溢的热气,夹杂着民宿提供的洗发露的玫瑰花香。
湿漉漉的脚掌微微弓起,落地近乎无声,只蔓延出一个个湿润的脚印,她在沙发上熟睡的男孩面前缓缓蹲下,也不在意胸前乍泄的点点春光。
她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粉嫩的肌肤又开始泛出牛奶色的白皙,胸前起伏着,吐出暧昧的气息,半湿的头发耷拉着黏在了耳后,几根调皮的发丝,不小心跳到了唇边,夏千歌张了唇,用舌尖将头发挑了出去,就这么扒在唇角。
客厅黯淡的暖光洒进墨般的眼眸,瞳仁幽幽发亮,男孩睡着的样子望着纯良无害,乖巧地像是待宰的小羊羔。
潘多拉魔盒是不能被打开的,就连窥视也不要,可心里的渴望却一直在说话,在诱导…男孩就在眼前,她又怎能视而不见呢?
欲望这种东西…起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她想用指尖描绘男孩五官的轮廓,想把男孩的茂顺的头发揉的蓬乱,想让男孩的眸子里只有她…这些都需要忍耐。
可忍耐也要先收点利息!
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炸起,一下子戳中了她一直想要躲闪的痛点。
夏千歌…你在自持什么清高?真以为他眼里的乖乖女了?不过是个被欲望控制的毫无还手余地的傀儡,在过去是地位低贱的娼妓,现在是人见人骂的婊.子,他一旦看清你漂亮皮囊下丑陋的灵魂,你猜他会怎么着?
心里的声音笑声透着深深的鄙夷,却像是一根侵染了毒液的针扎进了心脏。
他会骂你是个疯子,用最肮脏的词汇去形容你,一脚把你踹进你刚刚爬出的地狱里去,就连回头的怜悯也不会有半分。
绝不要…锋利的指甲几乎快要嵌入皮肉。
挣扎的结果再次以失败告终,理智最终还是败给了欲望,她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轻贱的事实,谁让她得了那样的病,经临药石无医的绝望。
夏千歌轻轻撩开了耳畔的湿发,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被咬着泛血的唇鲜艳透红,黏腻着口腔里的体液,拉出渐长的银丝,她一点点接近,男孩的唇形薄细,她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味道,会和聚会里那次偷偷亲吻男孩的脸颊时一样柔软么?或许会更加甜美也说不定,是这世上最甜美的…毒药。
她收敛呼吸,附下了身子,甚至能听见胸腔里猛烈的砸动声,只有咫尺之遥。
“吱呀。”
神经紧绷的瞬间,门轴转动的细小声响也被无限的放大,夏千歌猛地拉开了与沙发的距离,湿冷的头发瞬间垂了下来,遮挡住她的脸。
“欸?姐姐,你回来了?”
安栀其实并没有看清什么,只是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她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姐姐在干嘛?好晚了呢。”
“刚刚洗完澡,准备吹头发。”
夏千歌抓了抓湿润的发梢,抖落了点点水滴,从沙发前的茶几下把吹风机拿了出来,抬起头笑了笑,“逛的有些晚了。”
“哦哦,那吹完头发快点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安栀没多想,睡眼惺忪的,并没有发现夏千歌脸上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潮红,还有那被咬的艳红如血的唇瓣,小白兔忽然觉得外面有些冷,便把睡衣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两条长长的兔耳朵蹦哒着,一路小跑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响起的水流声打破了客厅死一般的寂静,夏千歌痴痴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发丝散乱而下,她望着像是凄厉的女鬼,可她全然顾不了那些了。
她只裹着单薄的浴衣,可身体热得像是在燃烧,欲望化做燃料,烧起来了便没完没了,似乎要将血肉焚烧殆尽才肯罢休。
宣泄的路被堵塞住,爆炸似的能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出口,她狼狈地喘息着,转过头,视线越过夜里湿冷的空气望向了卫生间,目光冷冽的像是寒冬里屋檐上的冰棱。
夏千歌撑着残破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急不可耐地向着卫生间走去,里面刚好传出了水泵冲水的声响,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盯着磨砂玻璃后那个娇小的轮廓,指甲划过洗浴台的台面,留下细微的白痕。
卫生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安栀走了出来,望着门外的夏千歌愣了愣,然后叉起了腰,蹙起眉看着夏千歌居然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浴衣,板起了小脸,认认真真地叮嘱着。
“姐姐怎么穿这么点啊,太不注意了吧,要是客厅里那个家伙醒了,看见了不该看的怎么办,女孩子呀…要自己保护好自己,要自重,知道了吗?”
安栀走上前理了理夏千歌胸前有些凌乱的衣襟,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我先回去睡觉啦,姐姐你快点,不然会着凉的。”
安栀还不等夏千歌回答,就打着哈欠回卧室去了。
夏千歌望着小白兔蹦哒着离开,心中的烦躁莫名的更甚了,腿间的温度也被欲望厮磨地愈发高涨,简直快要把她整个吃掉。
她最后看了眼重新被关上的房门,一头闯进了雾气已然散尽的淋浴间,狼狈的像是穷途末路的恶人。